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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事事若由卿本意-> 46.行踪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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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行踪暴露
- “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趁我心情好，你离开吧！”穆清还没出后院，一道孤冷的声音突兀的传来，穆清愣在原地。
不过片刻，穆清镇定了起来，她知道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但是以她的轻功，即便是打不过，离开也是可以的，况且穆清能察觉到的气息只此一人，所以穆清并不惧。
“敢问阁下是何人？我记得慈恩堂向来没有护卫，不过是一些失去了双亲的孩子而已，有什么值得阁下如此费心的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穆清更加疑惑，但是有这个人在，穆清倒是探不出什么消息，若是此人真想杀她，怕是早就动手了，思及至此，穆清直言道：“不知阁下可否告知于我，此处的慈恩堂为何不见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吗？虽说不幸的遭遇会让他们成熟一些，却也不至于完全泯灭了天性。”
“哎……”，那人叹了一口气道：“老夫在此只是受人之托保护一个小女孩，若非看你对她没有恶意，你们三个后辈早已死在老夫刀下。告诉你也无妨，若非小夕逃命的时候闯进这里，怎会连累那么多孩子无辜丧命？这里许多孩子都被那伙黑衣人所杀，我能救下的也就是那两个孩子了。这里白天人来人往，不过是为了阉人耳目，晚上他们也都会离开，所以这个后院倒是没有人来，老夫带着他们三个不方便离开，只能暂时待在此处。”
穆清听完心惊，看来小夕是关键，听其自称老夫，穆清对他的称呼倒也恭敬了些，但是她的身份却是不能暴露，毕竟穆清并非轻信之人。“前辈拦着我去前院，可是前院有何不妥之处？”
“虽说他们晚上会离开，但是前院也有人驻守，若是你贸然闯进去，会被人发现不说，也会连累这个孩子。”说完穆清只见一个灰袍老者走了过来，颇有几分侠者风范。“老夫知你身份不简单，你还是找人一起过来吧，那三个孩子你若是有办法带出去，老夫也会随行保护，若是无法，暂时放在此处还算安全，他们也不会想到三个孩子藏在此处。”
“既然前辈都如此说了，我尽力。里面还有个嘴硬的家伙，若是把他嘴撬开了，想必能知道很多消息，前辈可要一起？”穆清暂时不能完全相信此人，得看过三个孩子的反应，才知他说的是否属实，毕竟孩子即便说谎，但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老者知道穆清没有轻信于他，索性就依穆清所言，既然目的一样，那么合作倒也无妨。
“白爷爷！”
小夕突然挣脱了洛霖直接扑进了老者的怀中，穆清方才相信了老者所言。穆清报以歉意的微笑，但是夜色尚深，老者却不一定能看的见。
“穆衍，这个家伙可招了？”
穆衍气馁地摇了摇头，沮丧道：“姐，怕引来别人，也怕吓着孩子，没敢太大动作，问不出来。”
“你先去一边歇着，我来。”
穆清抽出浮华，挑起黑衣人的下巴，慢慢地往下，直到胸前，避开要害部位，微笑着刺了进去。那人一声闷哼，穆清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将刀在伤口里转了一圈。穆清也不问话，转过之后，穆清从袖中拿出一瓶药倒在伤口上，这药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就是奇痒无比，像是万蚁嗜血一般。
做完这些，穆清就离开了，洛霖还在一旁，穆清怎么可能放着洛霖独自在一旁而去关心黑衣人的口供。毕竟已经知道了小夕很重要，暂时先抓住小夕这条线，或许能知道些什么。毕竟小夕一个小女孩子，能够被人如此惦记，而且身边还能有如此高手保护，身份定然不简单。
