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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错悬,重叠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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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贵为南苑中族,不带族人向好向善,随意赠送族宝紫鸟不说,居然助纣为虐、以焗血阵取人性命,你可知罪?”

烙煜质问许青,许青只冷漠回答。

“我不知。我不知救我兄长何罪之有?”

“你认清楚事实,你兄长许玉决大病不治,已经亡死十年之有,是舞娘落槐花用冰气护他容颜,才骗了你十年。”

“不可能。”

“我以东院狱首之名出誓,所言皆实,若有半分妄言,死不足惜。”许青哼笑着,全然不信。

“你只有出誓这一点本事吗?”

许青被烙煜提刀噎着喉咙,却毫不怯懦,她只满不在意地笑着开口:“你有本事一刀抹过我的脖子。”

“我不会,我可以用你的命要挟她放手。”烙煜冷冷回答。

“那你绝对不会有有此机会。”

许青听此,脸色大变。只对着舞娘大喊:“舞姐姐,定要救我长兄,若有来世,我们再会。”

舞娘听此,在一旁愣住。

烙煜察觉此言之意,欲收回拿刀的手,可为时已晚,许青主动擦过刀片,倏然跌落。

一旁缓息的舞娘瞧见此状,骤然从窒息中反应过来,心惊胆颤,可却无法再为其提供必要的帮助。

“不要。”舞娘放开瞳孔,痛苦难忍,摔跑过去,又滑跪一段,去抱住许青跌落的身体。

她的腿脚在地上撞到咚咚响,旁人听得甚痛。

许青似蝴蝶飞舞,终究逝落其地,舞娘眼睛红成一片,她竭力大喊:“许妹妹,你醒醒,你醒过来。”

她哭喊着,可怀中的许青摆出冷漠无情的姿态,作不出任何回应。

此也不怪,毕竟许青奋斗良久,却未瞧见自己长兄生龙活虎的模样。

戍子颖隐约察觉周围事情,苍负雪皱眉远观。

许青自刎,让所有人诧异。烙煜愣在原地,陷入惶恐,只死死盯着她的衣裳上溅着的几抹血,尚且未干透,仿乌黑发亮,发着嘲笑。

几刻,舞娘都静声不动。

周围人再去心情伴她演着哑剧,苍负雪先发制人:“舞娘,你到底如何才会停手?”

舞娘垂头不答,本以为她颓然失势,便不会做出更多行为,可她竟肃然起身,冲上冰台,使出解数推苍负雪远离病台。

苍负雪安稳落定时,冰台与四周却迅速树起石墙,程出四方形状,以此分隔内外。

苍负雪见状,急速察觉,作出反应。他赶忙上前去,剥开石墙,那石墙却如受烈火煎烤一般,出奇灼烫。

苍负雪裸手行事,故他的手被反复灼伤,烂成一通红色,烙煜赶忙上前拦住他。

“你不要命了吗?”

“区区火墙,我碎它不可。”烙煜强硬拉着苍负雪,苍负雪并不松手。

“住手,你且听。”烙煜话落,便听见火墙传出一阵密语声,那是舞娘在内运功,不受任何影响,以心令将壶十一召来。

“今破旧规,赶尽杀绝,速来。”壶十一来的速度极快,死士本就听令则至,在场自然无人可逃。

好在烙煜聪慧,提前预料,故命破毒虎兽——虎魄早在暗道洞口作抵抗。

听着虎魄持续传出深厚嘶哑的吼叫,苍负雪才终于冷静下来。

“我们怎么办?”烙煜问,“时间不等人,若我们再坐以待毙,雾师真的会死。”

“我自然知晓。”苍负雪愤怒开口,他将手紧紧握成拳头,触动全身血脉,又将力量送至拳头,向着火墙用力一震,暗室顿时如山崩地裂,剧烈摇晃。

“怎么回事?火墙是碎了吗?”烙煜问。

“碎了,但此处快要塌陷。”苍负雪冷冷回答,烙煜觉得苍负雪此行多少有些丧失理智,毕竟他如今的模样自己从未见过。

“那她们岂不是……被永远困在里面?”

“不会,此火墙又为障眼法,需以光镜到达另一地点,可我不知光镜在何处。”

苍负雪话刚落,烙煜观望四周,卒后在天顶一处停下眼,那里散出一道细微如丝的亮光,他便伸手指向那处,“在那里。”

苍负雪蓦然点头。

烙煜得到肯定,便吹出一个口哨提示虎魄离开,随后二人飞速钻进光镜里。

光镜里梦幻迷离,天边挂着云霞,地面由万千冰花铺满,洁白如玉,干净美好。

二人循着漫漫橘光迈动脚步,却蓦然停下脚步。

所谓悬崖勒马。

他们只低眉瞧着白地,白地出其不意地裂出一道巨大缝隙,前面的路即成悬崖,深不见底。

“好在我听觉有长,听得山石塌陷之声。”

