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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我能给你说个故事吗-> 第十一章 犹豫是错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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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犹豫是错过的开始
- 秋天的校园里没有花，当叶子落下来的时候，失望就爬满了枝头。
篮球赛在国庆节后拉开帷幕。
比赛的第一天，晏少新愿望达成，收到了全场女生的呐喊，连去食堂打饭的时候，都会有女生让他插队，给他刷饭卡。他美滋滋地炫耀，却又不敢很大声，附耳道：“看到没老源？男人的魅力！”
“滚。”我从让出来的队伍中走到前面：“阿姨，我要红烧肉。”
最近程方在刻意回避我，明明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可却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有我不知道。我被迫成为他躲避的对象。想到这里，红烧肉突然不香了。
晏少新看着我：“想什么呢？”
“红烧肉好像不喜欢我……”
“啥？”晏少新放下筷子，“红烧肉喜不喜欢你，你怎么知道？”
我的筷子也终于放过了红烧肉，长叹一口气，看着门口发呆。
我眼睁睁地看着张玲走在程方身边，从门口进来。
我就那样看着，一动不动，他也看到我在看他，避开了我的眼神。
“他到底为什么啊？”我双手托腮，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晏少新坐在对面狼吞虎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方啊，他最近怎么了？都不爱搭理我了。”
晏少新笑得喷饭：“你应该问你怎么了吧？人家不理你怎么不找自己的原因。”
“我有什么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你这个人越长大越别扭。说话总是不说透，让人家猜你的心思，要不是我了解你，估计也早不搭理你了！”
“真的吗？”
晏少新白我一眼：“你就说，小时候那个贝尔熊，你明明喜欢得不得了，我说我想玩，你就让我拿走了，完了还自己偷偷抹眼泪。你要是喜欢，直接说，我才不会夺人所好！”
“可是，我也不会夺人所好！”
“那本来是你的，你说出喜欢，是在维护你自己的东西，争取的是你自己的利益，算什么夺人所好！”
“我自己的吗？”
“我是说贝尔熊！”晏少新强调了一遍。
“我也没说别的。”我喃喃自语道。
“嗨！圆圆、晏少侠，你们说什么呢？”张玲的声音清晰可见。
“说贝尔熊，我俩小时候都喜欢的那个玩具。”晏少新不吝回答。
我神色慌乱，像一个被主人家发现的贼，收拾着碗筷道：“哦，我吃完了，你们坐吧。”
晏少新也跟着我走了，离开的时候，他拍了拍程方的肩膀，还递了一个眼神。
而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贝尔熊才是我的，对于程方，总不能谁先喜欢就是谁的吧？
更何况，我与张玲虽然不熟，却也不陌生，她甚至还仗义地帮我挡了英语老师的责骂。
“老源，我觉得他俩不正常。”晏少新也发现了大秘密。
我瞥他一眼：“你看出来了？”
“你早就知道？”
“对啊，那么明显。”
“不对，你还知道什么？说！”晏少新居然问我知道了？太奇怪了！他肯定还知道我不知道的。
“我是说……”晏少新又道，“算了，男人嘴不能太碎，沉默才有魅力！”
我踢他一脚：“你的嘴还不碎？快说吧，这个时候想起来维护男人形象了？”
“哎呀，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告诉你，张玲穿的校服是程方的。”
闻言瞬间我转身往食堂走。
晏少新拉住我：“干嘛去？”
“我要去看看。”
“不用看了，校服上的樱木花道是我的诚意之作！”
“你是说衣服背面那个大头小火人？”
“请注意措辞，是樱木花道！”晏少新又道，“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画一个。”
“我不喜欢。”冷着脸，回到教室。
接下来，那个小火人灼烧了我一整个晚自习。
第二场比赛晏少新发挥得很好，沾沾自喜道：“老源，绝杀三分！看到没？”
“没有。”其实我看到了，还控制不住混在人群里欢呼了。
晏少新指着我的鼻子道：“下一场，给本少侠好好看！”
“嗯……看情况吧！”事实上，我全程都在好好看，只是故意开玩笑的。
我在前面走，晏少新跟在后边，右手食指还在练着转球，嘴里叨叨着：“啧啧，你不去看可就亏了！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啊！”
我站住，看着他，他也没防备住，篮球直接砸我头上，本来准备接球的手，直接抱住我的头……
“不好意思，让一下。”程方从后边推开晏少新。
我和晏少新都愣在原地。
晏少新去把掉了的篮球捡回来：“老源对不起啊！”边说着，边帮我擦额头上的篮球印。
“滚！”
“对不起老源，我真不是故意的。”
晏少新一路追着道歉。
“这是怎么了？”希楚看书眼睛累了就会在教室外边呼吸新鲜空气，“谁惹你了？”
“晏少新打我头了！”
“打傻了吗？后遗症明显吗？”希楚故意在我头上检查。
晏少新急忙道：“别想讹人啊，她傻可不是我打的！”
我从希楚手里解脱出来，踹他一脚。
