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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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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清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有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她总觉得燕帝有事相瞒,可是这种不安随着燕帝的笑容烟消云散。

洛清走后,燕帝又变得严肃起来,双眼盯着洛霖的一举一动。

“虽然今日清儿胜的漂亮,但不代表危机已经结束,你们切不可松懈,暗处的人随时都有出击的可能。

朕从你的眼神里看的出来你同朕一样爱清儿,若清儿遇到危机,你可愿带着清儿离开?

这样可能葬送你父母用献血换来的荣誉,可能你们从此都要背负骂名过完一生,你们可能遭遇无数的追杀,需要隐姓埋名,颠沛流离,你也愿意吗?”

洛霖想也没想便回道:“愿意。”

只是洛霖很费解为什么会这样,即便洛清与穆衍、穆温两位公子并无多少情分,但说到底也是亲姐弟,他们又岂会将洛清逼到此等程度。“洛霖不解,请皇上赐教。”

燕帝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毒已入心,无药可医,原本他送洛清入将军府不过是为保她平安而已。

他希望洛清能像平常人家的女儿一样幸福生活,不受枷锁。洛霖大惊,燕帝却拉住了洛霖不让他声张。

“朕已时日无多,太医也早已束手无策。”

洛霖眼中尽是担忧,他似乎明白了燕帝所有的无奈与担忧。“臣会劝说公主以大局为重,公主心系天下,心系百姓,定会带领燕国开疆辟土,繁荣昌盛。”

燕帝却摇了摇头,“朕希望的是清儿能够平安。她若为帝,那燕国定能在她的手中繁荣昌盛,奈何她不愿为帝,所以便不可能与你有任何瓜葛。

清儿女儿之身有太多掣肘,可为权臣却不可为帝,清儿的担忧不无道理,她不愿为帝只能权倾一时。但权臣自古都没有好的下场,所以朕宁愿她能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

但她该背负的命运自然无可逃避,我虽心生不忍却也无可奈何,你须在她身边好好保护。”

洛霖这一刻明白了一个父亲的担忧,明白了一个君王的无奈,明白了皇室身份的诸多不得已。此刻他能做的,只是给予这个即将离开人世的老人一个承诺。

“洛霖定誓死保护公主殿下。”

“看得出来你对清儿并不像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清儿对你似乎也有所不同。”

若是就此拆散洛清与洛霖之间的姻缘,或许洛清会恨他,可是燕帝顾不得许多了。

“可是你们之间终究有缘无分。护国大将军府如日中天,盯着你们的不仅仅是燕国内部,还有齐卫两国。护国大将军府虽是清儿最强后盾,却也有可能是清儿的催命符。”

燕帝有些懊恼自责,神情之中尽是伤感。“清儿已经尽可能地与将军府撇开关系了,她看得明白,不愿将军府被她所牵累。作为她的父亲,我也不希望清儿受将军府所累。”

洛霖明白燕帝的担忧,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将军府树大招风,碍了许多人的眼,多的是人想要砍掉这棵大树取而代之。

洛清又是燕帝动过立储念头的人,各方势力都不希望看到洛清与将军府密不可分又相互信任的局面。

所以这两方必然有一方会夭折,齐卫两国虎视眈眈之际,燕帝不可能任由将军府受到任何伤害。

洛清又是燕帝最疼爱的女儿,所以此时唯有洛清远走他乡,同时将军府在不伤根基的情况下让将军府遭受创伤才是解决困局的唯一途径。

洛霖方才明白为何燕帝会独独留下他一人,他才是化解困局的关键。

燕帝停顿了许久方才接着道:“有些因果朕不便告知清儿,但是你要记在心里。”

燕帝开始了漫长的回忆,洛霖也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一次偶然的机会燕帝听到了贵妃与陌生男子的对话,贵妃竟然是卫国派来的奸细,而燕帝已然中毒,后燕帝虽暗中寻人治疗,奈何无人知道此毒为何。

燕帝本想杀了贵妃以绝后患,可是他听了太医所言,若非贵妃及时停药,恐怕他早已身故。

所幸燕帝以真心对贵妃终究换得了贵妃的真心,贵妃也在极力寻找解药,一次次背着燕帝找太医配解药,多次为燕帝试药,更是听信偏方,以血入药,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