“夫君，明日我给小夕易容，然后我们两个人带她出去，庄州城内不宜久留。至于那两个孩子，一个交给穆衍带，一个交给白前辈带，我们在城外汇合。”穆清挽着洛霖的胳膊，温婉地说到。
洛霖倒是没有反驳，倒是穆衍听完有些不满道：“姐，姐夫，你们两个能不能顾及顾及我的感受啊，你们两个就不能生了两个小孩？我是孩子的舅舅，一儿一女多圆满的。”
穆清脸色微红，奈何夜色太深，看不出来，倒是免了许多尴尬。“白前辈，你可放心将小夕交给我们三人带出城去？”
老者也是豁达之人，爽快道：“小女娃子爽快，你若是能带小夕出去，我们就在城外汇合。小夕的事情，出了城，我自会告诉你，对你肯定有用。”
穆清将信将疑，小夕身上或许真的有谜团，但是穆清的当务之急是找寻庄州的真相，毕竟韩斌和那几家贵公子下落不明，工部的人、禁卫军的人、夜幕和穆清的人亦是如此，足以说明此处不寻常。“白前辈，明日我们出了城之后向东走，我们在前面等你。”
一刻钟后，药效过了，穆清再次走到黑衣人旁边，同样的什么也不问，再次捅了进去，搅烂伤口，拿出药，对着伤口撒了上去。做完这个穆清再次走开，这个药做出来穆清还没试过它的威力，但看黑衣人的反应，这个药的威力不弱，穆清估计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果然，在穆清第三次动手时，黑衣人终于开口了。
“别，我说了给我一个痛快，否则若是被人知道了，我会比在你手上惨千倍万倍。”
穆清当下严肃起来，能让黑衣人放弃求生的欲望，可见对方之狠辣。“好，只要你说了，我若是护不住你周全，自会给你一个痛快。”
黑衣人调整了个姿势继续道：“你是清和公主吧！那位是你的丈夫镇国大将军，另外一个是荣王殿下吧！你们此番前来因为什么我也知道，那些人在哪我并不知道，但是这里不安全，你们得尽快离开，否则八成和之前来的人一样的下场。”
“此话怎讲？”穆清追问到。
“那个小女孩是庄州有名的名医唐承的孙女，庄州疫症爆发后，都是由唐家人负责诊治的，等到朝廷所带的草药用完，疫症还没有消退的人，都被拉去处理了，唐家人不依，用自家的积蓄继续帮百姓治病，但是唐家的积蓄又能有多少？后来唐家人就想办法联系朝廷上的大官，但是消息出不了庄州，后来唐家人和那些染了疫症的百姓都被杀了，尸体都葬在了城外。这个小女孩若非被唐家人藏得深，又遇上了这位前辈，定然难逃一死。”
穆清听完，惊心不已，没想到竟还会有这样的事情，但黑衣人说的穆清并不能完全相信。“但我看到的可不是这样，若是真如你所说，那么城外寨子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城中繁华的又从何而来？城外的疫区又作何解释？而且在疫区诊治的还是朝廷派下来的太医。”
黑衣人显然有些颓丧，语气低沉道：“我知道我所说的太过匪夷所思，但是我所知道的就是这样，我的级别太低，更多的事情我并没有资格知道。你若是可以出去的话就从西门出去一直往前走，走到有三个岔路的地方一定要走最右边那条，然后沿路走个百余丈，那一处的土是有翻动过的痕迹，你可以去看看，就知我所言是真是假。”
穆清听完给黑衣人敷了药，若是他所言是真的，那么就是一个有利的人证，现在情况不明，任何一点线索，穆清都不愿放弃。“明日随我们一同出城，若你所言是真的，我保你不死。”
这一夜倒是没有再起波澜，次日城中再次热闹起来之时，穆清则依计和洛霖一起带着小夕和其中一个男孩离开，而黑衣人则被穆清易容成了女子的模样，和穆衍组成一对儿夫妻，晚上无光倒是未曾发现，原来黑衣人长得如此清秀，扮作女子之后，颇有几分清冷美人的模样。
午时过后，三路人在城外相聚，庄州事情暂时无法再查，因为穆清需要人手。“前辈想必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我们还有事情要做，所以前辈若是信得过我，可以送孩子们去这个地方，这个客栈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值得信任。”
白老先生倒是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毕竟他的目的也是护孩子周全。“既然小女娃子如此爽快，我也送你一个消息，你可愿借一步说话，我只告诉你一人。”
穆清没有犹豫，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信与不信她都暂时只有小夕这一个线索。至于是否真的是线索，至少需要探究之后才能确定。穆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后跟着白老先生去了一边。