他却说：“扯平了啊！”
“这就扯平了？你把我们圆圆打傻了可是要负责的！”希楚笑道。
“她本来就又急又笨，希楚你讹我是不？”
“你说什么？这辈子别让我看见你！”我推了一把晏少新，“快滚！”
“我看你啊，怕是这辈子都得缠着我！”晏少新转着他的篮球，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刚巧和程方擦肩而过。
程方手里拿着两个杯子，没错，两个杯子！上面画着蓝色叮当猫的杯子是张玲的杯子！
我看着那个杯子，竟比秋日的阳光还刺眼。
“嗨，醒醒！”希楚在我眼前摇晃着手，“还看呢？”
“我嫉妒。”
“把眼泪给我咽回去。”
我背过身去，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你怎么那么容易就哭呢？”希楚也是很苦恼。
“因为我输不起。”为了憋回去眼泪，只能半开玩笑。
希楚心软道：“如果你实在喜欢他的话……其实想想，他之前还说过喜欢你呢！”
我长舒一口气：“也许，是玩笑呢！”
“也许，张玲对他太好，他也是不好意思白白受她的好，打个水而已，你别多心。”希楚的话本想着安慰我，我也知道。
“希楚，你还是打断我的腿吧！”我凄凄惨惨地说着。
“你呀！还是没出息的样子让我更适应。”希楚掐了掐我的手心，“刚才我还以为你转性了，看给你坚强的！”
我和希楚相视一笑。她说：“再试一次吧，如果他真的不喜欢你，你以后再别想他了，好吗？”
“那以后，我们岂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的担心都说了出来。
“你都这样了，就算不拒绝你，你能坦然和他做朋友吗？既走到这一步，你们早就不是朋友了！”希楚的书一点也不白看。
“那是不是我错了？我不该……”
希楚说：“没有什么该不该，喜欢又克制不了，也许是他先招惹的你呢？”
“我现在好乱……”
“没事，如果他真的拒绝你了，我带你吃火锅！”希楚在尽力让我重现阳光的一面。
第三场篮球赛如约而至。
经我和希楚商量，决定再试一次。
我说单独支持程方太明目张胆了，我没有勇气承受他的拒绝。希楚说，如果你给不了他明目张胆的喜欢，他也给不了你斩钉截铁的回应。
与其互相猜疑，不如摆到台面上来说。
我买了程方喜欢的青梅饮料，还用贴纸写上“程方专属。”给希楚看，希楚直说：“真是一剂猛药啊！”
我和希楚坐在球场边，晏少新路过低声说了句：“全场MVP正在路过……”
“幼稚！”
于是，引得一众女生围观和窃窃私语。
晏少新在全队是最高的，但却打后卫位置，看起来综合素质很高，带球突破很有潜力，只是三分球还需要练。
没错，那天的三分绝杀也真是见鬼，今天开场已经4投0中了。
程方还是中规中矩，中锋位置，篮下也还可以，抢篮板很占优势，但投篮就很一般了3投0中。
1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我们班居然落后16分。看起来球队的氛围并不好，教练说着说着就急了，程方仍是无动于衷。晏少新灌了一杯水，已是满头大汗，还一副着急的样子对着程方说：“他们肯定重点防你，你得往出传啊！”
程方只是默默，第二场换了替补上场。
没想到的是，第二场齐林作为替补上场后，竟然6投全中。果然，学霸就是学霸，稍微学一学就可以超越很多人了。
但，我们还是输了。程方被严防，他没有突破口，晏少新被提前罚下场，队伍里几乎没人能顶替他的位置。
其实，不得不说这次输球程方有很大的责任，队友也在背后悄悄责怪他，晏少新甩下毛巾就离场了。
我看着那瓶“程方专属”，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去，毕竟现在是他最没面子的时候，不知道此时的他愿不愿意让我看到。
希楚推我：“等什么？快去啊！”
我就坐在我们队的休息区，迈下台阶喊了声：“程方。”
程方像是被刻在凳子上，手里捏着矿泉水瓶，没有回应我。
张玲不知从哪冒出来，蹲在程方面前安慰道：“方，输球不怪你！没事！”
程方摇头：“是我的错，我本可以的……”
其实，他不是没听见我的声音，只是不想应我。
他只回应了她，唯一的她。
我记不起来当时的我是如何的百爪挠心，只看着他们四目相对，自己像一个丧失社会公德和家庭美德的的外人，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我多想说，张玲，那个贝尔熊，我很喜欢很喜欢，能不能还给我。
但我不能说。
我看着张玲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出球场。他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他们走在阳光下，而我，却像一个在大雨中没有伞的乞丐，无力奔跑，无处躲藏，任雷雨肆虐，狂风扼喉……我快喘不上气了。
希楚握着我的手：“走吧。”
我回身紧紧抱着她，这几天压抑着的委屈，一瞬间全部迸发出来，一时泪雨滂沱。
希楚也紧紧搂住我：“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而我却自言：“林源，对不起，是我的犹豫让你错过了你心里的那个少年。”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后悔。后悔很多说不清的在意造成了我向他奔跑的犹豫，在我犹豫的时候，张玲却毫不犹豫地奔向他。
很久很久以后，也就是三十好几还单身的我，在一个闲暇的午后怀念当初，我才明白，当年的错过，也许是我太爱自己了。
所以，太爱自己是不是就不会爱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