这些年他们找尽各种办法压制毒性,奈何终究还是压制不住了。

所以在燕帝发现了洛清的聪慧之后便将希望寄予洛清,希望她能肩负重任,洛清也不负期望成长成了一个合格的掌权者。

洛清出殿之后便被贵妃叫了去,同样的故事也在洛清的耳边回响,洛清却感觉如同天地崩塌。悲愤的洛清从袖中抽出浮华抵在贵妃喉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穆温、穆衍想要阻拦却不知从何拦起,他们从来不知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他们曾经很费解为何燕帝要将两位公主送出皇宫,却原来是要保护她们。

穆温跪在洛清脚边求她,“皇姐,我心知母亲做了此等错事自然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可是身为人子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妃身死而我却什么都不做,若一定要以命换命,温愿代母亲受过。“

穆衍也跪在洛清脚边祈求,”皇姐,若是哥哥一条命不够,衍亦愿意。“

贵妃早已泣不成声,”温儿、衍儿不得无礼,母妃是罪有应得,你们不可如此逼迫公主。我辛婉此生的幸事莫过于有你们两个儿子。你们父皇时日无多,你们姐弟三人须齐心协力保燕国平安,永远不可将剑指向自己人,你们可明白?“

突然洛清收起了手中的浮华,她虽然恨不得将辛贵妃千刀万剐,可是看着辛贵妃的手上刀伤密布,新伤添旧伤,时间久远洛清便下不去手。

或许燕帝留她自有道理,洛清不能越俎代庖,随意处置贵妃。“好好陪父皇,你们二人从此以后随我一起为父皇分忧,好好陪着父皇尽孝,所有帐日后自会与你们清算。”

离开贵妃宫中洛清一路狂奔回御书房,然而那扇门洛清却颤抖着双手没有勇气推开,她多么希望贵妃所言为虚,可是里面传来的阵阵咳声让洛清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洛清稳了稳心神,掩去不安,可是她笑不出来,只能装作生气地板着一张脸推门进去。

“父皇,你和哥哥还有多少大事要谈啊,清儿饿了,不如我们先吃些东西父皇再与哥哥接着商议。”

洛清的突然推门而入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两人匆忙掩饰情绪,洛清也只当没有看到。

燕帝一脸宠溺道:“那便传膳,不能饿坏了清儿,洛霖会心疼的。”

洛清露出女儿家的娇羞,很自然地挽着燕帝的手臂,撒娇道:“父皇就会打趣我,难道哥哥心疼清儿,父皇就不心疼了吗?”

“心疼,都心疼。”

这样的场景洛霖不知不觉露出了微笑,洛清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般撒娇了。

她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一步步将她逼成了一个少年老成的模样,让人忘记了她如今也不过十九。

回去的路上洛清坐在马车里,看着洛霖俊美的侧颜,一直在期待着洛霖能够坦诚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她能够猜的到燕帝一定是告知了洛霖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所以从回到书房一直到现在,洛霖一直心事重重。

虽然洛霖一直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不愿洛清看出端倪,可是他们相伴多年,洛霖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洛清的双眼。

最终迫于对燕帝的关心,洛清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出了口,声音里止不住的担忧却又充满期待,期待着辛贵妃所言皆为虚。

“他还有多久?”

洛霖一时错愕,很快又恢复如常,将洛清揽进怀中,紧紧抱着,声音里透着些许无奈与悲伤。

“你都知道了,想哭便哭出来吧!”

洛清没有回答,只是湿透的胸口暴漏了洛清隐忍的哭泣,不论多么悲伤她只会默默地流泪,从来不会将自己的脆弱暴露人前。洛霖只当没有看到,此刻洛清需要的是无声的陪伴。

洛清没有容许自己悲伤过久,下一刻洛清便擦干眼泪从洛霖的怀中挣脱,露出一个坚强的微笑。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我必须清楚,不要妄图以爱的名义抹杀我知情的权利。”

洛霖无奈叹息,他总是败在洛清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里,知道避不过洛清的执拗,洛霖只好将事情和盘托出,大抵所言与贵妃一致,但是至关重要的一点洛霖没有提及,他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朝中有齐国的奸细,皇上派人查了许久却未拿到任何有力的证据,清儿可有良策?”

