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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东黎烽火尽-> 东黎·成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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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黎·成害
- “柳如卿，为何要如此？”阿父端坐于柳如卿前厉声质问她，身上隐隐散出肃杀之气。
如今已经是第二日正午时分，幽室外艳阳高照，而这里面却是别样的寒冷。由于事出时只有我们三人，今日阿父也只唤了我和二叔父来，柳如卿则是被拘在这幽室之中一整晚。
柳如卿跪坐在地上，手上被箭洞穿的伤口也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身上还是如昨日一般凌乱不堪，发髻也是松散了下来，这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只是她始终倔强地挺直腰板，不肯向阿父低头。
阿父是大将军，什么样的没见过？别说是一个不过十六岁的柳如卿。
“为什么？”柳如卿双目通红，眼里的恨似乎要把我们吞没了。“大将军，你问我为什么？”
“我叫了你数年阿父，你可曾把我当成是自己的女儿？”柳如卿看着一字一句地问道。
“这些年我们何曾亏待于你？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和伊伊一样？”阿父看着如此满心恨意的柳如卿，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毕竟是自己疼了几年的女儿，即使不是亲生，也早就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了。
“真心待我？这话你信吗，大将军！？”柳如卿听此，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家谱何曾有我的名字？若不是那日我偶然听见你们的谈话，我差点便信了你们的鬼话！”柳如卿说这话的时候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不解，为何说家谱没有她的名字，明明当年……
“阿父？”我疑惑地望向阿父，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我的好妹妹，事到如今，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呢？当初是你说要带我来这地方，是你说带我过这荣华日子。”柳如卿讥笑道。“可笑我当初还信了，我还一直把自己当成这将军府的大小姐，真是可笑！”
“就算如此，你也在将军府过了几年太平安康的日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阿父轻叹一声，语气也轻了几分。
“哦？是吗？太平安康的日子？”柳如卿自嘲地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狼狈。
“谁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我就像一个笑话。给不了我大小姐的身份，就干脆把我留在那个村子里。为何让我先享有这一切，然后又残忍地剥夺掉？”
“这就是你们对我的厚待？！这就是你们自以为的大爱？”柳如卿终于忍不住爆发，歇斯底里地朝我们吼道。
“你们也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一时间，我和阿父都没有反应过来，我没有想到，她对我们的恨意竟然那么大。
而我也算明白了，当初阿父阿母根本就没有将柳如卿上家谱。自然她也不是官籍，而是民籍，甚至是……奴籍。
“饶是如此，你为何又会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我的寝房？又为何会和子恭纠缠一处？”阿父不再纠结于柳如卿对我们的恨意，只是想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阿兄，此事于我实在无辜啊。昨夜我吃酒醉了，竟稀里糊涂进了你的院子，不曾想阿兄也不在房内，便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二叔父一听到阿父要问昨晚之事，赶忙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谁曾想酒醒半分，就看到这小女娘直往我身上扑。”二叔父一肚子苦水憋了一晚上，现下是不吐不快，也顾及一旁的柳如卿已经是面色涨红。
我听到这，脸上也是布满了寒霜。二叔父第一次来不认得路，可柳如卿可不是不认识。
这明显是朝我阿父去的，昨晚阿母与柳葵阿姊、青姨娘一起在西别院住。说是许久未见，要唠唠家长里短。这事还是我晚间碰到柳如卿无意间说，想必她是料准了。只是她没想到阿父昨晚去了一趟军营回来晚了，更没想到二叔父竟然走错了房。
“卿……柳如卿，你为何要这样做？即使你不是柳家大小姐，届时父亲也是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的。”我看着这个和我朝夕相处的人，只觉得十分陌生。
“好亲事？你还是问问你的父亲大人，我还能有什么好亲事？”柳如卿愤愤地说道，刚刚片刻的羞耻也被愤怒替代。
“不过是嫁于农夫草草一生，我柳如卿不做农妇！”柳如卿接着道“你的好父亲可是替我拒了好几门亲事了，现下京城谁人不知道我这柳家大小姐身份来得蹊跷？谁人还会娶我？”
阿父听着柳如卿的控诉，气的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柳如卿大骂道。
“你真是不知廉耻，我好歹是你叫了几年的阿父，我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你的好亲事？来提亲的都是些什么人？那是太子和旻王的党羽家的公子哥，你当我们将军府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普通人家？如此心思，柳家满门岂不为你所累？”
“当初没让你上家谱，我看没有任何错！”
阿父也是气急了，一口气说了许多内密，最后也是说了几句气话。
“承认了？你从来没想让我上家谱，不想我抢了你女儿柳家大小姐的位置！”柳如卿才没有听其中利弊，她听到的就只有最后那一句。
“不可理喻，你简直让我恶心！”阿父见她冥顽不灵，上前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顿时清脆的耳光打得柳如卿嘴角溢出了鲜血，她也算恢复了几分理智。
“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柳如卿依旧挺着腰板，不让自己看着来落败。
“不过，杀之前你还得考量考量，一尸两命，能不能担待的起。”柳如卿轻飘飘地一句话，却像平地一声雷。
平日里，我只知她深居简出，不曾想到，她竟然如此放荡。
阿父也是被震惊到了，她也没想到柳如卿竟做出这种事。
“孩子是谁的？”震惊之余，阿父还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谁的？我也不知道，是太子殿下的？还是……旻王殿下的？”柳如卿见我们都吓住了，疯了一般地随口而出。
“你简直无耻！”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人简直是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