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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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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国相府上上下下相传到大小姐不仅病好了,这脾性呀还变虎了。

后面还揪着一个不怕死的婢女,三番五次的挑衅欺辱,结果被白敬霜捆了起来,命人打了她十来板子。

之后呀,府里的下人见了大小姐都开始变得规矩了,都知道要恭恭敬敬的,唯恐被甩脸子挨板子。

而一个个小姐们虽然心怀妒恨但也不敢再明目多惹,唯有躲在暗处里奚骂几句粗言罢了。

夜间,寄云正给她卸下发簪梳理这一头乌发准备就寝。

敬霜用指尖绕弄着一小撮头发,望着铜镜里的美人轻声叹气。

寄云一边梳发一边偏低着脑袋问:“小姐,怎么了?你是不是又饿了?”

近日她确实吃的比往日多了,寄云才会这样问的,也是怕她饿着又像前两个晚上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敬霜微微蹙起眉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问:“寄云,你觉得我这些天的食量……是不是比以前吃太多了?”

寄云嗤起大白牙笑笑。的确,大小姐这胃口好的在一天里不止多吃一两顿。

寄云点点头,“小姐,你先前可是连半碗稀粥都难以下咽,如今,倒见好了,能吃得下可太好,寄云很是为小姐你高兴的。”

敬霜又叹了道气,说:“饿就不饿了,就是想吃的这里没有。”

虽然这里没有点到即送的炸鸡和奶茶,也没有让她日思夜想的泡面和年糕火锅,但是填饱肚子是基本没问题的,味道是差了点儿,但食物品类却是不少的。

在经过了这些天的日常吃食来看,鸡鸭羊猪牛和土豆白菜这些都吃着有了,就觉着吧,这府里的厨师还是有点花样的,不然她也不会一天三四五顿啊。

“小姐,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安排下去。”

敬霜抬眸,摇了一下头道:“别了别了,我不吃了,看这天色也晚了,你也累了,去睡吧。”

眼看小姐没有要吃的东西,寄云候着她躺下床准备从里房出来,正要转身的时候,她从帘帐探头出来嘱咐道:“寄云,把那炭火给我灭了。”

寄云担心:“小姐,这夜里冷。”

“不要了,这下炭火呀是够够的了,可是烧太多就太闷了,不好。还有,你不要总把窗子只开一个缝,会把我闷死的,把窗子开大一点。”

“是,小姐。”

寄云应声后按敬霜说的去做,完了之后又转头将柱上悬挂的纱帘放下,又再将铜炉里的香灰清理干净,重新燃上了安眠镇神的沉木香。

尽管燃了这安神的香气,可敬霜还是辗转了很晚才入睡。

命运莫名其妙的就给她整到了个神叨叨的地方,实属匪夷。如今身不由己而魂寄于此,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明天一醒她就是在现代过日子的白松松,而不是做这个让人看着囊里囊气的国相长女白敬霜。

**

夜晚的都城进入宵禁,只有打更的和巡逻的侍兵还在四处走动,不管在晚上还是白天,若没有令牌是决不能出入宫门与都城内外的。

王宫里头,为先帝服丧的日子已经过了,也予他立了牌位,定号烨祖,入了庆川殿庙堂与列祖宗亲一同供奉着。

此时,宫里上上下下则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各个宫局、司监都在为了新帝君的登基大典做着准备。

午夜时分,连宫女太监都休息了的时辰。

而在百丈高的僚望台之上,着一身淡黄色麒麟刺绣缎袍的玄湛站在由石墙围砌的露台里,他肃挺着身姿,神色俨然的正俯瞰着整个王宫内外。

天上的星辰无比曜亮,脚下的殿堂亦如此通明,他能想象的到在不久之后,整个东华大地都将匍匐在他脚下,所以族民臣子无一不向他叩首敬仰,那至高无上的王权归属于他,将摄压四方。

夜里的风是越往高处就吹的越冷越肆,玄湛从殿里走出时没有盖到披风,裸露出来的脸颊和双手已经被吹冻的通红。不过,那些年在迦蓝寺他也习惯了这样,因为衣食住行皆是刻薄淡寡,久而久之体感就好像变强了,所以这点寒气对他而言还伤不到他。

护卫金远手执利剑十分保持警惕的站在旁侧,自觉这夜里的风也是冰凉,见玄湛脸上被风刮得红彤彤的,生怕他惊染风寒便问他:“少主,需要我拿披衣过来吗?”

