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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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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您——看今早的新闻了吗?”

叶展名急切的望着坐在木藤椅上的靳西泽,叶的双手慌乱的握在一起几秒后,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随后又分开,左手拼命的揪着早已为数不多的头发丝儿,以致于他又要提前去预约植发医生了。

“看了。”

“怎么办啊,老大,这小子不会......那我们可怎么啊,老大,您倒是想想办法啊,我还有很多理想和目标没有实现呢呀,我不想死啊,老大,我给您跪下了,求求您快想想办法吧。”

只听见噗通一声,叶展名跪在了靳西泽的藤椅旁。他又急忙给靳老大磕了三个实实在在的响头,抬起头时,脑门儿上通红通红的,他似乎并没有感到疼痛,拼命的擦着太阳穴两侧弹珠般大小、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你先起来。”

“我不,老大,救救我们吧,相信救了我们,也就是救了您自己啊,您说呢,老大。”

“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怎么敢啊老大,我不是那意思,您千万别误会啊!”

砰的一声,靳西泽办公室的落地防弹玻璃花了,只见叶展名莫名地被一枚子弹击中,这子弹不偏不斜,正中刚才红肿的脑门儿中心,叶的整个脑门儿,像极了娇柔的红色花朵,娇柔的泛着紫红色的花瓣,中间一簇金色花蕊,花蕊上密布着血红色的花蜜。奇怪的是叶展名并没有倒下,岿然不动。

靳西泽从藤椅上起身,走向办公桌右上桌角的那盆养了二十二年之久的君子兰,望着它,望了很久,面无表情。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靳的嘴角突然轻轻一扬,将头转向了被子弹穿透的玻璃处,思量了一下,而后,踱步过去。他抬起右手,用食指触碰着防弹玻璃被击穿而留下的那个孔位,细小的玻璃毛渣将他的手指刺穿,刺出来了鲜血。血溢出来的不多,一个黄豆粒儿大小。靳又摸了摸孔位,这回血多了起来,靳用鲜血在孔位的四周画了一颗上部中心位置并未封口的爱心。这颗爱心悬在了藤椅后面的落地玻璃上,不止落地玻璃多了一个孔位,藤椅上也同样,多了一个孔位。

此时的叶,依旧静悄悄的跪着,老老实实的跪着,双眼似要飞出去了一般,却不得不听话的很,乖乖的嵌在眼窝里。

他拿起座机,拨通了门外秘书的电话。

“去报警,我办公室里,发生了枪击事件,叶展名死了。”

“什么?董事长,天呢,好好好,我马上打电话给警局,您……您没受伤吧?”

“没有,放心。”

靳挂断了电话,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之盐,你别跑呀,慢点儿,等等我,再跑远你就要掉进沼泽里去了。”8岁的靳西泽在灌木丛里追着6岁的夏之盐,夏之盐身着一件白色的砍袖连衣裙,连衣裙的胸前别着一枚黄色小蜜蜂胸针,手里抱着一本童话故事书《爱丽丝梦游仙境》。之盐不听靳西泽的召唤,还是拼命的奔跑着,飘向了远处,靳西泽跑累了,坐在原地哭啊喊啊,乞求之盐回头,可,之盐早已没了踪迹。黑夜偷走了白昼,之盐那副小小的躯体随着黑夜的来临彻彻底底的消失了,靳西泽望着眼前的树影婆娑,耳畔还不时传入不知是什么物种发出来的叫声,小靳用双手用力的捂住双朵,双眼紧紧的闭着,眼皮一直在颤抖,鼻子酸酸的,就差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他的之盐丢了,没能追上他的之盐,他懊悔不已。”

“三哥,叔我求求你了,你就放了你婶儿和你弟吧,你交待的事儿,我来做,保证不会有任何差错,他们娘俩儿不中用的,个个都是胆小鬼,走个路都得嘚嘚嗖嗖的,一看就是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还没等人家查,自己就吓尿了,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三哥细细打量着这一家三口,尽管他们全身上下都被两个大拇指般粗的麻绳五花大绑着,堆在一间破旧的皮鞋厂的仓库的一角,丝毫不耽误这三位浑身抖动着,频率几近抽搐。

“放了他们?你想啥呢二叔?简直是天方夜谭!你问问他们,他们自己犯下的那些个肮脏至极的滔天大罪!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们的,甚至是下辈子,我也要把他们揪出来活活扒了他们的皮!不,下辈子他们应该托生不了人,他们就该托生为畜生,到时候把他们宰了,大口大口的吃他们的肉,吸他们的骨髓!你哪来的脸说让我放了他们?”三哥突然瞪大双眼,两眉之间的川字纹越来越深了,深到可以夹住半大的苍蝇。他右手握拳,猛的砸向身前的桌面,轰的一声,整张桌子摇摇晃晃,放置在桌面中间位置上的茶壶以及四只茶杯被震到了桌边儿,其中一只茶杯摇摇欲坠,后来又乖乖的停了下来。

“您老千万别生气呀,我只是提了个建议,您可别气坏了身子,那我们可担待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李二捞的话音刚落,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己给自己来了十个大耳光子,整套可能不超过5秒。

“哈哈哈哈,你真是笑死我了二叔,仅此而已?”

