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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调笑风声不动情->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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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清晨，海浪拍打着临岸的礁石，随即漫到了淤沙之中，可能是起得太早了，还没有人，九州一色还是一片灰蒙，渔潐江渚般的荒芜，一袭海风，让站在海边的沧祈尘打了寒颤，有那么一瞬间，这股海风，能让沧祈尘想赶那三百年的噬骨之痛，他不禁用双臂紧紧搂住了自己，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
“都说了，早上天凉。”阿水扛着几圈绳子走过来了，“冷吧?”
“我们不是要出海吗？”沧祈尘愣住了，因为阿水只拿着几卷绳子。
“这啊，”阿水指了指肩上的绳子，“眼还没好啊？”
“就这？”沦祈尘说。
“不然呢?你以为我多有钱啊？”阿水朝前走着，“哦，对了，还有个鱼钩”
“船呢？”沧祈尘又问。
“那个就是！”阿水指了指不远处那条搁浅的破烂小木船。
沧祈尘不再说话，只是扶了扶额，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赶快帮个忙，”阿水让沧祈尘把木船推到海里，见沧祈尘一脸难为情，又说，“我都说了，你以为我多有钱？有个船部不错了……”
沧祈尘就这样颤颤巍巍的上了木船，阿水把船桨道给他，沧祈尘有点茫然，抬头看了看阿水。
“划滑总会吧?”阿水问。
“会，”沧祈尘接过阿永手中看似完整的船桨。
“你也别嫌弃，这个地方又不是什么热市繁华的大都市，这里离皇城偏得很，所以也就穷得很，你看，”阿水指向不远处的船支“家家都一样，都穷..”
那边的船支好像看见了阿水他们，向他们挥了挥手，说了此什么，阿水也挥了挥手，回了一句。
“你刚刚说得是什么？”沧祈尘问，“我怎么听不懂？”
“这是方言，像你这种人肯定听不懂啊。”阿水半开玩笑半说。
“我这种人?什么人？”沧祈尘有些听不懂。
“不是我说你，哎，你是真傻假傻？”阿水又开始叨唠起来，“你，在被我捡回来之前，就你身上那件衣服，一看就是上好的云锦制的，不是云锦也是块好布子，再到你醒来，你的言行，举止。”阿水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沧祈尘，“我敢断定，你不是哪家的长房大公子，就是一个赌气离家出走的大少爷。”
“阿水姑娘的眼力真准哈……“沧祈尘暗自嘲讽起来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全猜错了……”
“可不是，我要在你身上好好赖赖账，“阿水又开起了玩笑，“你家里人若是来找你，你可别不认账，我可不放人。“
沧祈尘笑了笑，看着远处晨光四射的海岸线，说：“他们不可能会来。”
“怎么不可能，亲人间总是会有亲情的，就像……阿水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弱，”我和我家人一样，两个不认识的人在一起待久了，也有感情的好吧………”
“你不舍得让我走，对吗?”沧祈尘还是听到了，笑着问。
“肯定不舍得啊，“阿水嚷嚷的脸红了，“药钱还没还清呢，就这么着急走人，真是的，一点功德心都没有。”
沧祈尘没有说话，抬瞬的瞬间，看他看见晨光打在阿水的脸上，深邃的眼眸中，映出丝淡黄，像一束可以抓得住的光。
沧祈尘看的出神，直到阿水叫他，他才缓过神来。
“喂，你没事吧?又看不见了?”阿水说，“我要下去了，抓好绳子。”
“好。”沧祈尘把绳手的另头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又在手中多绕了几圈。
“哟，变聪明啦？”阿水说着，就坐在船沿上，仰身下去了。
