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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观澜隐-> 第二十四章 十年后的温情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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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十年后的温情团聚
- 东北这疙瘩的早春儿，温度是稍微提高了那么一点儿，但是地上的雪片子跟冰碴子还没彻底化干净。寒风嗖嗖的，吹到脸上跟用刀子喇似的，那叫一个刺骨的疼。回家的李观澜，肩膀缩了又缩，就想找个暖和和的地方。比起云岚山，东北的冷可是直截了当，那叫一个粗犷。冬天最冷的时候，有的隐士就穿个单薄衣裳，坐雪地里修炼，你说神不神奇？他们对冷可有一套适应的法子。可在咱东北，你要是在外头一站，保准冻得跟冰棍儿似的。
李观澜从沈阳北站一下火车，肩扛着帆布包就出了站，七拐八弯找到了长途汽车站，耐心等了一个多钟头，终于坐上了开往二百多公里外那个偏远小山村的大巴。那时候都下午一点多了，还得颠簸三个多钟头才能到家。
累得够呛的李观澜一上车就找个旮旯闭眼去了，连续跑了好几天，人都快散架了。
他老家在一个被四下青山环绕的小村子，百十来户人家，大部分都姓李，不是亲戚就是邻里。李家在这儿住了得有百年开外，他爹妈身子骨还硬朗，爷爷奶奶也在家。他有俩姐姐，大的比他大四岁，小的比他大两岁，早早就成家立业了。大姐夫在沈阳开着个修车铺，二姐夫在附近市里当个小公务员。李家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虽说不算大富大贵，但温饱是没问题。
可有一件事儿让全家都犯愁——李观澜这孩子，离家都十二年了，家里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混呢。
俩姐姐虽然嫁人了，但是离得不远，坐车两三个小时就到。她们节假日常带孩子回家看看，每次回来他爸妈都高兴得不得了，可心里头总有一丝忧愁，挂念着那个十多年没见的儿子，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天黑了，大巴到站了，售票员一吆喝，李观澜下了车，四周一看，心里直打鼓。眼前黑漆漆的一片，跟记忆里一点儿都不一样，他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地里全是厚厚的雪，黑灯瞎火的，心里有点发毛。
他心里直打鼓：“我该往哪儿走呢？这黑灯瞎火的，别走丢了。”就赶紧拉住旁边一个大兄弟，客气地问：“大哥，劳驾您给指个道儿，去李家屯怎么走？谢谢啦！”
那位大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愣：“你去李家屯？干啥去啊？”
李观澜说：“我回家，我就是李家屯的。”
大哥皱着眉头，凑近了端详半天，疑惑地问：“回家？我咋觉得我在这儿就没见过你呢？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李家屯人，谁不认识啊？你到底是谁家的啊，小伙子？”
李观澜一激动，紧紧握住大哥的手：“大哥，我就是村东头李实诚家的老三，我还有俩姐姐，大姐叫李翠花，二姐叫李翠朵。”
大哥一听，有点发蒙，低头寻思了半天，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你真是那个李实诚家的老三？哎呀不对劲啊，他家是十多年前有个儿子不见了，难道你就是那个孩子？”
李实诚这名字儿，压根儿不是他爸真名儿，其实是大家给他爸的一个昵称。他爸打多年前就是村里出了名的实诚人，心眼儿好，性格豪爽，办事儿那是一板一眼，特实事求是，所以大伙儿就给他起了个这么亲昵的外号——李实诚。而李观澜呢，正是李实诚的娃儿。
李观澜一边儿盯着他老叔，一边儿兴奋地直点头说：“嘿嘿，大哥，我其实就是李实诚的儿子！刚从外地打工回来。”“你个小兔崽子，懂不懂礼貌？得管我叫叔叔！”这被叫大哥的哥们儿随手就在李观澜脑门上轻轻拍了一巴掌，乐呵呵地说：“咱和你爹那可是表兄弟，都是一个姥爷的孙子，你得叫我叔叔，听明白了不？”“嗯嗯嗯，知道了，叔叔。”虽然刚才那哥们儿轻轻拍了下脑门，李观澜心里却是热乎乎的，满是欢喜和激动。