“啊,不不不,当然不是了,我李二捞就算是撞了墙、吞了屎甚至是咬舌自尽了,也不足以灭了您心中的怒火不是,但,三哥,您想想,万一那两个没头脑的东西真的耽误了您的大事,我还能充当个人手,我李二捞比他们这俩挨千刀的强百套吧,如果真的要我去办,我敢打包票,一定成!您说呢?”李二捞朝着三哥谄媚的笑着,人中附近的胡子飞进了鼻孔里。

“三哥,您老现在就先留着我的这条贱命,我必定回报给您一个温暖的春天。”

“呦,就你那小学都没毕业的文化水平,这还要开始作诗了啊,春天?你不给我一个寒冬就不错了。”

“行吧,就看在你嘴皮子这么溜的份儿上,我不生气了,计划继续,你们俩给我听好了,要是3号那天坏了我的大事,就让二叔直接给你们当场收尸吧。如果计划顺利完成,我可以答应你们饶你们不死,然后把你们送到一座无名的海岛上,有命呢你们就能活,没命呢,不要怪我,那是你们应有的报应!哦,对了,那女的肚子里的孩子,我会让她生下来,孩子就留在我身边吧,毕竟那孩子是无罪的。”

三哥用右手的食指指着地下那娘俩儿,眼神像是要原地索了他俩的魂儿。大概过了10秒钟,三哥收回右手,将身子转向朝门的一侧,左手向外轻轻一挥,仓库房门处候着的两个大汉将仓库的两扇大铁门打开,三哥随着身旁的两个西装革履的帅气小伙儿离开了充斥着皮革味儿、皮鞋胶水味儿、鞋油儿味儿等等乱了套的味道的皮鞋厂仓库。

三哥走后,那两个大汉将桌子上的那套茶具收走了,并且检查了一下被绑着的人的绳子状态。他们确认房间里无任何异样后,也离开了。仓库的大门,哐地一声,被关了起来。其中一个大汉将门上了锁,而后对着另一个大汉说到:“哎,这一家三口也是报应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说对不?咱们以后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千万千万不能落得个像这三口人的下场,多做善事积积德吧,阿弥陀佛,太可怕了。”

“哈哈哈,这话从你口里说出来,我听着咋就这么别扭呢,你这个杀人杀红眼的疯子。”

“哎呀,瞎说啥大实话啊,别破坏我一心向善的那份心,好吧?”

“得了吧你,走吧,别废话了,咱们喝酒去吧,管他那么多,什么下场?哪个人能逃得过鬼门关?横竖都是个死,或早或晚罢了,快走,听说吴记饭店的老板娘那个浪啊,让她陪咱们多喝几杯,做个花下鬼,快乐的死翘翘,哈哈哈。”

“呦呵,走走走,还是你能,能哥,我以后就叫你能哥了。”

仓库里的李二捞一直没闲着,他那两只耳朵像小精灵一般,竖的老高,偷听着门外大汉们的对话。他的心里直打鼓,生怕这俩大汉折回来,又像往常一样对他们拳打脚踢一番。他眼看着自己的老婆儿子和自己身上一茬又一茬的淤青和伤口,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盘算着东山再起的那一天,把三哥,还有三哥背后的整个帮派,来它个一窝端。就连三哥那盛天大院的花花草草都连根拔起,房子全部铲平。铲平之后再放它一卡车大挂鞭好好儿庆祝庆祝。

想着想着,李二捞竟哭了起来,比起刚才那些一闪而过的让自己爽快的白日梦,他心里不禁担忧起来3号那道坎儿到底能不能轻松的迈过去。50岁的人了,哭的像个孩子般纯粹啊,非常纯粹的怕死......怕他老婆和孩子死,更怕他自己死,最怕的是他那未出生的孩子未见天日就胎死腹中。

再看那娘俩儿,此时此刻三魂七魄都去追乡下老家走丢的那口猪去了。

二叔李二捞、二叔的儿子李赫男,还有二婶儿钱荣桂,这一家三口,将身子挪到了一起,彼此的后脑勺互相靠着,互相依着后背,形成了一个“三足鼎立”的状态。他们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这该死的赵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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