沧祈尘够头往海里看，只看见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一会儿就不见了。突然，他听见有人跟他说话。
“小伙手，你是阿水娘姑捡来的那个人吧？”说话的是一个阿婆。
可沧祈尘听不懂，只能笑笑点点头。
“哟，你看着长得俊的……”阿婆对着身后的儿媳妇说，然后又转过头来问，“阿水那姑娘真是人美心善，捡回来了个这个好看的俊郎。”
沧祈尘还是笑笑，点点头。
“小伙子，你感觉，阿水姑娘怎么样？那女娃娃长得漂亮着嘞！”阿婆又说沧祈尘还是点点头笑笑，就是笑得有些勉强。
“小伙子，你叫什么？”阿婆说。
“他叫阿祈……“突然，沧祈尘听到了阿水的声音。
“她刚刚问什么？”沧祈生问。
“她问你说什么，”阿水转身把鱼放进管里说“我说你叫阿祈……”
沧祈尘没有回答，因为在阿水转身时，他看见了阿水脊背骨上有两道很深的疤痕，衣服一湿，各外明显。
“把衣服披上吧，天凉。”沧祈尘突然就清楚了，阿水是谁。
“哦，好………”阿水把衣服披上，又和那个阿婆耶了几句，可沧祈尘也没有在听见，他一直注视着阿水，有些心疼。
没一会儿，阿水吩咐沧祈：“我刚刚把抓的另外几条鱼挂在船下的钩子上了，这边海鱼的鱼太小，我们往那边划划，然后我们再下去看看，看看鱼腥味能不能引来一些大家伙！”
沧祈尘只是照做，并没有吭声，等过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到一条大鱼咬钩。
“奇怪了………”阿水有些纳闷，“今天天挺好的呀，怎么没鱼呢？”
“要不你再下去看看？”沧祈尘说。
“也是……”阿水说着，又跳下去了。
等阿水跳下去以后，沧祈尘撸起袖子，用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让血顺着手臂流到大海里，一会儿人血的腥味就引来了不少家伙，但这些就足够了，毕竟海域那么浅，也遇不到什么太大的东西，但这些家伙，阿水一个小姑娘，可应付不过来，沧祈尘心里一慌，也跳到了海里。
阿水看见沧祈尘很吃惊，想问他来做什么，但又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让沧祈尘上去，沧祈尘可不管示意不示意，一把拉过，阿水将她举了上去。
阿水上船之后大喊：“沧祈尘！”但她只看见了一堆黑压压的鱼群，把沧祈尘瞬间吞没了，然后木船就剧烈的摇晃起来，阿水赶快收绳子，可力气太小了，根本拽不动，反而被绳子拉入大海中，破木船也翻了，鱼钩连着绳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入了深海，可绳子的另一端还记着阿水的手腕，阿水想挣脱也无能为力，心里恐慌，导致她的气息不稳，一股窒息感涌入肺腑，尤然而生，迷迷糊糊中看见视线中出现的沧祈尘想要伸手够她，但她把手伸向沧祈尘时，就已经失去了知觉，昏迷了过去，在昏迷中，她做了一个梦。
“这是哪？”阿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但并不是自己在海边的破房子，等她稍稍缓过神来，惊喜的发现，“圣羽宫……”
这时，阿水听到了一声温柔，熟悉的声音，“小阿水醒啦?”是宫主夫人，阿水的娘亲，文澜。但文澜夫人自那之后，勾结夷族徐氏，徐琨，害死了圣羽宫宫主，折断了阿水双翼被叛了神族。那是阿水心心念念想杀掉的人。但她现在就在阿水面前，阿水却突然不那么恨她了。
“怎么了，这是?“文澜夫人捏了捏阿水的鼻子，”没睡醒啊?”
“娘亲……”阿水眼里含着的泪，夺眶而出，“我好………我好想你………”
“好了，好了，“文澜夫人，一把把阿水拉进怀里，搂得紧紧的，“不哭了，不哭了……”
“哎哟，你看并这哭得，把翅膀都哭出来了，好了好了……”闻声赶来的圣羽宫宫主萧羽眠，带着阿哥萧冽说：“快过来看看你阿哥给你带得什么好玩意儿？”
“阿爹...爹爹………阿水哭着跑过去，却被自己的衣裙绊倒，这才发现自己这是回到了小时候，“我………变小了?”
当她再抬头时，娘亲，爹爹，阿哥都不见了，硕大的圣羽宫空荡荡的，只制下了她一个人，阿水慌忙爬起来喊到，“爹爹，娘亲，哥哥!”
