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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大姐之死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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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两位爷爷和兄妹几个才是她的幸福和牵挂,现在爷爷走了,兄妹几个也长大了,似乎大姐的牵挂也没有了,幸福也达到了,她的牵挂也就……想到这里,她浑身一震,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抓过衣服,风也似的出门去了,他要去找二平哥。这时,二平才是姐姐的牵挂,如果二平能来,将会给姐姐带来人生最后的圆满,她将了无遗憾……

二平夫妇急匆匆赶来的时候,仰躺在炕上的何妮,再次陷入了昏迷,闭着双眼,只是吃力的、时断时续地喘着粗气,不能开口说话了。

此时,何妮与爷爷住的屋子,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除了几件破家具,床上的一套被褥,空空如也。

这时的何妮,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听到二平哥急切的呼唤后,身子震了一下,竟奇迹般地清醒过来,她艰难地示意何艳把自己搀起来,伸出枯藤一样的手,和心爱的二平哥握了握,便无力地依靠在叠起的被褥上,枯涩的眼里流出两行热泪,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就闭上了眼睛,留下了永恒的一个微笑。

这时的何妮,仿佛看见了妈妈那对闪亮的眼睛,使她浑身颤栗,从心灵深处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减:

“妈,妈……您放心吧,我把爷爷伺候走了!我把艳子的衣服也做好了!妈,您看看……我没辜负您的嘱托……我可以跟您走了,妈,我真的好累、好累……真的……”

“好孩子,妈知道、妈知道……真是妈的好孩子……”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但何妮已经听不到了,她手里攥着刚刚缝好的棉衣,依靠在被垛上,沉沉的睡着了……

“大夫,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只要还有一点点希望,可就不能放弃,您一定要把我这可怜的女儿给抢救回来呀!她还太年轻啊……”

慌忙冲出屋子,拦住了正往外走的大夫……嘉恒的声音沙哑了,颤抖着、哽咽着、恳求着。

正在这时,从屋里传出来的男男女女的哭声惊醒了他……听得出,哭声最高的,是他的小女儿何艳,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千斤重锤狠狠的敲了一下那样,疼得他堆坐到了地上,脸顿时变得煞白,眼前一片昏花,双耳嗡嗡的乱鸣乱叫,脑袋瓜子里像是有万马奔腾一般,嗡嗡直响

“妮子,我可怜的孩子,都怪我忙于工作,咋就忽视了你呀!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咋就走了呀。”

自责不已的嘉恒,先是蹲在那里,痛苦地用双手揪扯头发,无声地流泪,跟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啪啪”地拍着屋地放声大哭。

他知道自己决不能倒下,妮子走了,还有很多后事需要自己料理,嘉恒强自支撑着慢慢地站了起来,脸上淌满了泪水。

兄妹几个也坐在地上,陪着爸爸一起哭诉,两代人的哭喊,将悲怆的气氛推向了高潮,让人听得揪心裂肺。

一通尽情地宣泄过后,嘉恒的悲痛情绪得到了些许平静。他眼泪汪汪地长叹一声:“唉。老天爷不睁眼呀,没保住妮子这孩子,这都是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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