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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从主角到主角的->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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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这是江淮恩见过的最好日子，天很蓝。同现代的蓝天白云不同，这里也许是没有尾气排放，工厂污染，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含量极少，连云都很难看到一回。有了“班长”的监督，他做事儿很快。明天楚之善就回来了，他今天就可以完成功课。
江淮恩饭后吃饱饭有些撑，在潇潇端碗筷的时间到处走了走，最后，他路过府邸大门，突然有一种想要出去玩的冲动。
年幼时，母亲总是将他关在家中，不让他去这不让他去那，所以他多外面的世界多少抱着一丝渴望，就好像是守在主人身边多年的狗狗，在遇见同类自由奔跑时也有挣脱项圈的一刻冲动。
第二日，楚之善临近傍晚回了江氏堂，看见江淮恩正托腮坐在石桌边，正望着他，仿佛就是在等他回家。蓦地，江淮恩对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那一刹那，楚之善的心竟有一丝涟漪。
江淮恩站起身来走到他旁边：“小叔，我练完了。”
楚之善点头：“嗯，很好。”
“那小叔，有奖励吗？”
楚之善看着他眨着眼睛，迟疑了一下，问：“你要什么奖励？”
江淮恩登时跳起来：“我想起外面玩儿！”
“不行。”
“为什么？”
“外面鱼龙混杂，你若是无聊，我让人寻几个戏子给你唱。”
“不要不要！我不听！”江淮恩撅着嘴，小声朝他抗议，“我只想出去玩。”他撇撇嘴：“小叔，你看我练剑那么辛苦，总得犒劳一下。”
“美人新衣裳山珍海味，要什么就指名道姓，方便的给你寻。”楚之善嘲他，“这是最低级的剑法，你十年前早该会了。”
江淮恩扁了扁嘴，有些可爱，又有点委屈，导致楚之善突然手痒，想要捏他一把。但他自制力强，忍下后又将他打发走了。
将近子夜，江氏堂的墙上出现一个影子。江淮恩乐呵呵：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出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随后一个转身跳了下去，在安静的街上大摇大摆地向闹市走去。
市井处仍有小贩摆起摊子，两边楼房打着灯笼，看似给人照路，又似招揽过客。奈何匆匆一眼，无甚眼缘的，仅仅略过，就像……人与人。
江淮恩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欢喜得到处晃悠，这面瞅了那面瞧，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个猥琐的男子正紧紧跟着他。
“嗯？猫？”江淮恩见到一只肮脏的白猫飞速经过，当即来了兴趣追上去，渐渐离开了大路，近了巷子。
机会！男子想着，跟上去，见到了江淮恩正在到处寻找白猫，然后他看见他堵在了巷子口。江淮恩找不到猫，有些遗憾，略为失落，对男子道：“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然而男子却没有移动半分距离，江淮恩正想再开口时，那人突然一手抱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欲脱下他的外袍。
“出来吃个宵夜，竟然还能碰见这样的尤物，嘿嘿～”
江淮恩的心骤然停了一下，颤着声音道：“大……大哥，我……我是个男……男的……”
男子仍旧色咪咪地看着他：“男人怎么了？男人正好，我还没玩过呢……”他舔了舔唇。
江淮恩终于恐慌到不可遏制的地步，他发疯了。他想要离开这个恶心的怀抱，然后便是一巴掌打在脸上。
“娘的！老实点！”
“我……我……你动了我小心……有……有人找你报报……”
“报什么报！老子干完就走，谁知道啊！”
