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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雪飘人间之葬雪归途-> 第二十三章 汝在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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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汝在找死吗？
- “又在瞎想什么？”亲昵的拍了拍手掌下的小脑袋，秦筝露出忧伤的面容，“怎么？又不相信父亲？”这样丝毫不会遮掩自己心思的女儿怎么会是别人假冒的？他只是担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叫这个女儿受了什么委屈。
“应该让大哥和姝姐姐他们一块儿看看父亲现在是什么样子。”卓冰沁小声嘀咕。母亲最受不了她装可怜的样子，而她，却是最舍不得看父亲这受伤委屈的模样。
“那，他们跟你说父亲坏话了？”秦筝难得有这么长的空闲时间，决定今天就趁着这好机会，好好同宝贝女儿亲香亲香。
“没有。”卓冰沁也乐得同父亲亲近。
“那他们是怎么说父亲的？”
卓冰沁想起哥哥姐姐们对于秦筝的评价，就有些闹不明白，尤其是面对现在这样的父亲。严肃威严是说眼前这个温柔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的人？哪怕面对江湖中人的林九音也是温文尔雅的谪仙形态吧？她试着问道：“父亲，你发脾气是什么样子？”欢喜，无奈，伤心，平静，不解，甚至装委屈她都见过，可她从没见过秦筝生气的模样。
秦筝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在卓冰沁面前有过暴怒的模样，哪怕再生气，他也会先柔声安顿好女儿，离开她的视线之后才发作。卓骁为人本就十分霸道，嬉笑怒骂，从来不会顾忌别人，在卓冰沁还没满月的时候就敢当着女儿的面亲自抬手杀人了。而他秦筝，每次见到卓骁她在女儿面前发脾气，哪怕不是对着女儿，他都害怕把女儿吓到，所以，他从来不会在卓冰沁面前发作。与卓骁在一起，他一直将自己的身份定位在东陵的夫侍这个身份。
秦筝一直很努力的做好这一角色，只是，他已经在霞国生活十多年，更为主将亲自领兵上战场厮杀了整整三年，早已不可能是寻常的夫侍。霞国严父慈母，精女不过是反一下。只要真的喜爱自己的孩子，父母就会尽力以自己的方式让孩子好。
卓冰沁从来没有所谓的“严父慈母”，她不仅是精女之人，更是常年生活在芜国附近，可以说，自幼所了解的平常人生活比较杂乱。
秦筝也是知道这一点，可他似乎，仍旧没有办法做好。
卓冰沁睁着有些迷糊的眼睛，似乎跟这件事杠上了。她眼睛一眨不眨，只是盯着秦筝。
“咳咳。”秦筝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看卓冰沁还是很坚定的看着他，只得无奈道：“沁儿这么乖，父亲怎么能吓到你呢？”他还是希望女儿把这件事翻篇，不然，难道叫他在亲亲女儿面前表演一个金刚怒目不成？还是别了，他在女儿面前的人设还是不要崩掉。
卓冰沁定定看了秦筝好一会儿，心中也是几度翻涌，这才郑重开口：“父亲，我可能是重活一世。”
“什么？”秦筝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沁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父亲叫太医来给你诊治？”手已经不自觉的抚上卓冰沁的额头。他的宝贝女儿，莫不是被什么给吓到了？
卓冰沁反手抓住了秦筝的手，非常郑重的说：“父亲，我很清醒。我不知道到底应该算作前世还是重生，我也怀疑我是不是只是做了一个梦。可是，父亲，我派人暗自打探了不少事，除了龙门这一事使得相关的一些人事物不一样了，可其他的几乎都是一模一样。那些，都是我应该从来不知道的。”
秦筝看着卓冰沁郑重而急切，甚至已经发觉，那只握紧他的小手变得冰凉，手心亦是蹭蹭冷汗，她的全身现在都在不自觉发抖，提起这些眼中闪着藏不住的恐惧。女儿口中的“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她只是稍稍提及就不由自主的害怕。
“你细细跟父亲说，没事，现在都有父亲在。”秦筝尽力安抚着卓冰沁。他亲自抱起女儿，将她带回寝室。像小时候一般，两个人将门窗全部关紧，坐进床榻里，放下床帐，四周顿时变得灰暗。