“我大胆猜测此人身居高位,从武,不论是在市井还是朝中口碑极好,且御下有方,若非如此父皇也不会诸多顾忌,他也不会隐藏如此之深。”

洛清一阵后怕,后宫女子进宫前都会进行严格的审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辛贵妃送入宫中,其背后之人的实力可见一斑。难怪父皇会将燕国的兴亡寄予她一个女流之辈,却原来是不得已的选择。

洛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向来清楚洛清的聪慧,后面的话不用多说两人便已明白,燕帝确实是一个人物。

为了引出奸佞,不惜与暗害自己之人虚你委蛇,这份魄力,这份耐力洛霖自认为做不到。

至于燕帝与贵妃之间的情义,洛霖不知也不敢妄议,只是若真的如燕帝所言,那么燕帝真的会因为所谓的感动而留下伤他性命之人吗?

这一切就像一团迷雾,而真相究竟如何,这一切是否又是燕帝为洛清设下的迷障,洛霖尚不可知。

“出城,”洛清对洛铭道。将军府中各方探子都有,不是不能清除,只是除之不尽不如养在眼下,或许还能加以利用。

而如今他们所谈之事不宜为外人所知,马车之上仅他们三人,皆是可信之人,这无疑是一个谈事情的好去处。

洛清沉思片刻道:“我记得永昌侯府的大小姐韩韵与我年龄相仿,是不可多得的才貌双全之人,与右相之女顾言并称丰都双绝,洛清清倒是想见识见识呢。”

洛霖不愿打击洛清的积极性,可是永昌侯韩启此人心思缜密,对子女的教育无一不严,从明面上几乎无懈可击,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一不小心便会打草惊蛇,前功尽弃,伤及自身。

一想到洛清可能会因此受伤,洛霖不由得提醒道:“清儿,不可冲动。”

洛霖所担忧的一切洛清又何尝不知,只是燕帝暗中查探多年均一无所获,燕帝所剩时日不多。

洛清不知他们下一步是会掀起内乱还是谋朝篡位亦或是扶持傀儡,无论哪一种选择,无疑洛清都是挡着他们计划的一颗绊脚石。

与其被人暗中针对,洛清更倾向于直面危机,或许能谋得一线生机。只是她的想法却不愿让洛霖为她担心,洛清突然笑着道:“哥哥,我记得贵族公子里面好像有个丰都五俊,似乎哥哥与韩斌都在其中,其他三位不知是何方神圣?”

洛霖深知洛清的脾气,宠溺地看着洛清无奈地叹息,左右有他在洛清身边守护,不会让她身处危险之中,所以洛霖也就懒得扫洛清的兴了。

“你呀,这不过是世人给的虚名,如何当得了真?”

但是对上洛清期待的眼神,洛霖一下子心都化了,只能回答道:“另外三位便是大皇子穆温,右相之子顾成韫,左相之子孙晟。我们五个虽性格各有千秋,不过一样的文武双全,颇具城府,清儿当心。”

“哥哥不用担心,清自有分寸。”现在的燕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不如将这潭水彻底搅浑,才能浑水摸鱼。“哥哥如何看待这天下的局势?”

“这个天下安逸地太久了。”洛霖的神情中透着些许的无奈,天下大乱是他们都不愿看到的局面,可是历史的长河需要推进,他们阻止不了。

放眼如今的天下,齐国权臣当道,虽齐珺颇具野心,也极富才华,仍有些路要走。

燕国早已是齐卫两国的眼中钉,燕帝如今的样子也撑不了多久,若是洛清知道了真相,燕国的内乱势不可挡,这场阴谋洛清躲不过。

卫国这些年一直在养精蓄锐,隐藏实力,或许已与齐不相上下。三足鼎立的局面岌岌可危,一旦打破和平的局面,这个天下将无人可以避免。

两人此刻均沉默了,他们现在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稳住平衡的局面,延缓乱世的到来。

不知不觉间洛铭已经将马车驾到了城外的林中,三人干脆下马车,前往林中捕猎。

“两位哥哥,不如我们比比,以一炷香为限,一炷香后来此汇合,谁捕的猎物多便可获胜,胜者可以要求其他两位做一件事情且不接受拒绝,如何?”