“小女娃子，那个黑衣人说的没有错，小夕的家人都死了，和没有被治好的百姓一起没杀了。事情的真相在小夕的背上，被唐老头以特殊手法记录了下来。我当时在唐府医治旧疾，所以唐老头把小夕交给我照顾，我救不了其他人。唐老头说他怀疑这并非是疫症，而是投毒，而且这里面定然是有阴谋的，只是我们无法调查而已，不过唐老头倒是说城中多了许多生面孔，而且总感觉什么变了，仿佛不再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了。既然你来了，那便好好查查吧，别让人枉死。这算是我这个侥幸活下来的人的一点期盼。”
说完白老先生就离开了，穆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头五味杂陈。但穆清也绝非感性之人，这三个孩子、老者，黑衣人出现的太过巧合，并且巧合地提供的是同一个线索。若非有人在背后帮她的话，那么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是一个圈套。
看着他们远去，穆清也没急着继续查，而是和洛霖、穆衍离开庄州的地界，若是黑衣人能一直不露破绽，那倒真的可能有几分真。私下里派人去查看倒也并非不行，但若是被人设伏，就会平白损失许多人，毕竟朝廷的人直至现在仍未有任何消息。
“你什么名啊？总不能一直叫你黑衣人吧！要不然借着你这个扮相，叫你美人儿？”穆衍闲着无趣对着黑衣人调侃道。
黑衣人尴尬地咳了两声，回到：“死士是没有名字的，还请荣王殿下赐名。”
穆衍脱口而出：“在外叫我三公子，叫他们洛公子、洛夫人，至于你，就叫你蓝七吧！”
蓝七不由得呛了一下，但还是得接纳：“蓝七多谢三公子赐名。”
穆衍看到了蓝七的异常表现，却没有思考为什么。“姐、姐夫，我们现在去哪？今夜能不能洗个热水澡呢？”
穆清笑着指了指前面，“我记得我们过来的路上有个卖马的地方，你们两个去买两匹马回来，天黑前还能出了庄州，去到平乡镇，那时你自然能如愿。”
“两匹？”穆衍震惊道：“姐，我们可都是男的，你不能图你自己高兴啊！”
穆清没好气道：“那不然还是我或者洛霖和他同一匹马吗？他身上有伤，自己骑不了，况且现在女子装扮，看他那清秀的模样，你也不吃亏，就别聒噪了。”
穆衍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
两刻钟后，穆衍带着两匹马过来，不过让穆清没想到的是，穆衍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姐，姐夫，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城西竹林里有座小木屋，有人说里面隐隐约约地能听到惨叫声。”
穆清听罢眉头紧锁，在她决定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这样的消息，穆清已经可以确定，他们的行踪早就被人发现，有人不想让他们走。既然如此，穆清倒是想会会这个人。但是穆清也不会盲目地过去，自然是要做些准备的，否则他们三人过去，可能就会落入圈套。
“我们先去平乡镇住一晚，明日再去城西。”穆清不知她这样做是对是错，若是城西竹林的小木屋是他们的人，那么这一晚上，可能就已经丧命。
洛霖似乎看出了穆清的纠结，把穆清圈在怀中，开解道：“清儿不必如此，若是贸然去了，或许还会多我们三个的亡魂，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要想找到他们，或许就更没有希望了。”
穆清点了点头，回到：“夫君，我不会钻牛角尖的，我们走吧，尽快联系人过来，就凭我们三个人，根本就寸步难行。”
打定了主意，穆清四人向着平乡镇飞驰而去，让穆清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尚未走出多远，穆清在路边发现了一个麻袋，里面有血渗了出来，四人停下脚步查看。洛霖拔剑划破袋子，挑开被血打湿的头发，看到了那张虚弱的脸庞，赫然就是武世兴。