卓冰沁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才开始从头低声讲述：“这还要从龙门血洗仙音阁那天说起。那天，你们都没来，我一个人在那里躲了三天，直到霞国使者的车队无意间去到那里……”
金乌西沉，桂蟾东升，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父女二人像小时候一样一起躲在床榻之中，更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如果是平时，秦筝无论如何都不会这般不顾礼仪，可从卓冰沁口中得知的一切都叫他那表面平静的面容下掀起惊涛骇浪。现在没有方寸大乱束手无策，已经是他这么多年统兵厮杀才练就出来的了。
卓冰沁非常激动：“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那么长时间，他们竟然一直都在欺骗我。他们竟然仅仅是为了，为了……”
一把抱住已经颤抖不止的女儿，秦筝几乎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他们怎么敢！他珍重呵护的女儿，竟然最后被他们生生剜心而死，甚至连魂魄也不放过。神？神又如何？古域神魔不得无故对下界生灵出手，就是来了又能奈何得了他？还有那个楚啸。不过是皇室一个皇子，还敢肖想她金尊玉贵的女儿？甚至不过一个皇贵妃的位子，还要他女儿为他在江湖上厮杀数载，真是以为他不敢动楚氏皇室？他可不仅仅是定宁王秦筝，还是仙音阁林九音。天定姻缘？哼！那遥远的神界他无可奈何，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认可当年的战场生死情谊，他能全力辅佐当今圣上，敢踩踏他的底线，真以为他不能让那皇位分分钟换人？定宁王府现在是经济拮据，可也仅仅只是没银子，不是外人所认为的败坏了，不然也不可能连受两代君主的青睐，不可能会成为现在唯一的一个异姓王，哪怕他跟当今关系匪浅。历代帝王都不遗余力的拉拢定宁王府而非打压，也不是表面那样的兄弟情深。说句不好听的，嫡亲的父子兄弟都能为了利益反目成仇，一个已经好几代都没有跟皇室联姻过的异姓王府能有多少所谓的情谊？
“沁儿不怕，不就是区区一个六皇子？就像你母亲说的，以后若是看上皮相了，想睡就睡了，还敢肖想你，父亲就能帮你摆平了。”秦筝还是努力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当务之急是安抚好自己的宝贝女儿。他也有些担心。
虽然只是微弱的一点，可秦筝还是已经发现，卓冰沁现在的状况很不好，精神竟然已经有些不稳，甚至是已经有些疯狂了。心中只是一个咯噔，秦筝最怕的是，那所谓“前世”的事将卓冰沁刺激得狠了，万一……不！不是万一，女儿已经被他们真正伤到了。刚刚看到的眼中的那一抹疯狂不是错觉，已经深深的刺痛了秦筝的心。楚啸，他深深的记住了。
————————————
睡熟的楚啸已又进入了梦乡。这一次，是一座华丽的宫殿，处处雕龙画凤。
“好，朕就准了你。”上首，英气逼人的女帝笑应着什么。
“谢女皇陛下。只是，不知她肯不肯。”那个人就是他吗？前世长大后的他吗？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身穿橡牙白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活脱一个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好似谪仙下凡。用美男子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身材伟岸，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刀削的眉，闪亮的冰眸，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无一不显得他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上下打量，这副模样还是不错的，让他足够满意。楚啸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倒是个问题，就算朕下旨，她若不愿意，朕也没有办法。”女帝眉头微皱，有一些为难。
“还请女皇陛下多开玉口。”
“朕一定。来人，宣陵王入宫。”
“陵王怕是还在望日。”
“那立刻派人去请。”
“不必了。”那张熟悉的面庞出现，一身男装走了进去，“臣卓凌参见陛下。”
