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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科幻小说 -> 重生之理想国-> 第三章 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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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妄之灾
- 红满洞房，花烛暧昧，半醉的姬昊小心揭开红盖头。新娘星眸半垂、娇靥含羞。
微抬起伊人下巴，但见夜色下的俏脸白里透红，明眸皓齿熠熠生辉。
孰能想到平日里朴素的农家丫头，盛妆之下竟如此娇艳动人。
姬昊看得痴了，半晌才想起亲上那一点朱唇。
花烛识趣地熄灭，身下的丰满让这一夜风情无限。
婚后的姬昊，醉心于重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闲暇时便去穷山打猎、姬水摸鱼，笑容每天都洋溢在姬昊的脸上。
羡慕得姬昌意成天嚷嚷着也要娶亲，他爸妈自然乐得到处给他物色对象。
时间流淌像一成不变的姬水，但姬昊觉很满足。
数月后的一天中午，姬昊和姬昌意哼着小曲从穷山狩猎归来。
今日运气很好，小半天猎物就多得背不动。
“昊哥你看那边，有人他娘的白日放火。”姬昌意惊叫。
隔着姬水，只见烈日下，数十上百丛火焰在燃烧，蔚为壮观。
那不是姬家村的方向吗？
屋顶茅草冲天火起，真的是姬家村在燃烧。
两人如同丧家之犬般惶惶而来，连滚带爬进了村子。
尸体，到处都是，逃跑的时候从背后被砍倒的，跪着从前面处决的，在屋子里正被火烧着散发焦味的。
脑袋、大腿、胳膊、内脏，跟垃圾一样散落得到处都是。
两人疯狂地寻找。
终于找到了部分家人，可是很难把他们拼完整。
真是奇怪，平时这么熟悉的人，重新拼起来后却显得这么陌生。
两人对着尸体发呆，半天姬昌意才哭了出来。
姬昌意哭声像细凿子，一点一点凿穿姬昊心里的大坝，终于他的泪水也决堤而下。
这时姬昊才感觉得到，血腥和烟尘有多呛，烈日和火焰有多炙热。
烧村的火渐熄，为了抵御夜寒，姬昊二人还得点起一堆篝火。
望着清冷的繁星，姬昊心里空落落的。他将父母的尸首一块一块地火化了，只是父亲的头怎么也找不到。
没有找见凤鸿的遗体，也许某个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是她吧。
王亥家他也去看了，只有一屋子几乎烧成焦炭的躯块，细柳也许在其中吧。
姬昊觉得太累了，只想闭眼，最好永远睡着，让今天发生的一切成为梦。
“是他们，是天杀的沃野国士兵做的。”姬昌意跳到姬昊面前，激动地扬着手中一片黑色破布。
姬昊拿过来端详，破布厚实，是战袍的材质，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姬昌意在拾掇一个断手时发现了它。
姬昊默默地将破布收起。
第二天二人将全村人的骨灰撒进姬水，而后二人坐在姬家村高处发呆，痛苦且迷茫。
村子没了，该何去何从？
报仇吗？找谁呢？
沃野国士兵吗？沃野国士兵那么多，杀得完吗？
专找屠村的沃野国士兵？可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他们说不定已被轩辕国士兵追上杀死，也可能死于穷山的毒虫猛兽、瘴气疫病，抑或因为部队轮换班师回沃野国了。
“那我们就以整个沃野国为敌，杀光他们”，姬昌意咬牙切齿地说道。
“杀光谁？”姬昊苦笑道：“整个沃野国的人？就凭我俩？”。
姬昌意自知不切实际，不再言声。
找不到报仇的对象，仇恨突然变得虚淡，麻木感在身体里弥漫。
远处绿油油的稻苗在田野里迎风招手，只要好好打理它们，今年的收成定会不错。
姬昊动了重建姬家村的念头，生活还要继续，报仇的事何不先放一放?
