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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如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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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如棋子,美人如弃子。就连贵妃娘娘亦不能例外啊。”

一声满含讽刺的惋惜夹着冬雪寒风自空幽处飘来。

近时,才听出那人声音尖锐非常,阴柔至极,“总管太监陆囜(nin)奉圣人命——来给娘娘送行了!”

银线皂靴跨过破败门槛,俯视着地上衣衫杂乱之人。

“嗬嗬嗬嗬嗬。”诡异笑声卷着窗外风雪,摄人三尺寒,如观修罗相。

寇缘依倚靠在床榻之下,曲着腿看他,眼中的无动于衷看得人着实心悸。

陆囜眉头一皱,又想起这女人之前剥人面皮、簪子捅人的行状,心中一时生了忌惮,不敢再多事,放低身段劝道:“一杯鸩酒奉上,望娘娘莫要为难在下。”

“嗬嗬,不为难,我早就想死了。”

她说着耸动肩头,左右摇晃地撑着地板起身,随着她的动作竟有骨头咯咯作响之声传来,宛如一只即将异变的怪物。

寇缘依抬起手,微微拨开遮挡视线的长发后,便步履阑珊,身形佝偻地走了过去,骨瘦的指节轻巧扣住了酒杯。

她接过了陆囜手中的毒酒,往前的每一步,亦是往后的每一步,都拽得双足铁链作响。

她高捧酒樽,露出一双被铁链磨得发红流血的皓白双腕,白腻羊脂玉的腕上横陈的伤口多样,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早就想死了。

“一杯鸩酒尽此生,”如此疯癫之状,竟全然不见往日的矜贵,与那高高在上的贵妃模样。

“下九狱上九天”

“独鹤成群,得道归寂”

“贺”

上不接文,下不知意,陆囜紧锁眉头,见身边太监记下,也只当寇缘依是承受不了这样的落差,疯了,便不再去想。

寇缘依手中握着那只精致的酒杯,杯中的液体如血般殷红,正散发出冷淡醇香。

语落,她蓦然饮下鸩酒,面露笑容,似饮琼浆玉液,而那嘈嘈之急音骤然断弦,亦宣告此生尽途。

陆囜听到“咚”的倒地声后,淡漠挥手示意了下,便有两名婢女拿着白布上前,盖在了这位蓬头垢面的贵妃身上,从此,一代荣华灰败。

“敬贵妃畏罪自杀,但圣人念其多年辛劳及旧日情分,特允葬于鸿鹄寺,享万世香火,亦做伴青灯古佛,忏悔往生罪孽。”

荒唐至极的一生,悲凉寂寥的落幕。

寇缘依这一生啊,前十五年乃闺中贵女,却早已名满京都,后十年入宫为妃,盛宠无数,人人艳羡,却不想美貌皮囊之下裹着一颗蛇蝎心肠,她草视人命,更与外邦勾结,将风云十三州之命途悬于深渊之上。

“罪大恶极之人,竟也能葬于庙宇?!”

红木棺椁,白纸招魂,本该闲人避散,却是被京都百姓围着一路,枯叶烂菜、鸡蛋石头地伺候。

如见了罪大恶极的囚犯游街。

“姑娘……命苦。”

人群之中一人白衣兜帽看不清面容,喃喃低语间落下一行清泪。

——

泪……水?

是泪吧?

谁的泪落在了她的脸上?

还是说下雨了?

冬雪日少雨,这算是老天在为她哭泣吗?

好少见啊,不知道能不能亲眼看看?

于是,寇缘依试着睁开眼,茫茫然,晕晕然,视线被撬开了一道缝如雾遮盖朦胧许久,才得以定睛看清身前人样貌,是个包子脸的正潸然泪下的小姑娘。

见她醒来,止住了哭声,亦惊喜地抓住了她的衣袖,“姑娘,姑娘你总算醒了。”

她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能从干涸的嗓中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想撑着手臂起身时,又有一只手探来扶起了她,并体贴地递给她一杯水。

她这才察觉到还有第三个人在场,接过水杯的同时将视线移了过去,却在看见那人样貌时又睁大了眼睛。

是薄檀,与她一同长大的护卫。

有点陌生,她们好像……很久没见了。

可是薄檀的手,和腿……是好了吗?

对了,还有小花,这个哭鼻子的姑娘,不是也已经死在了她怀里?

好像……她掩在被下的手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肉,嗯,挺疼的,那应该不是梦吧?

所以她是,重生了?

重生……

——传说若有人甘心献祭,可换得人重生。

——谁在为她献祭,她在为谁而活?

她喝了水,干渴的嗓子经过湿润,也能发出微弱声音。

“这里是哪?”

不是空空荡荡又热热闹闹的寇府,不是规规矩矩又冷冷寂寥的宫廷。

这是哪?

她的回忆里完全聚拢不出第三个地方来。

“是莫家的游船,今日姑娘是来参加莫家诗会的,却忽然莫名昏倒在这厢房中。”薄檀将水杯放回桌子上,声音平静,回答着。

莫家诗会……怎么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

她看了会薄檀的背影,又望向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咳,小花,今乃何年何月何日?”

卧在她床边擦着眼泪的小花仰起头,带着泣音文不对题说:“姑娘已经昏睡了半个时辰了。”

像是控诉寇缘依无缘无故昏倒、害她担心一般。

她沉默了一会,心想:这傲娇的语气,还挺对味。

薄檀走回她身边,替小花回答了问题:“风云1644年,乃二月春,26日。”

1644,二月春,26日……竟是她前世入宫的前一月。

她那时候在干嘛?正常来说应是在府中待着,准备入宫事宜吧?若这样她大概率也不会来参加什么诗会,所以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而莫家,是那个莫家吗?

如果是,她更加不会来了吧?

但如果不是,其他的邀请函不会被呈递到她面前。

她叹了口气,“诗会几时开始?”

“酉时整。”小花吸了下鼻子说。

薄檀在旁补充:“距离开始还有一刻。”

“为我梳妆。”

再论前世如何也毫无意义,既然重生,便当那一切是场预知梦。

不论美梦,噩梦。

梦醒,既散。

而她要做的即是改变“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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