看到来人，楚啸惊了一下，那张脸，真的同承亲王有七八分相似，可这人竟然一副男儿打扮。楚啸还要再仔细看，却发现自己好像就是那个啸王。
“陵王不必多礼。其他人全都退下，朕有要事要与陵王商量。”女帝松了一口气。
殿中的宫婢与侍卫全部离开了。女帝这才笑着说：“逸雪，这位是昔霞国的啸王爷，本名楚啸，上次朕没有说清，不知你是否已经知晓。”
卓凌笑了笑：“那臣，现在是林逸雪，还是卓凌？”
“当然是逸雪了。”女帝理所当然的说。
林逸雪走到成年楚啸面前，楚啸身后的护卫立刻警觉了起来。
“前些日子听闻昔霞的啸王失踪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啸王爷，您，不会记仇吧？小女子也是事先不知情。”林逸雪面带笑意，却是仅仅浮在表面。
“当然，当然。”楚啸见林逸雪至少没有生气，松下一口气，“我本无意隐瞒，抱歉。”
“不知这次，是来做什么？”
女帝笑着说：“啸王这次前来，是为了和亲一事。逸雪，他想要……”
“那是好事。”林逸雪竟直接打断了女帝的话，“不知要迎娶我国哪一位？不过若是逸雪，恕难从命。”
所有人到嘴边的话，又全都咽下去了。楚啸一听林逸雪拒绝了他，原本脸上的那一抹微笑，一点点僵住了，一点点消失了。
林逸雪好似没有看到，依旧笑着：“陛下究竟要嫁走谁？”没有人接话。“看来还真要嫁走我了。楚啸，我好像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不懂情爱，你没有听到吗？”
“没有！”楚啸回了一句。
“没有？你……”林逸雪有些生气，更十分反感。
“没有就是没有。林逸雪，我说过，我爱你，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楚啸竟然就在这样的场合开始露骨的表白。
林逸雪还是觉得又羞又臊，红着脸恨恨瞪了对方一眼：“你？我还有哥哥，你算什么？”
“你是真不明白？”楚啸睁大了眼睛。
“今晚，你出来见我，我们把话说清楚。”说完，也不待女帝有什么举动，林逸雪扭头就走：“卓凌告退。”
宫中的侍从看着又是一副男人举止离去的卓凌，都在小声议论着。
“看！又走了。”
“看起来，脸色可不是太好。”
“我刚刚就在里面的，他也是这种脸色进去的。”
“敢给陛下摆脸色？他……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谁说不是？可是，陛下好像也拿他没办法。”
“够厉害的！太傲气了。傲什么？不就是个男人？在这儿，算个什么？”
“你小声点儿！”
……
天刚麻麻黑，楚啸就匆匆赶到见面地点。“还好，逸雪没有到。”楚啸暗暗笑着。可是再看看桌上，已经上了酒。
“来得好快。”一身女装的林逸雪走了进来，“我还以为，我得再多等一会儿。”身着淡粉色锦缎裹胸，下坠白色曳地烟胧荷花百水裙，轻挽淡薄如清雾胧绢纱，腰间坠一条淡青色丝带，挂了个薰衣草荷包，不时散发出阵阵幽香。披上蓝色紫苑白纱披风。环着精致细蓝玉镯子，叮咚作响。简单梳了个青云莺丝髻，头上斜斜饰以碧兰棱花双合玉簪，倍感清秀自然。鬓角缀以几朵闪烁珠花，举止优雅，清丽脱俗，气若幽兰，魅而无骨。俨然一个羊脂美人。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冰肌藏玉骨，新月如佳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眉若远山，明眸善睐，柔桡轻曼，妩媚纤弱。可这样一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却是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林逸雪轻轻走到楚啸面前，面对着他坐下。这倒让楚啸有些紧张了，他不清楚林逸雪究竟要做什么。
许久，楚啸也没有先开口。来此之前，他准备了许多的话，可到了这儿，他却一句也说不出了。
林逸雪则紧紧盯着楚啸的眼睛，见他不语，她微笑着开了口：“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和我说，为什么不说了？”
“我……我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说什么。我，我怕我一不小心说错话，会惹你不开心。”楚啸略微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实在不敢与对方直视。今天的林逸雪实在太美了，可，也有些太冷了。
“汝，在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