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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浪漫小说 -> 那一夜我们的星空-> 第40章 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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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商讨
- 常年不归家的父亲此时正在餐厅坐着，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午餐。
“回来了。”他倒了杯酒。
钟祁在桌角抽了把椅子坐下。
“出国这件事，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了，的确是我们不对，没有提前通知你。”钟国良低头清咳了一声，两手交叉放在桌前，“不过主要原因也是怕提前通知你后，你松懈学习，这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长长的餐桌和会议室里的没什么两样，钟国良语重心长地说：“德国留学要求很高，但我相信再怎么困难你都能克服。后续有一个大项目要跟进，我老了，实在是忙不动了。”
钟祁看向父亲。长长的餐桌，他坐在最远的对角线处，尽管如此，还是能看见父亲鬓间的白发。
祁文竹跟着点点头，“一切手续都办好了，只要你想去，随时都可以去。”
钟祁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暂时没有选择的余地。
“最晚能什么时候去？”
夫妻两人相视一眼，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等过完年吧，多在家里待一段儿时间。”祁文竹松了口气，“儿行千里母担忧，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妈妈也不想离你这么远。”
钟祁点点头，没胃口吃饭，找了个理由上楼休息了。
天花板慢慢放大，开始渐渐向下移，钟祁感觉自己在床上陷得越来越深，他想醒，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连续发烧了两天，周一早自习钟祁请假没去，快上课了才顶着一对黑眼圈去了学校。
葛桐刚收完数学作业，想趁着课间给数学老师送过去，出门正好遇到刚走到楼梯处的钟祁。
自从他回家之后，葛桐忙着写作业，想着钟祁也在学习，两个人就没有在手机上联系。
看着钟祁脸色不太好，葛桐朝他挥挥手，小步跑到他身边，“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钟祁点点头，“嗯”了一声。
葛桐看见走廊上有人出来了，立马向后退开一步与钟祁拉开距离。
钟祁看了她一眼，往教室走去。
“心情不好吗……”葛桐走在两栋楼之间的路上，反复数着手里早已理清好数量的试卷。
楚照彩刚开完班主任大会，看见葛桐来了，趁着办公室人少让她坐下，说有话想问她。
葛桐放好数学试卷，拉了个凳子坐在老师旁边。
“最近数学进步很大，你自己刷题了？”楚照彩扶了扶眼镜，试探性看向葛桐的眼睛。
尽管已经当了一年的数学课代表，但每次面对数学老师时葛桐还是不自觉紧张。
“没有，就是把课本例题多看几遍研究透了。”
“那不错，继续进步数学就不再是你的扯分科目了。”
葛桐点点头。
楚照彩的小壶烧开了水，她拿出一瓶玫瑰花茶，挖了一勺放进透明保温杯里，倒进热水的瞬间，淡淡香气升起。
“祁老师给的茶，听说是德国进口的，还真挺好喝。”楚照彩看着杯子，不知道是在给谁说。
“是祁文竹老师吗？”葛桐问道。
“嗯。”楚照彩端起杯子晃了晃，玫瑰花骨朵在热水的浸泡下逐渐开放，鲜艳无比。
“祁老师的孩子现在也在我们学校上学，非常优秀，你觉得呢？”
葛桐看见杯子里的热水逐渐变成紫红色，抬起头来看着老师，点点头。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课代表，是不是平时交集多了，所以……”楚照彩没继续说下去，葛桐却明白了一切。
“钟祁是学校要重点培养的学生，他的成绩高低决定下一届学校招生简章怎么写。”楚照彩喝了一口茶，“我不想过多干预学生之间的交往问题，但凡你换个人，老师都不会单独找你。”
葛桐愣住了，下意识点点头。
楚照彩看着葛桐的反应，心里长舒一口气，看来这件事没那么复杂。
“好啦，快上课了，你回去吧。等会给钟祁说一声让他下课收好作业送过来。”突然意识到什么，楚照彩被水呛到，“算了，不用给他说了，他应该有数。”
两个教学楼之间不算远，葛桐却走了好久。
她没有多强烈的感受，甚至觉得这样才是最正确的。已经快进入十一月了，她出来的时候没穿外套，初秋的早上已经有了寒冷的味道。
她的腿微微发抖，脸好像发麻，踩在脚底的方格地板仿佛失了真，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往前走。
上课铃声打第三遍的时候葛桐才回来，语文老师已经在讲台上了，点头示意葛桐回到座位上。
这节语文课练习写作文。
明明是葛桐最擅长的，可是现在她却什么都写不出来。
密密麻麻的方格逐渐模糊，一滴泪滴在纸上瞬间被吸收，浸湿了刚写下的字。
调位之后，宋清颜和葛桐隔了几排距离，再也没有能时刻感应到葛桐情绪变化的人坐在身边，头疼，喘不开气，葛桐深吸一口气，下唇咬出血来。
感受到疼痛，葛桐擦了擦眼泪，写下一段不切题的排比。
它是眼中那滴未落的泪珠，是梦中那片遥不可及的星空。它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轻轻飘落却无法触及大地；如同夜空中那颗闪烁的明星，遥遥在望却无法触及；如同海面上的一束月光，波光粼粼却无法捧在手心。它是最深的秘密。
“哇，葛桐你写的好有感觉。”收作文的时候，语文课代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葛桐笑了笑，“随便写的。”
语文老师接过作文，“对了，临下课前给大家商量件事。秋天到了，山上风景挺美的，学校商量这周末要不要组织高三同学秋游，两天一夜，大家可以观赏风景同时积累写作素材。如果报名人数多的话就定下来，大家要是觉得耽误学习就算了，课代表今天晚自习的时候统计一下名单。”
大家听了这个消息都忍不住雀跃起来，“老师放心吧！我们肯定全员参加哈哈哈！”
宋清颜开心地回头看了眼葛桐，发现她情绪不太好，下课连忙过来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写不出来作文有些着急。”
“别担心，作文是你的强项，想想这周末去爬山，到时候肯定灵感大发！”
葛桐点点头，“要不要去厕所?”
“去去去！出去透透气，我写作文的时候都快睡着了。”
清早第一节课是最困的时候，大部分同学下课就补觉了，走廊上没几个人。
葛桐和宋清颜刚出门就遇见了钟祁，宋清颜看见了立马找了个借口先跑去了厕所。
“那个，”葛桐低头，不知道该和钟祁说什么，可又不能什么都不说。“数学老师说第一节课下课让你送数学作业。”
说完，葛桐才发现钟祁手里拿的正是十班的数学作业。
她突然明白了数学老师今早说的“他应该有数”是什么意思。对啊，钟祁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完全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葛桐觉得自己的传话有些可笑。
“嗯，我知道了。”钟祁看了眼手里的卷子，“我……”
“那我先去厕所了。”没等钟祁开口，葛桐先跑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面对钟祁。
钟祁看着葛桐的背影拐进厕所，皱了皱眉。
还有五分钟上课，他得赶快去送数学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