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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短篇小说 -> 港片：从城寨开始，打造赛博世界-> 第一章 船到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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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船到港九
- 四十年代末，一艘超载的中型客船从海丰出发，经过大半天的航行，于夜深时分抵达九龙湾附近海域，缓缓入港。
船上，陈卫仁一身西装，略带褶皱，斜挎大款人工皮革公文包，茫然四顾，与周遭人群格格不入。
但不管如何，先敬衣衫总没错，人大多认这个理儿。
所以，哪怕舱内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却仍不自觉给他挪出相对富裕些的落脚空间。
当然，各种各样、善恶交织的目光同样随之而来，不停从他身上扫过。
陈卫仁一阵恶寒，回过神，暗自盘算。
“咣当！”
船体剧烈晃动，舱内登时骚乱起来。
陈卫仁脚下趔趄，来不及多想，被人群裹挟着向前挪动。
“靠杯，退后！你们这群乡下仔，都给老子退到后面去！”
舱顶突然打开，一精壮男人，操着一口南腔，顺梯而下。
边骂边挥舞手中木棍，驱赶向船梯靠近的人。
陈卫仁在人群里暗中观察。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社畜，趁搭乘地铁的功夫，玩着山寨氪金手游。
可谁曾想，眼前突然一黑，等再次恢复知觉，便已身处此地。
好在，陈卫仁无牵无挂且一贫如洗，对穿越这种事接受良好，甚至忍不住窃喜。
如今，他想弄清楚的，不过是何时何地，接下来怎么活罢了。
而如今的处境，显然没给机会。
那精壮男子靠着挥舞木棍，生生在舱口处腾出一片空地，嘴里叫嚷着，单手娴熟地撑开腰间布袋。
“各位，船呢，已经开到了港岛，眼见就是一番天地，我蛇仔明先恭喜啦！”
停顿片刻，见舱内无人搭话，蛇仔明眼角露出十分自得的笑意，他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可这感觉当不了饭吃，随即话音一转。
“但凡事都有规矩，讲好的钱一定要交，一分都不能少，不然……”
蛇仔明恶声恶气，表情狠厉，扫视全场。
舱内大部分人都下意识微微低头，避开这视线。
“废话不多说，大的二百，小鬼一百，交钱走人。”
始终没人搭茬，蛇仔明逞威风的兴致大大减弱，目光锁定在准备装钱的口袋。
这时，手头宽裕的和囊中羞涩的，都主动上前和蛇仔明进行交涉。
“贵，贵你老木，没钱靠边站，等会丢你下海。”
“乡亲多个毛阿，再交二百，叫你一声老豆好不好？”
“大头、小头、英镑、刀勒、黄金首饰都收！”
“金元劵？金元券闪远点儿啦，擦屁股都嫌硬！”
“没钱？啧啧……卖女儿喽！”
密闭的船舱宛若市场，人间百态，被陈卫仁尽收眼底。他呆呆地看着，不知在心里想些什么。
而侧前方，轮到一户人家交钱时，与蛇仔明发生了口角，闹出不小的动静，引起了陈卫仁的注意。
“上船前，你明明答应阿叔，只收三人份……”
“警告你不要乱讲，不交，就让你老豆卖女儿，怎样也值一百块啦！”
“讲什么啊你？是不是找……”
蛇仔明戏虐的眼神与无赖话，深深刺痛了年轻人的自尊，面色瞬间涨红，看样子有动手的意思。
“阿洛，快给我停手！”
眼见要上演全武行，年轻人却被身旁枯槁干瘦的阿伯一把薅住。
并迅速拽往身后，牢牢挡住蛇仔明越发不善的视线。
转过头，阿伯满脸堆笑，小声说道：
“仔哥，您大人大量，不要和鲎生仔计较，他还不懂事。”
“哼！”
蛇仔明冷哼一声，面色冷峻，死死盯住面前的刺头，不过手上已经扬起的木棍倒是放下稍许。
阿伯见状，松了口气，打起精神说道：
“仔哥，你看这样可好，我们交六百五，上船前只借到这些。”
说着，从里怀扯出一个布包，打开，露出零零散散的钱，看得出已是全部家当。
“呵，我说过，少一分，都不行！”
蛇仔明轻只是蔑地瞄了一眼，便果断拒绝，他差那区区五十块吗？
五十块，他蛇仔明能吃这家人一辈子！
这就是港岛的规矩！
坏规矩的事，怎么能做？
陈卫仁在一旁看得咂舌，他隐隐察觉出蛇仔明不怀好意，可又关他屁事。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
正想着，陈卫仁却突然瞳孔微缩，那年轻人好像有些眼熟。
“等等！”
这一刻，他的嘴比脑快，并上前几步，插到了两伙人中间。
“怎么靓仔，你有话说？”
蛇仔明上下打量陈卫仁，语气稍缓，心里暗暗称奇，船上什么时候上来这号人物？
啧啧，一看就是有钱佬。
陈卫仁不急着回话，反而侧头，仔细看了看那个怒气勃发的年轻人。
没错，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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