在无外人的时候洛清都会叫洛铭和洛晨哥哥,他们五人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无论打赌多少次,最终胜的人都会是洛清,这便是四位兄长给予洛清的宠爱。

洛霖和洛铭相视一笑,随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洛铭的眼神里尽是求助,他很想知道他们二人在马车里谈了些什么,此番洛清又希望他们二人做些什么。

然而洛霖却始终一副贵公子的清冷模样,温文尔雅,丝毫看不出战场上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模样。

洛铭极度郁闷,他多想洛霖能给他一个提醒他才知道应该怎么做,是要赢还是要输,然而洛铭却始终得不到洛霖的丝毫回应。

洛铭只能认命地向不同的方向走去,不论是要赢还是要输,都与他无关,他只负责输就好了,看他两之间的对决不就行了。

想明白了这点,洛铭也不再纠结,开开心心地去捕猎了。这段时间洛清经历的事情可能比较多,洛铭想着捉只兔子回去逗逗洛清也是极好的。

不论是面对怎样的洛清,不论洛清想做什么洛霖都愿意在她身边护着她,陪伴她,所以每次捕猎,洛霖都是空手而归,默默地跟在洛清身后,看着她从最初的青涩到如今的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即便她的身后有危险,洛霖也会帮她一一化解,所以每次的游戏只有洛清才是唯一享受游戏本身的人,他们四个都是为了成就洛清的欢乐。

一炷香的时间并不算长,再次相聚洛清带回了一只受伤的白狐,并且为它处理好了伤口。

洛霖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

洛清见状便知洛霖心中所想便解释道:“我们方才分开我便听到了这个小家伙的声音,误踩了猎人的夹子中了招。我本想着为它包扎好伤口便由得它离开,哪知它却一路追随我至此。此处并无白狐出没,想必是哪家小姐的宠物调皮跑开了,将它留在此处,我们便回去吧!”

小狐狸似乎有灵性,知道了洛清要放它在此,瞬间一副可怜的模样,洛清于心不忍便坐在原地等待着它的主人。“这小家伙倒是聪明,知道赖着我们。”

三人相对无言坐了许久,洛清因为担心燕帝的身体整个人显得郁郁寡欢。在洛清的记忆里对燕帝的印象少之又少,对她那个素未谋面的母后也是一样。

小时候看着洛韬和姑母对洛梵的宠爱,洛清的眼神总是会暗淡。或许是因为和洛霖有着相同的经历,所以才会对彼此的情绪感同身受,渐渐产生不一样的情愫。

其实洛韬和安平公主对洛清和洛霖的爱一点也不比洛梵少,但是内心对父母的期盼却没有一刻消散。

索性他们已经长大,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感情,那份对于亲人的思念被压在内心深处,时不时地会出来提醒着他们思念一个人的痛苦。

小狐狸似乎能感受到洛清的情绪,乖乖地窝在洛清的怀中竟然睡了。许久,洛清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动了动,接着便发出了“吱吱,吱吱,吱吱”的声响,似乎在召唤着某人。

洛清见状便知定是它的主人来找它了,便将小狐狸放在原处,和洛霖洛铭一起离开了。这次小狐狸没有再挽留洛清,蹭了蹭洛清的脚后便坐卧在原地。

“还在担心君上的身体吗?”洛霖深知不能放任洛清一直沉默下去,负面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成为压垮她内心的那根稻草。燕帝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洛清深知她的任何情绪都骗不了洛霖的眼睛,也只有在洛霖面前她可以不用防备,毫无保留地展现真实的自我。

“哥哥不用担心我,清深知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最后的日子我想陪在父皇身边,略尽孝心。父皇送我的宅子我们去看看,我想借此机会举办一场宴会,会会所谓的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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