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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我能给你说个故事吗-> 第二章 回忆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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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忆有毒
- 我把小情绪写成了微博，发在了没有熟人的地方。
我叫林源，单身二十八年，突然在朋友结婚那一天，想起暗恋十多年的那个人，眼神黯然，身体困顿，只想在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说出我的心事。
他叫程方。一个普通的名字，和他的长相一样。他身高一米八三，初识体重65公斤，黑，圆脸，不起眼的发型，中规中矩的服装，混在人群中不易寻找，我却能一眼看到他。印象里，我喊出他的名字，他便会笑着朝我走来，此时，冬日阳光就铺满了整个校园。
我和他早就认识了，在宋景和高明之前。
初见时，他闷闷的，只会低头读书，他在成绩单的第一页前10行，我在成绩单最后一页。我的座位仅和他隔着一个过道，但我们的距离却比翻山越岭更遥远。
至少目前是这样。
他不爱说话，不和别的男生打闹，只是笑着看着他们摔在一起。不是不合群，但也不是太合群。这样的人，男生应该也不太喜欢和他玩吧。好在课间十分钟非常短暂，终于可以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一场月考，他应该没有那么多朋友，如果不是一场月考，我们应该也不会熟络起来。
那天也是下雨，很多同学穿上了刚发的秋季校服，我觉得不冷，只带了伞。
开考前的几分钟，大家仍在热聊着，我在学渣本不该有的焦虑中候考。
我们的考场安装了屏蔽仪，手机搜答案想都别想，所以只能靠学习好的同学用蓝牙传输答案。没错，2008年的秋天，手机蓝牙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
雨不合时宜地下着，物理考试把人折磨得焦头烂额。东张西望的人不少，只见他埋头，卷子上满满当当。几个男生在他周围坐着，跃跃欲试，能看到几个抄几个。坐在他后边的，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实在看不到，一跺脚：“兄弟，开蓝牙。”
他没有假装听不见，冷静地从左手校服袖子里抖出手机，打开了蓝牙。
“我x……”难以置信。
难怪要穿秋季校服，原来如此。我真是太懊恼自己太实在，不冷也可以带着校服啊，当雨衣不香吗，为什么要把手机关机放讲桌上呢？
他扭头看我，我暗示：我没带手机。
他的眼神又示意问我同桌，我悄悄问希楚：“蓝牙？”
她摇头。我在她眼里看到和我一样的神情。
程方很同情我们，他用手指比划，因为考前没对暗号，单选题姑且知道1234对应ABCD，可多选题……我没看懂他的“指意”。
一场考试下来，他身边的男生围了起来。都说：“够意思啊兄弟，还有化学。”
他很谦虚道：“我学得也不是很好。”
清秀的男孩子说：“没事，不求全对，差不多就行。”
因为初中化学老师严厉，有些题是可以凭初中知识蒙的，所以，除了选择题之外，大题也做了几道。
入学的第一次月考在一场微雨中结束，我却抱怨我的蓝牙没有与他的蓝牙配对成功。
“下节物理课。”希楚分给我零食，“我找到匪我思存的系列虐书，传给你。”
“好。”
物理课，当然是看小说更实在啊。打开蓝牙，电子书接收成功。
“下节课发卷子。”程方在旁边听到谈话后提醒我们。
“你觉得我在意这个？”我脑海里已经全是希楚安利给我的《碧瓷沉》。
“我是怕你的卷子坏了你看小说的心情。”
“哼！我是要学文的。想影响我的心情，物理，它！不！配！”
低头看看手机，显示蓝牙接收成功：“噢~匪大，我来看你了！”
“神经病！”他嫌弃地转过身，还不耐烦地用书拍了一下桌子。
打开小说的瞬间，上课铃响了。物理老师手握卷子气冲冲地看着我们。呃……好像在盯着我？
她决定亲自将卷子交到我们手上。前几个都还不错，七十多分，还有几个八十。直到她走到希楚身边时，态度开始不好。她摔下卷子，甚至瞥了我一眼。56分？嗯，应该的应该的，不及格，老师当然会生气。我拍拍希楚，算是安慰她别介意老师的“仇视”。
希楚悄悄问我：“老师刚才是不是说我？”
我点点头：“有可能，不过没关系，我们是要学文的。”
隔着半米多的过道看看程方的卷子，姓名：程方，89分。
更加确定了希楚的想法：“那边89，八成是说你了。”
老师手里的卷子越来越少。看情况，我猜测是按分数高低发的卷子。我开始慌了！该不会……
最后一张卷子，是我的了。
我伸双手去接，恭恭敬敬，不管分数如何，态度得端正。出乎意料的是，老师直接把卷子甩给我：“太不像话了！还有脸看！”
啊这。。。小丑竟是我自己！
18分。没有比我再低的分数了。
我正看反看那张卷子，写得满满当当，咋都是错的呢？
同桌拍拍我肩膀：“姐妹，保重。”隔壁“噗嗤”笑了，我瞪了他一眼，他用力忍住不笑。
老师那边“砰”地一声，黑板擦和桌面碰撞的声音真震耳：“看什么呢？讲的时候不听，到处瞎看！”
赶紧低头，装作一副好学的样子。
“卷子上有答案呢？”老师粉笔正中额中间。如果不是老师，她应该是某位武林高手吧。
“还走神！抬头！”
真生气了？
抬头，端坐。我是听不懂了，但她让我抬头，我就抬着吧。
熬过物理课就是自习。把落下的小说看完吧。
“你看那边那栋楼像什么？”程方戳了戳我胳膊。
“哪个？”我竟然撇下“静婉”和他聊起来。
“就那个？围一圈那儿！”
顺着他指的看，那是专属于高三学生的“四合院”：“哦，布达拉宫？”
“对对对，就是像布达拉宫。等我们毕业了，去布达拉宫玩吧？”
“太远了吧……”言情小说更吸引我。
“是毕业太远吗？”
“不！布达拉宫太远了！”
“那你想去哪？”
“不知道！”小说正是激动人心的时刻，为什么找我闲聊呢？
“你的物理得好好学！要不我教你？”
我抬头，他正盯着我。我皱眉：“我学文的啊，大哥！你不是好学生吗？为什么要打扰学渣呢？”
“不是，还没分科的时候，不宜偏科太重！”
啊…这，这确定是我认识的社交恐惧症患者？
想到这里，回忆的毒就浸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