玄湛很干脆的答道:“不必。”

金远听言后便不再多问,他也将目光投向了王城之外的地方。

说来金远能站在这里也算命大了,他是玄湛当年在迦蓝寺外的后山救回来的,据金远后来交代,他本是战俘营里逃出来的死侍。

当时的他已身负重伤,从战俘营里一路被追杀一路逃,在彻底逃出之后,拖着残躯一路误跌误撞的就倒在了寺院的后山。直到晨雾时分,玄湛和小僧侣去后山采草药才发现了他,将他背回来以后,为了让他活命,玄湛还上山挖了半个月的草药来治他。

后面金远慢慢恢复了,他便作为护卫跟随在了玄湛左右。

清冷的月下,玄湛挑起忧郁的眉头眺望着星火燎亮的远方,忽然思绪万千的感慨说:“许久没有回来,如今一看,都城种种比以往亮了许多。”

是啊,被困在白雪皑皑终年清冷阴郁的迦蓝寺完全对外界隔绝的日子里,他早就忘了这般的华丽与喧闹,纵使万家灯火亮起,却也没有一盏是为他明的。

如今将贵为帝王,摆在面前更多的是权谋是天下,是今后不知道的腥风血雨。

望着眼前那小市井的烟火,足以令他短暂的百般羡慕。

他问身后的金远:“阿远,你去过集市吗?有吃过集市里的烧肉和香糕吗?你向往平凡人的松驰和安宁吗?那种无忧无虑的安稳。”

金远答他:“回少主,烧肉和香糕未曾吃过,至于安稳,也。”

“可惜了。”

金远不解:“少主觉得可惜什么?”

“可惜你没吃过,如果吃过了你一定不想在这王城里头待着。”

金远震惊又好奇,“这烧肉和香糕有这么好吃吗?少主若想吃,明日一早我速速出宫去买。”

玄湛浅浅的抿嘴一笑,摇摇头说:“从前,你是替人卖命的死侍,任人宰割,活如刍狗,没有过任何尊严和自由。死里逃生后,你也随我左右多年了,如今进了这所宫闱之中,亦是无有自由。我站在这个位置,我清楚我今后所有的凶险,只是……阿远,我想说的是,你了解吗?你应该去过更平凡更自由的生活。”

金远听了好半响,他才明白玄湛说的何意,他惊讶的当即单膝半跪下来,“少主,你想驱我离开?”

玄湛转身看他,默默不言。

他想放金远走。

“主君,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是你让我不用再苟延残喘的活着,我金远无以为报,只愿一直追随少主,忠护主君周全。”

“阿远,这是在庆守城,不是在迦蓝寺了,你可想好了。”

金远笃定的扪心立誓:“主君,我早就想好了。”

玄湛绪起眉头定了一会儿,明意后,只淡然的说:“回殿吧。”

玄湛一个转身,从僚望台上离开。

“是。”金远点头应声,立即起身随在玄湛身后回了大殿。

而大殿内,沈临君已等候在里厅多时了。

他迈步上前向玄湛呈递上一张红色的折子说:“帝君,天司监已经拟订出了两个良辰吉日,你看看,决定吧。”

玄湛接过翻开阅了一眼,“十九。”

他淡然的说出决定,又快速的把折子合上递回到沈临君手中。

沈临君问他:“帝君,微臣听内敬房的掌事姑姑说你不用宫婢太监,这……当真不用安排两个随从侍候着吗?如今你身份明重,这旁事多有差遣吩咐的,已经不同从前在迦蓝寺里了,你不必事事亲力亲为的,该吩咐的就吩咐下去,该伺候的要好好伺候。”

