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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杜甫之死-> 第一章：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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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秘密
- 题壁上韦偃画马歌
唐·杜甫
韦侯别我有所适，知我怜君画无敌。
戏拈秃笔扫骅骝，欻见骐驎出东壁。
一匹龁草一匹嘶，坐看千里当霜蹄。
时危安得真致此，与人同生亦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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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七七〇年，鱼朝恩独揽禁军大权，权倾朝野，稍有不遂其意者，皆遭屠戮于市井。一时间，朝中文武百官，江湖侠士，乃至市井百姓，无不人人自危。同年的四月初十，代宗皇帝与元载密谋，欲于宴席之上诛杀鱼朝。
春风得意楼上，子时已过。
二楼丁字号房间，满脸污垢的杜甫不顾店小二的阻拦，踉跄着扑向那扇门。
他无暇思索利弊，直觉告诉他，分秒必争。杜甫迅速环视四周，目光被墙上的一幅画牢牢吸引。画作虽已略显陈旧，但仍难掩其华贵之气。
杜甫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之力，猛地一拳击向画框。
“砰！”一声沉闷的声响，画框与墙壁一同破碎，露出一个大洞。杜甫不顾手臂的剧痛，伸手在墙后摸索。黑暗中，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张粗糙的纸张。
杜甫急促地喘息着，瘫坐在地上，无力地握紧了一张牛皮纸。
窗外的衡州城依旧热闹非凡，人声鼎沸，鞭炮声此起彼伏。今日鱼朝恩被枭首示众，杜甫知道这对天下苍生而言，实乃幸事，值得欢庆。然而他也清楚，自己的性命此刻悬于一线。
杜甫在地上静坐片刻，气息稍平，再次环顾四周，心中暗自庆幸：我还活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有气无力地对门口一脸茫然的店小二喊道：“来一斤牛肉，半斤白酒。”
“好……”话未出口，一把匕首已从小二的后脑直刺咽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一个阴冷的声音冷笑道：“还跑吗？”
杜甫双手撑地，缓缓靠墙站起，顺势将牛皮纸藏入怀中。
门口，仅两米之遥，一个高大的杀手正恶狠狠地盯着他。那人身形魁梧，面容红润，身着光鲜的衣裳。他的双眼如鹰隼般锐利，似乎要将世间一切吞噬，但眼神却又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祥和，让人难以将他与杀手联系在一起。他从剑鞘中抽出镶满宝石的长剑，剑尖直指杜甫：“你本不该再跑。”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的杀意，“这回该把东西交给我了吧？”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杜甫无助地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在撒谎！”那人死死盯着他，剑尖已经抵住喉咙，皮肉被刺破，“你不该带走不属于你的东西。”
杜甫心头一震，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两天前，春风得意楼，午时，丁字房。
“我知道他们要对付我了，我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死对我来说早已无所谓，只是那东西不能落入她手，记住顺序……”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似乎在提防隔墙有耳。
“我知道，我一定会找到那东西的，只是一定要这个时候去找吗？”
“一定要去。”老者的语气坚定。他松了口气，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
丁字号房走出一位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老者。
这位，便是杜甫。】
“今夜就让你去见阎王。要想不死，就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那人又把剑往前伸了伸，剑尖几乎刺破喉咙，“难道你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吗？”
杜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那人望向窗外，杀气陡增，岸边的一棵杨柳也突然起舞，枯黄的柳叶四散飘落，行人纷纷驻足指点这怪异的景象。
杜甫感觉自己快要休克了，剑气已经刺穿了他的血管。“我说。”他慢吞吞地说道，“我全部都告诉你。”接下来的话，杜甫讲得极为缓慢。他知道，告诉了他，自己就要被杀；即使不告诉他，也要被杀。上次已是九死一生，这次呢？他慢慢讲述着昨天刚刚编造的谎言，这个谎言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
“够了！”那人猛然瞥见杜甫怀中牛皮纸的一角，“你已经拿到东西了吧，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杜甫还未及辩解，一招“霜刃穿云”已刺入胸膛。
断魂人。
他的标志性剑招“霜刃穿云”，蕴含着冰冷与决绝，每一次挥剑都如同夜空中最无情的星辰，毫不留情地穿透目标的肉体。剑锋过处，虽未即刻夺命，却在敌人体内留下了一线生机。那是一种痛苦的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被剑招笼罩的敌人在无尽的折磨中慢慢走向死亡的深渊。
断魂，
断魂，
欲断魂，
真断魂。
断魂人抽出剑，从杜甫怀中挑出牛皮纸，看了一眼，随即露出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早拿出来多好。”他轻抚着剑尖上的血迹，淡淡地对瘫倒在墙边的杜甫说道：“这下，你的诗，我要一字一句地品味了。”
断魂人喜欢看着人从这个世界慢慢死去。明明不想死，却不得不死，而且须臾之间就死了，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此时子时已过三刻，街上的人流渐渐稀少，喧闹的春风得意楼也开始冷清起来。窗外半圆的月亮只有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相伴。鸟儿不再鸣叫，虫儿不再低吟，风也不再吹拂，只有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
杜甫紧压着自己的冒血的胸膛，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去，他只知道自己注定要死去，胸口已被一剑洞穿。
难道秘密就要永远埋葬吗？我必须把秘密传下去。
他在痛苦地抽搐着，鲜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接连吐了好几口鲜血。他缓了缓，用沾满血的右手指在地上写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