可惜无人回应，就在这时，宫中开始起火了，焰越窜越高很快就蔓延了过来，阿水永害怕极了，缩在一个角落里，用翅膀包裹住全身，火苗窜了过来，说来也奇怪，她没有感到一丝消疼痛，当她再次扒开翅膀时，燃烧的圣羽宫不见了，她又看见了爹爹，爹爹硕大的身躬挡在她的面前，阿水知道这个场面，可她不想再看见爹爹再死一次，只可惜，来个不及了。
“爹爹！”阿水看见萧羽眠再次死在了她面前，可她却一动也动不了，耳边只有萧羽眠对她说的那句，“阿水，快跑，跑啊！………”
可惜阿水只能呆呆的坐在那里，眼圈红红的，看着萧羽眠，然后接着他被一只手提了起来，那人正是徐琨，他把阿水的翅膀连几根一起砍断，把阿水扔在了一旁。
“啊！”阿水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再往旁边一看，是沧祈尘。
“醒了？”沧祈尘轻轻的抓起阿水的手腕，号了号脉，说：“确实好多了”
“谢谢哈………”阿水捋了捋头发，掩饰尴尬，“是你带我回来的吗？”
“不然呢？还有你的破木船，你的鱼。”沧祈尘顺手指了指窗外。
阿水向窗外望去，并没有看见鱼，只看见了几块来自破木船身上的木板在太阳底下晒着。
“鱼呢？”
“卖了啊………”
“卖了，怎么卖的？你又听不懂他们说话，万一吃亏了，我们辛辛苦苦捞来的鱼，不就白瞎了？”阿水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吃惊。
“不然呢？”沧祈尘说，“等你醒来，那鱼都臭了………”他又边回忆边说：“我把鱼背到集市后就有小姑娘过来买，我什么话也没说，连吆喝也没有，他们把钱塞到我手里就…………”
“停！”阿水摆了摆手，下了床，去看桌子上的钱袋子，“我知道了，长的好看了不起…………哇塞，好多钱啊！”阿水看着钱袋子，两眼放光。
可尘看上去满脸心事重重，“你后背双脊上的两道伤是何时留下的？”沧祈尘问。
“没什么……”
“说实话。”
阿水先是一愣，然后跑到沧祈尘身边坐下，一脸神秘的样子告诉他：“我说我之前会飞，你信吗？”
“我信。”沧祈尘马上回答道，这下他更加认同了这个想法。
“可是他们都不信………”阿水委屈的低下了头，“我之前翅膀可漂亮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阿水猛的抬起头来，看着沧祈尘。
“我见过你飞的样子………”
“你见过我飞？”阿水很惊讶，但表现出了一脸不屑，“我三百年前都不会飞了，好吧…你又上哪见的？”
“傻瓜……”沧祈尘在心里说，嘴上却说起了当年拓苍山宴请三界之事：“我那时在昆天域跟随师傅学习神谕之术，就接到了一封请帖，是山神岁州他老人家喜得一千金，要大办宴席，邀请三界同贺，我师傅与岁州大人乃是世交，我便奉命一同前去。”
“哦，我记起来了一些，是我爹爹带我去的，那个小妹妹叫岁千千。”
“我就是在当时看见的你，我师傅还想让我与你定亲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小矮子？……”
“呃……对”沧祈尘说，很显然，气氛有点过于尴尬了，他想逃避这个话题。
忽然，阿水把身子坐直摸了摸肚子，一脸认真的对沧祈尘说：“我饿了……”
………
晚饭后，沧祈尘随阿水爬到房顶上，坐在他旁边，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是不是要走了？”阿水托着脸，满脸不高兴。
“是啊……”沧祈尘叹了口气，“走之前，先把你送回去”
“送我？去哪？”阿水问，“圣羽宫可早就没了………”
“去找文澜夫人，她毕竟是你母亲”
“可我不想见她……”
“但她想见你……我想，她一定很想你。”
“我觉得她不想……”
“可你哥哥也在那里，人与人之间隔的时间再久，也有亲情不对吗？这是你告诉我的。”
“我才没这么说呢……”
“切…狡辩……”
“那如果我同意的话，你能教我些法术吗？我可不想被他们看不起……”
“可以，路上我慢慢教你。”
“哦耶！回家喽！”阿水对着满天星辰大喊。
沧祈尘一脸宠溺的看着他，叫了一声：“萧若水……”
“啊？”阿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萧若水……以后可以用这个名字叫你吗？”
“那当然，我萧若水，要堂堂正正的回去，光明正大的回去……”
“好，明日就动身。”
“嗯。”
沧祈尘望着她，他不知道自己去深入南冥，凶多吉少，可惜他只能赌上一把了，眼前的是三百年前第一眼就动了情丝的女孩，也是他3三百年后醒来，被救上岸之后第一眼就脸红的女孩，也是他这辈子永远无法求娶的女孩，这是他为她唯一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