玄湛倒是觉得没什么,淡然处之回复沈临君:“我向来如此,习惯了。”

沈临君深皱着眉头,一番苦口婆心的样子:“这不妥呀,再怎么也得安排个人跟在身边差遣才是啊,在迦蓝寺那些年确实受苦了,可是现在一切都导回正轨了,你得以继承江山,即将坐临帝位,更加不必再这样清苦凄凉了,而是更要保重尊体才对啊。”

听完沈临君的话好半晌了玄湛也没说话,他背对着沈临君,思索良久了才平静的说:“那便招选吧,从宫外招选一批新的进来……”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东宫的太监和宫女都有必要换掉,至于以前那些…换下来后该怎么安排掉他们,你是知道的,好好打点,不要留有他人的余谍。”

沈临君点头:“是,帝君放心,我知道怎么安排。”

“还有,永望阁那位老太婆有什么动静吗?”

“暂时没有,只不过她已经宣永定君回来了。”

玄湛冷笑,“哼,挺好,回来看我登基。”

此时的永定君玄赫正位于东华南边的附属郡城宣城里,在他收到父王玄烨薨逝的消息时还是一脸淡定的左拥右抱着舞姬寻欢,丝毫无关紧要的样子。可当他接到遗诏里继位的是被长年幽禁在迦蓝寺的玄湛时,他才突然大变了脸色。

玄赫完全意想不到,他浮起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用力将舞姬狠狠的推搡开来,酒台上的杯盏被他拿起来发泄心中愤愤不平的怒火,摔到地上砸了个稀碎,在怡香楼发狂似的大闹起来。左护卫陈江在得知少君主此举后,立马从宣城的兵营里赶来劝抚。最后,陈江的到来令玄赫慢慢平复下来,接着他收理了情绪,恢复理智,很快整顿了他的大批人马从宣城出发往中央的都城迦楼罗赶回。

玄赫待在宣城已有些年月了,他来宣城做什么?有何原因?这个并没有太多人知道,隐约的只知道他整日游荡在宣城各种香楼和暗巷窑子之间来寻欢作乐,身边的女子也几乎每日都是新的面孔。只是听闻,这寻欢作乐是真,顺道借寻欢作乐来掩人耳目也是真。玄赫真正的目地是在宣州秘密统营练兵,拥军自重,壮大背后势力。其实,玄赫为自己留有一手,是怕老东西早有意图另立他人做王,毕竟当年没赐死那个孽子,就已料到了这一点。也是庆幸,千算万算被他算到了这一遭。他不甘心,虽然多年来只是猜测着,但是结果,玄烨那个老东西终究还是把江山给了那个野种。

当年玄湛惨遭幽禁,而妹妹玄梦则被流放到宣城禁锢为质,如今,玄梦在宣城虽已做人妇,嫁予宣城兵部吏判刘炽的儿子刘绍为妻,可也未得自由,听闻玄梦虽名是正室,实则位贱,妾婢不如,日子寒蝉凄切,终是煎熬。

时至今日,玄梦得知玄湛配位如临大赦。她喜极而泣的跪在了母亲的灵位之下,诉说着以往种种的苦楚与心酸。她想着,今后在刘府上,她的头也能抬起些许了。

看来,终是得到了庇佑,玄梦高兴坏了,她是每日盼着,想着,或许用不了多久自己也会脱离刘府,彻底离开宣城,被接回神都生活。

天上的皎月清明,在大殿的内室里玄湛坐在黑檀木制作的圈椅上,手里还是把玩着那块刻成虎形的白璃玉。

他的拇指轻轻的摩挲着虎玉,神情肃穆,眸子透着沉甸甸的红,那是杀戮的红。

玄湛将虎玉一握,又放回到衣怀的里侧了,凝起眉头开口命道:“阿远,去拿那个匣子过来。”

“是。”金远听命转身去拿匣子呈送到他面前。

他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颗血红的药丸,那是用来安神助眠的,在迦蓝寺他偶有难眠便会吃上一颗,那药,苦得像黄连,但他却咽惯了,就为了睡一个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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