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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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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图南在锅里搅动自己刚刚下锅的面条,做饭有些来不及了,还是煮面方便。

他听到手机铃声由远及近,是小玉叼着手机从楼上飞下来。

来电显示着“黄老师”,这是他中学班主任。图南抽出手接通电话。

一个和蔼的女声从听筒传来:“小图啊,你狩者资格证考试都还顺利吗?”

“您放心,已经通过了。”他一边说一边撕下几片菜叶扔进面汤里,然后在橱柜里翻找火腿肠。

“那就好了,你决定去上哪所高中啊?那些重点高中估计早就和你提前沟通了吧?”

图南切火腿肠的手微微一顿,想起了那些被自己直接挂断的陌生电话。

“黄老师,我会去海河学院。”

海河学院是一所县里的重点中学,但是重点在于培养优秀的狩者。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是想一直当狩者吗?”

“对。”

又是一阵沉默,黄老师好像是在叹气,“小图啊,老师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喜欢这个职业,但是狩者训练很辛苦、很累、而且还非常危险。”

图南默不作声,把火腿肠扔进锅里。

“就凭你现在的成绩,只要能保持这个势头,你去首都大学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一毕业就有工作,坐在办公室里,比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好。”

“老师,我已经决定了,我想探索更广阔的世界。”

“知识的世界难道不广阔吗?你看那些数理和化学,难道也不是深奥的吗?”

“老师,我明白。”没有下文。

“你……唉。”黄老师也不知道该不该劝,自己这个学生走文化这条路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但是他现在说要去另一条未知的路拼搏一番。

“你之后不要后悔就行。”黄老师最终妥协了,年轻人有自己的理想是好事,就算碰壁了,那也能算是好事。

“谢谢老师。”图南稍微松了一口气,黄老师对他十分看重,平时也是多加优待,有的时候还会让他来家里吃饭、开开小灶,在他心里还是有着相当的分量。

“你最近一个人在家还习惯吗?最近天热了,不要去河里洗澡知道吗,有什么困难就告诉老师,别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

“…老师,我的灵兽是水元素的。”

“水元素也不行,没听说被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吗?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出一点差池。”

“知道了,老师。”他把面倒进碗里。

“那我就放心了,你一向是最听话的那个,考试累了就好好休息,这个暑假多玩玩。”

“嗯。”

电话被挂断,图南已经把面端上了桌。

小玉在桌下探头探脑,准备趁图南不注意来上一口。

“吃你的鱼去。”图南把小玉的大脑袋推开,小玉呜呜乱叫以示抗议,叼走一片火腿肠后得意离去。

图南抬头凝视窗外橙黄的晚霞,老师说的对,一个人的生活略显单调,只是他现在发现了一些还算有趣的事情。

六月食郁及薁,六月莎鸡振羽,总之,六月是个不错的季节,图南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较为充沛的精力和兴趣。

低头,看到了一只把嘴伸进碗里的龙头,还在用十分无辜的闪亮亮大眼睛看着他。

“……”

把小玉锁回它房间后,图南才开始吃自己快要坨了的晚饭。

另一边,叶辰经过各种交通工具的辗转,才刚刚来到一座破旧的小平房前。

“咚咚咚。”他敲着房门,屋子里传出木制品的咯嘎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吱——”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

“奶奶,我回来了。”叶辰露出灿烂的笑脸,赶忙进门扶住老奶奶。

“是叶子啊。”老奶奶听到叶辰的声音,满是皱纹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热着呢。”她说着就蹒跚地走去厨房端盘子。

“奶奶,我考试过了。”叶辰看着身前矮小年迈的奶奶,突然酸了鼻子。

奶奶的步伐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些许光亮,“过了就好,过了就好啊。”

她干枯犹如树皮的手掌牵着叶辰的手,微微颤抖着,“咱们叶子也出息了,也能继续受教育了。”

“嗯,奶奶,我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叶辰吸了吸鼻子,让眼泪憋住不留下来。

奶奶突然想起了什么,“叶子你还没吃饭呢,别饿坏了。”

“奶奶你别动,我去拿。”他跑去厨房,在奶奶看不到的地方用袖子狠狠擦了两下眼睛。

他一定会有出息,好好的给奶奶养老的,叶辰发誓。

朴素但冒着热气的饭菜被端上桌,屋外只有黑暗和昏黄的路灯,屋子里一老一小,其乐融融地夹着菜向嘴里送,这一幕不知是多少底层人民的缩影。

夜色无垠,图南抱着小玉在阳台上眺望,他的眼睛中有水波潋滟,星辰倒映在他的眼底,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

东边金色云雾翻涌,宛若流火,须臾间汇成一个金色人影,她身着华服,衣裙极长,裹住全身后还多出数倍于身体的布料,如同飘摇的蛇尾。

她悲悯地俯视地上众生,徘徊于九天之上,而后又向下飞去,重新化为金色的如烟火般的云彩笼罩于某处。

“呜?”主人,那里有什么?

图南轻抚它的头,“一个人的家而已。”

“呜呜?”谁值得主人如此在意,在这里看了那么久?

“你见过的,今天参加考试的那个人。”

小玉用它还很懵懂的脑袋回忆了一下,“那个有只白蛇的人?那只白蛇感觉好奇怪,不是普通的蛇。”

“自然不是。”他抱着小玉的头,牵气球一样把飘着的小玉牵回了房间里,“好了,该睡觉了,明天还有事要做。”

小玉偏头看着那八点半的时钟,又看了看图南,好像在问:“你确定?”

图南不看它,对着自己使用净化的技能,一层水从全身略过,去除了身上的污物。

狩者可以使用灵兽的一部分技能,所以灵兽越强,狩者也会随之变强。

自从图南会使用这个技能后,他就没有搓过衣服洗过碗了,澡也可以不用洗,一个技能下去比用酒精洗的还干净,简直是生活必备的神技。

他换上睡衣,出于习惯地刷了个牙,随后关灯抱着小玉沉沉睡去。小玉头在图南怀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身体围了个圈把自家主人圈住,玉螭全身冰凉,在热天是个不错的降温神器。

夜晚吞噬了白日的喧嚣,只听得几分夏虫的鸣叫和风穿过草叶的簌簌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进入了梦境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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