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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傩师界->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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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 “妈妈，你说，为什么那些人，都害怕我们？”
“因为，我们是鬼呀”
“那为什么他们要害怕鬼呢？”
沉默，许久后，声音再次响起。
“因为，那是他们做过的孽呀”
“你看啊，我身上的这身衣服，这身，染着血的嫁衣，这都是他们做过的孽呀”
“那什么是作孽呢？”
“那些知道自己在犯错，并且，也知道会给别人带来伤害的，那些人做的事”
“可究竟什么是作孽呢？”
忽然轻笑出声，哈哈，她又指了指自己那染血的嫁衣，歇斯底里的笑着，这不就是嘛，她忽然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就是作孽。
那还有呢？
“你看这，满城的学堂里，可有一个是女子”
“似乎没有吧，妈妈”
“你是从哪里过来的”
“那个最荒僻的弃婴塔”
“你来的时候，那里可有一个是男婴”
“这不就是吗？满城学堂无女子，弃婴塔里无男婴”
“他们不总是这样的吧”
“但总有人会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因为，向来如此。”
“向来如此，便对么？”
“当然不对”
“可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这样做，就会变成异类，或者是乱党”
“那我们是不是也只能这样，也无法改变了？”
反问“你能怎么改变？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默然，良久，不说话
“但是总是不对的吧”
“他们哪里在乎对不对呀，他们只在乎，有没有好处”
“三从四德，夫为妇纲，我们生来就只有听他们的”
“可我不想听他们的”
“你本来就不用听他们的，你是鬼呀，呵”
“可是，我不想做鬼，我想做一个人”
突然笑了起来，“你不想做鬼？想做个人，怎么可能呀？你看这，你在看这”她用手指着那染血的嫁衣
那染血的嫁衣呀，是，但染着鲜血的嫁衣，但是用鲜血染的，红吗？那刺眼的，触目惊心的，奇诡的怪诞的红啊。
这就是，我反抗的结果，呵，你也想这样吗？她在心中默念。
但她仍然是笑着，“谁知道呢？没有人生来就想做鬼的，谁不想，做生长在阳光下的人呢？又何苦做这鬼呢？可是我们别无选择。”
“我们可以去反抗的”
“哪有反抗的机会？”
“怎么会没有呢？”
“怎么会有的呢？！”
“我给你讲一个人的故事吧”
“在顶早顶早的时候，有一个佃农，他想啊，如果有一天，自己富贵了，一定要让，自己的兄弟们过上好的日子”
“后来呢？”
“后来的，他起义了，他是这样宣称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听听，多么慷慨的，激昂的呼告啊”
“接着呢，他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他当然成功了，他成了新的王侯，他成了，楚王”
“那他的那些兄弟呢？”
她轻笑着，那声音，是那个清脆，娇嫩，而又沙哑和恐怖啊“后来呀，他的兄弟去找他去了，然后，因为他的那些兄弟，太粗鄙了，哪里是他楚王的兄弟呀？于是就把他们，都给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