他俩踏着冷飕飕的雪地，“嘎吱~嘎吱~”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走了好几个钟头，终于爬上了个小山坡顶，瞅见了下面那灯火阑珊的村子，那就是他们的李家屯。进了村儿，那哥们儿指着前面说：“好些年没回来看看了，我先回家看看，明儿咱再上你家坐坐。顺着这条路走，瞧见那三间砖瓦房就是你们家了！这会儿，你爹妈应该在家呢！”
“嗯，谢谢叔叔。有机会咱得好好喝一顿。”李观澜热络地告别，风风火火就往村子东头奔去，那股子回家的心切得不得了。约莫半小时后，他脚步才慢了下来。面前是座崭新的三居室砖瓦房，围着高高的院墙，屋里亮堂堂的，窗户后透出温暖的灯光，院里的狗听见生人声，一个劲儿地叫唤。
李观澜站在门口，望着这熟悉的一切，心里头百感交集。十二年过去了，这儿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家里的小院变成了亮堂的砖瓦房。他寻思，看来爹妈这些年过得还行啊。就按着他老叔说的，朝那个亮灯的屋子走去，轻轻敲了几下门。“有人没？”喊了几声，屋里终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院里的狗也叫得更欢了，跟故意似的。不一会儿，大门开了，一位身穿厚重冬装的中年男人打量着这位陌生的青年。
“哎呀，爹，我回来啦，我是李观澜！”李观澜有点儿紧张，但还是大声喊了出来。那披着大衣的男人愣了愣，明显被他的突然回来吓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一个劲儿地冲过来紧紧抱住了李观澜。那一刻，李观澜感觉像被暖阳照着，浑身都暖和和的。他看着身边的爹，眼里满是激动和喜悦。
李观澜他爹搂着李观澜的肩头，哽咽着说：“娃儿，你真回来了。回家好……”他眼泪早就不听话地流了出来，滴在冰凉的大门上。他盼了整整十二年，终于把儿子给盼回来了。
李观澜在热乎乎的怀里头待了老半天，终于开腔了：“爸，妈哪去了？咱们先进屋儿吧！”说完，小李就跟爹一起走进了屋里。家里头暖和得很，这几年东北农村儿都装上了暖气和火墙，一进屋，那叫一个暖和，跟外头冷嗖嗖的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舒坦极了。
里屋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老李，外头有人敲门没？”没等爹回话，李观澜“咣当”一声推开门，冲着床上看电视的中年妇女就喊：“妈，我回来啦！”妇女一听，赶紧从炕上蹦下来，眼泪巴叉的，一边哭一边抱着李观澜的腿叫：“我的大儿子真回来了？这不是做梦吧？你可算回家了！”
李观澜赶紧蹲下，轻轻拍着妈的肩膀安慰她：“妈，你都抱住我了，还能是梦？我真是回来了。”他爹也过来，扶着媳妇儿坐回炕边，说：“孩儿他妈，咱得听听儿子咋说的。”
一家人围坐在热炕上，妈的手摸着李观澜的脸，感慨地说：“我的儿啊，你跟小时候一点没变，妈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李观澜乐了，打趣道：“我爸还以为我是个冒牌货呢，看了半天才认出来。”
他爹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还有点犯合计，谁能想到你突然就回来了，感觉跟做梦似的。”
李观澜笑着说：“我在山里头也不知道家具体在哪儿，下了山才搭上班车回来。一下车我都找不着北了，好在碰上村里一个大伯给指的路。”
妈听了直摇头：“那个带你走的老头儿也不留个联系方式，要是你走丢了可咋整！”李观澜满不在乎地说：“妈，我那会儿都十多岁了，记得路。”
看着爹妈笑得合不拢嘴，李观澜心里也舒坦。一晃都12年了，他也挺想家的。他长出一口气，心里暖洋洋的。
“哎呀，我大哥、二哥呢？”李观澜四下看了看，发现别的屋都黑着灯。他爹笑着说：“他俩都成家搬走了，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回来。”李观澜赶紧拉住他：“爸，外头黑灯瞎火的，路又滑，别让他们现在回来了，明天再说不迟，我今晚既然回来了，也不急着走。”
“对对，明儿再说。”妈听了直点头。
妈又问：“大儿子，你回来还没吃饭吧？”李观澜说：“我就吃了碗泡面。”
“你先儿歇会儿，妈给你整点顶好的吃食，去年秋天宰的那猪，家里存货老鼻子了，妈给你炖上一大锅酸菜，咱再整点血肠、大棒骨，让你好好解解那馋虫。”李观澜一听，急嘞跟啥似的，嘴上忙不迭地说：“哎呀，那可太得劲儿啦！我这心里头老早就盼着这一口呢，时间长了我都差点忘了这滋味儿是个啥样儿的。”
“放心吧，儿啊，全都给你炖得足足的，保管你吃个饱，吃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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