穆清忙蹲下身子，探了探鼻息，武世兴已经奄奄一息，尚有一口气在，能不能救得过来，尚不能肯定。穆清脸色沉了下来，戏谑道：“看来我们是离不开庄州地界了，我们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这是给我们警告呢，让我们只能按照他们的想法来，看来城西还真是得去一趟了。”
把武世兴和蓝七两个伤员放在马背上，有蓝七这个靠背，武世兴倒是不用受二次伤害，毕竟是禁卫军副统领，算是穆温的亲信，能救还是要救的。
城中街道之上虽然很繁华，但是却极为排斥陌生人，穆清一行人找人打听医馆所在，每个人看到他们却如同看到瘟疫一般，迅速躲开。蓝七见状不由得笑道：“没想到三公子和洛夫人还有吃闭门羹的时候，沿着这个街道一直走，就会看到医馆了，他们是庄州除了唐家，医术最好的了，现在仍然开着呢。”
穆清将信将疑，但是却是没有好办法，毕竟处在身不由己的环境。幸而事实确如蓝七所言一般，而武世兴也经过一夜的折腾算是活了下来，只是尚在昏迷当中。穆清拜托医馆照顾武世兴，以他现在的情况并无法带走。
城西的竹林里，蓝七带路果然见到了那个尸坑，经过十多个人的努力，才终于见到了尸坑的真实面貌，但根据新土的面积，穆清知道定然不会如此简单。穆清、穆衍和洛霖一时难以接受，原来以为是蓝七的托词，即便是真的也可能只是掩埋了一些因疫症而死的人。直到如今亲眼见到，实觉荒唐，穆清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愤怒，这些人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甚至还有许多的孩子。
穆清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咬牙切齿道：“穆衍，你亲自去报官，让庄州守备立刻马上给我滚过来。”
此刻穆清已经顾不上身份不身份的，已经被人挑衅至此，暗着不行那就明着来吧！“夫君，传信给夜莺他们，他们可以过来了。”
穆清眼中透着坚定，虽然征战多年，但都是战场拼杀，却从未伤过无辜百姓。军人战死沙场是荣誉，但是百姓无辜惨死，就是身为军人的耻辱，这种耻辱，势必是要用血来洗刷的，任何人都不例外，虽然并不知道面对的谁，但毫无疑问，他的下场不会好。
“蓝七，你盯着他们继续挖。”
穆清则被洛霖拉到了一边，洛霖知道穆清心里的愤怒，但是安慰对于穆清而言是无用的，她想要的是一个真相。“清儿，我们还他们一个公道吧！让这些枉死的生灵可以安息。”
穆清点了点头，洛霖是最懂她的人。等的这段时间穆清也没有闲着，她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从开始挖穆清就很奇怪。穆清看着蓝七，疑惑道：“他为什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请来的这些刨坑的人，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普通人看到一两具尸体没有什么反应可以说是胆子大，但是这么多的尸体，连我们这样久经沙场，看惯生死的人都不舒服，而这些人居然可以这么冷静，当真是不寻常。夫君，武世兴可能处境不妙，我们两个恐怕亦是如此。”
“不用担心，有我。”洛霖拥过穆清靠在肩头，这些年来有穆清在，洛氏养的那些人没有什么见光的机会，但并不代表就不存在。洛家的人，远比皇室的夜幕历史更悠久，但因为洛家人一直在军中，再加上皇室并没有对洛家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世人几乎不知洛家护卫的存在。若真到了关键时刻，洛家的族老是不会允许洛家人枉死在阴谋之下，而在洛霖获封镇国大将军之时，这些神秘的力量早已传到了洛霖手中，也算是当之无愧。
“夫君，我们去小木屋吧！那里恐怕会有我们想知道的事情，而且我总觉得蓝七的身份不简单，有蓝七在手，穆衍不会有危险，我后悔带他出来了。”
穆清情绪有些低落，洛霖抱紧了几分，温柔道：“有我，我们不会出事的。带上蓝七和那十几个刨坑的人，穆衍来了自然有官府介入此事，这些人也不需要，带走他们，穆衍也会更安全。”
穆清点了点头算是认同，而且穆衍身边还有其他人保护着，穆清倒是不担心。
“别挖了，跟我走！”穆清对着蓝七道。
蓝七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带着他们十几个人跟上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