二人皱眉相视,不再动身。

倏尔天边发出滚滚雷声,混沌的云又化成长弓之状,对着他们所站之处,放出锐利的箭。

烙煜拔出剑奋力搏击利箭,苍负雪站其身后,又从天穹走出一只张着大嘴,极为焦渴的恶狼,恶狼下颔悬着口水,其发出吞咽的声音。

苍负雪迅速取一匕首与之搏斗。

前先利剑似雨密密麻麻,顷刻播洒,后守恶狼欲吞二人入腹,二人难逃,只一前一后,背靠着背,持续抵挡,暗自商榷。

“这箭来得太快了。”烙煜话刚落,几只便飞速窜过来,从他的肩膀擦过。

“这狼有些怪异。”苍负雪坚定地说。

“哪里怪异?”烙煜好奇问,一边摆出剑,箭碰壁一般被直直甩出,乃后栽在地上,曲成波浪。

“真几百年没有吃过饭。”苍负雪用坚定的语气给出可笑的话。

“不是,你现在开什么玩笑?”

“我用你的剑。”苍负雪只冷漠开口,烙煜听到,迅速与他换了武器。

“他的口水差点甩到我的脸上。”苍负雪眼神透着很明显的不爽,话落,见他飞速起身,攀走在恶狼厚实的背上。

恶狼察觉不适,发疯似的原地打转。烙煜才恍然大悟,恶狼久违进食,胃肠背腹为空,是全身最薄弱之地。

“捶击腹部,一招定音。”烙煜对着苍负雪大喊,苍负雪露出爽朗自在的笑。

若云娘见到此刻的他,又会梦回年少。

“你还算不愚。”苍负雪打趣地说。

“行了,快点的。”

苍负雪听闻,两手垂直把握着剑,收回得意的表情,脸色突然发狠。只瞧他顺着刀锋将整柄铁剑狠狠扎进恶狼的背部。

恶狼痛得嗷嗷叫,经过长久挣扎,它终于匍匐在地卒后化作虚无缥缈的烟雾。

它带着天边的箭,消散,继而不留任何痕迹。

一且又回到最初的风平浪静,二人终于停下来歇口气,烙煜喘息着,不时擦拭头上的汗珠。

“怎么我觉得很累?”

“我也觉得。”

“诶,你有没有看见天边有碗馄饨?”烙煜问道,他的眼前不仅有馄饨,还有苍婖。

“什么都没有。”苍负雪冷漠地说。

“我看到了苍婖,”烙煜反复强调,“她怎么会在这?”

“不是她。”苍负雪再说。

“她如何看不见?她现在正笑着向我走过来。”苍负雪瞧着他的眼睛,泛着蓝色的光。

“蛊心术。”苍负雪暗自心沉,烙煜明显是见到苍婖假身,放松警惕才被趁人之危。

“烙煜,你醒醒。”苍负雪察觉异样,快速去拉住烙煜的衣袖,可烙煜满脸高兴,完全不管不顾。

他匆匆跑着过去牵苍婖的手,可什么没摸到,竟迅速被吸进了一面空镜之中,被困在不出。

“不对,这是幻境。”烙煜撞着坚硬的镜子,甚觉吃痛。待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空镜里面一片漆黑,对他却是无害。他怀疑舞娘刻意关他于此,不让他参与其中。

烙煜的猜想无法送达,苍负雪听不见,只会更加着急。

“你做了什么?”苍负雪对着天穹大声问道。

沉寂两刻,“烙煜在何处?戍子颖又在何处?”

天穹那边故意冷落他两刻,才终于给出了回应,舞娘鬼魅的声音才飘出来。“怎么?雪角现在着急了?”

“别急,还有你受的,我倒要看看你的心肺与常人有何不同。”

舞娘带着嫉恨的语气,发出得意的声音。整个诡谲多变的天穹之下,尽是她空灵刺耳的笑。

那声音令苍负雪不容,至他头痛眩晕,最后倒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做着梦,梦到舞娘离开,一切都如玻璃一般破碎,纷飞乃至消失。

他倏然回到了十年前,定在一条路上。他的记忆告诉他,那是他离开苍院走过的路。

于是他生出决心,去寻找年少的自己。

他的身旁不时擦过几位路人,他们垂头半眯着眼,小跑着向前进,这番景象总让他内心泛起涟漪。

他太熟悉了。

当年,他年轻气盛、轻狂无知,决然离开苍院,却最后致得苍老父女在几日之间双双殒命。

苍院受得最大变局,瞬失两命。

他知晓事情并回去,就是通过这绿林之下的路人——那位去祭奠苍老的老人家。

苍负雪心中懊悔,可他持续走,没有停歇。

直到走到那座残破不堪的庙宇面前,他脑海的记忆开始飞速翻转,一番拆解,最后赫然拼凑出一个人名。

苍负雪永不忘记。他曾借宿此庙宇,也曾在此遇到过那位永生难忘的朋友,他们曾似亲人一般相依偎。

而那个人名便是——官下君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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