姬昊将想法说与姬昌意听，没想到姬昌意极力反对。
“满门被灭之仇都不报，还他娘的是男人么？还他娘的是人么？”
“姬家村都没了，还他娘的留下作甚？苟且偷生么？”
姬昌意带着悲愤反复述说这两句话。
姬昊听了觉得惭愧，姬昌意说得也对，哪有不报灭门之仇的道理？总得做些什么啊。
可到底该如何报仇呢？
两人在姬家村废墟想了三天，直到再找不到东西可吃。
“要报仇应该去入伍，寿丘县城就有征兵点”，路过的邻村里正帮他们拿定主意。
这个邻村唤做丰家村，虽说与姬家村是邻村，彼此也相隔十数里的山路。
邻村人对姬家村被屠有些吃惊，他告诉姬昊二人，那天确实有一队沃野国士兵在穷山脚下轩辕国境内作乱。
他们离开姬家村后也顺道洗劫了丰家村，不过没来得及杀丰家村人。因为轩辕国士兵很快赶到追击他们，两队人追逐着进了穷山深处。
姬昊和姬昌意觉得邻村人说得有理，于是约定参军杀敌，杀够一百个沃野国士兵或者一名沃野国将领，就算为姬家村上下八百余口报仇了。
姬昊二人收拾好行装出发，翻过山头前，姬昊最后回头远远望了姬家村一眼，他希望能早点回来重建家园。
两人来到寿丘县城。
这段时间寿丘的街道比以往热闹不止十倍。到处都有身着墨绿色战袍的士兵走动，每个店铺和小摊都生意兴隆。现在的寿县是一个大兵站。
顺着路人指点，两人直奔寿丘县的征兵点，原来是寿丘首富贾齐家。
贾府平常难得打开的漆红大门如今大敞着，从大门到大石狮子守卫着披甲执锐的士兵，想要应征入伍的人排起长队。
望着“贾府”鎏金门牌，姬昊心里五味杂陈。
不知贾齐是否知道王亥家满门已成沃野国士兵的刀下之鬼？或者他已知道，心里已有打算？抑或他根本不关心王亥一家死活？
征兵审查点设在贾府宽敞的大院里。
说是审查，其实只是简单检查身体。
他们似乎要求不高，只要是四肢健全、能蹦会跳的成年男子，他们都判为合格。
在征兵处，姬昊远远看见了贾宝——王细柳本来要嫁的人——一个矮胖的书生，正坐在大院偏房的书桌前，拿着书摇头晃脑地对着私塾先生念着“之乎者也”。
还看到了高大魁梧、满脸横肉的贾齐，竟也一身戎装，脸上堆着笑，陪军官查看大院的征兵情况。
贾齐走过身边时，姬昊想过叫住他，告诉他细柳家的情况。但考虑到贾齐根本不认识自己和姬昌意，姬昊终究什么也没有做。
第二天天不亮，新兵营便在一队老兵的带领下开拔，前往位于穷山深处的军营。
昨天在新兵营住了一宿，姬昊两人已知道这次出征穷山的军队属于常字军，是轩辕国大将军常先的部队。
军队从都城有熊出发，每到一处都会征兵。因此新兵大多不是寿丘县人，他们自然不了解穷山的凶险。
进入穷山深处后，很多不觉疲劳的新兵，仍会兴致勃勃地在路边到处看看，采摘点野花野果什么的。
而老兵们则显得小心谨慎得多，他们混在队伍最中间，看到新兵走到队伍外围，也只是大声呵斥他们归队，自己绝不脱离队伍半步。
突然所有人听到一声凄厉惨叫，新兵队伍中段响起一片惊喝声，队伍开始骚动。
身披绿色大氅的领头军官策马驶来，呼喝着指挥老兵稳住队伍。
事情发生得太快，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也有一些人看得清楚：一只远古蜈蚣眨眼间叼走了一名散漫地走在队伍外围的新兵，原地只留下毒虫特有的腥臭味。
有新兵嚷嚷着“救人”。
有老兵不耐烦地往前推了他一把，恶狠狠道：“快赶路，救什么救？远古蜈蚣剧毒无比，救回来也是个死人，何况你有本事救么？”
众新兵不敢再言语。
领头军官装模作样地查看一番后，喝令大家加速前进，务必在天黑前抵达军营。
新兵们不敢再造次，自觉地紧紧排成队列，加快行进步伐。
姬昊二人自觉比其他人熟悉穷山，自愿走在队伍外围为大家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