就像江岷一样，干完就再也不管他……
他会满身是血与污浊液体，肮脏不堪。
就像是被遗弃了一样……
他有刀吗？他有刀吗？江淮恩看见他身上一个明晃晃的东西，他有刀！刀！！！
江淮恩有些心慌，他以后再也不半夜出门了！真是作！
未等男人如饿狼般扑来，他却突然不动了，一个老头子从他身后踱步走出。他一头乱发，衣衫破烂但却齐整，总得一看便是高明，随即江淮恩看见他，立刻……吐了。
老头：“……”
老头：“这位公子……”
江淮恩觉得自己的心理作用似乎更严重了，他对老头摆摆手：“对不起老人家，不过您可以等一下吗？”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一条，随即绑在眼睛上。
江淮恩缓慢站起，腿还有些软：“多谢……老人家相助，不知如何称呼？”
老头捋了捋胡子：“老夫姓曹，人称曹老头。”
“多谢曹老人家相助，晚辈定当千恩万谢！”
曹老头乐呵呵：“你拿什么谢我啊？”
“晚辈家在不远，老人家同我一起吧。”
“但你看不到啊。”
“……”江淮恩思索一番，道：“我告诉老人家吧。”
江氏堂内，灯火通明，路上的更夫好奇地望了一眼，继续叫更。正厅里，江失木皱着眉看着眼前跪成一排的下人，楚之善倒是不慌不忙。江失木厉声道：“这么多人看着，连小少爷怎么丢得都不知道，还要你们何用？！”
“堂主息怒！”一齐人整齐规划，异口同声。
就这么干瞪眼半晌，有人来报告：“堂主，少爷，小少爷回来了，还带着一个老头儿。”
两人同时站起，楚之善的眼中划过一道阴鸷，死里逃生的运气在他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他为什么不死呢，这样继承权就是我的了。楚之善想着，与江失木快步走向门口。
曹老头拍了拍砖门，赞许道：“公子家可真有钱。”
江淮恩看不见人，慢慢恢复正常，仔细想了想自己给的人设，点了点头：“是的，特有钱。”
曹老头：“……你好歹谦虚一下……”
江淮恩：“但我说的是实话。”
曹老头：“……”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淮恩！”见到人没缺什么胳膊腿，江失木松了口气，又问：“你大半夜的又去哪儿了？你为什么要遮住眼睛。”
江淮恩心理蓦然委屈，嘟着嘴哭唧唧：“爹……我以后再也不半夜出门去玩儿了。”
楚之善瞪眼：“是你自个儿跑出去玩儿的？！”感情大家都以为是别人掳走了他呢！
江失木道：“布条摘掉。”
“不要！”江淮恩摇头，继而转移话题，“爹，是这个老人家救了我，我说要答谢他。”
江失木点头：“自然是要的。”
楚之善问：“你做什么坏事了人家救你？”
江淮恩更委屈了：“我没做坏事……”
“你偷跑出去还不算干坏事啊？”
江淮恩理亏，不说话，但屈还是照样委。
曹老头乐呵呵地说：“小公子半路被人调戏，老夫路过，随手救了。”
江失木皱眉：“何人如此猖狂，连我江氏堂的人也敢动！”
曹老头道：“柳岸街，被我点了穴，估计还立在那儿呢。”
江失木让一群人去找到那人，随后让人给曹老头安排客房，这才对江淮恩道：“去睡吧。”他说着要去牵江淮恩的手，然而刚触碰到衣角江淮恩就匆忙躲过，江失木有些诧异。
江淮恩支吾道：“好，我……我去休息了……”说着摸索着往前，潇潇连忙上前搀扶着他。
楚之善狐疑地看着他：真是太古怪了！
回到房中，江淮恩扯掉了布条，潇潇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小少爷，您的眼睛……没事吧？”
江淮恩摇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困了困了，睡了睡了啊。”
直到潇潇把油灯灭，出了门后，他才慢慢的坐起身摘掉了布条。窗外月光皎洁正洒向屋内，柔嫩地触碰江淮恩的心，然后他慢慢躺下，侧身蜷缩起来，无声地感受泪水从眼中滚出，然后闭上眼。
窗外，楚之善在月光下，白衫与月光融为一体，脸上是刻薄的表情，却又有些不一样，眼中尽是复杂。
两个人，他在哭，他在看。
且说流年花渐凋，未听繁夏，先思量，君袖拋。
不见京州桃夭夭，且饮且叹，怎奈何，风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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