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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步渊-> 第三章 尘封的记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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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尘封的记忆1
- 大雪纷飞的夜晚，啼哭声传满了整个孤儿院，本就睡眠不好的院长在听见了哭声醒来后犹豫了很久。
“如果是10年前我一定毫不犹豫，可是孤儿院马上就要倒闭了，孤儿院没有人了，我……”
院长看着旁边的空床喃喃道。
……
最终，孤儿院还是迎来了第二个生命。
似乎是上天都看不下去，孤儿院附近的拆迁项目因为包工头闹出人命而停止：没有商量好的包工头选择夜里强拆，却没想到不愿意离开的老头睡在里面。
出了人命自然不同，想要往上走的书记不允许自身在位时有任何的污点，于是包工头进了监牢，而项目重新启动后也绕过了孤儿院，因为孤儿院又有了小孩，书记不想再与上了年纪的老头纠缠，他知道一个老头好对付，但是一个有了牵挂的老头不好解决，就像之前死的那个一样，说什么不愿意搬，说在等自己孩子，真是有够莫名其妙，而且他马上就要往上调了，于是他选择了多花钱绕开这一老一少。
秦鸦的童年是与所有人不同的，哪怕是别的孤儿院也不会只有一个小孩子，而秦鸦的童年只有他自己和院长。
本早已时日不多的院长似乎是因为活下去有了动力而一直没有去世，但是年高的院长耳朵也慢慢变聋，秦鸦在多次与院长说话被听错后选择了不和院长说话。
在书记的努力下，原来周围的房屋在短短俩年里变成了宽敞的马路，而秦鸦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马路边数疾驰的汽车。
到后来，秦鸦的娱乐活动从数汽车变成了记下汽车的车牌。
秦鸦的儿时其实并不孤单，因为他可以每天数汽车，其实最关键的是他从七岁才开始记事，而七岁的某一天在他数汽车时他的人生迎来了巨大的改变。
“小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发呆的秦鸦耳边响起。
“我在数汽车。”
“那你家在哪里啊？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呀。”
阳光下的女人伸出了自己的手。秦鸦抬头并没有看清女人的样貌，太阳很亮，很亮。
“我家就在那。”秦鸦拉住女人的手站了起来，说着，手指指向不远处的孤儿院。
……
秦鸦从路边的小路向孤儿院走去，一路踢着石子和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似乎是很久没和人说话？在短短几分钟的路上，秦鸦知道了女人叫林晚棠，家在市中心，有一套小房，一辆车，在一家新闻公司当记者。
“孤儿院吗？”林晚棠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牌子问向秦鸦。
“嗯，也算是吧。”“院长爷爷，爷爷。”
躺在椅子上的老院长抬起了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二人。
那天的太阳很大，所以门口站着的俩人在大门的阴影下显得格外清晰。
秦鸦很小，每天只能陪着院长吃前院种的蔬菜使秦鸦在七岁的年纪很瘦很小，而旁边的女人很亮眼，不是漂亮不是好看，就是亮眼，因为看了一辈子人的老院长在看见女人的一瞬间就知道秦鸦以后不用跟着自己吃苦了，没有什么原因，老院长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像七年前老院长在看见秦鸦时就下定决心收留秦鸦时一样。
“叫秦鸦，七岁，识数，字也识一点，对他好点就行。”
“院长爷爷，怎么了？你说这个干嘛？”
旁边的女人听见院长的话后没有说话。
“以后你就跟着这个姐姐生活。”
“为什么啊？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她是你亲姐姐，前几天其实就来了，你和她去城里上学，我一个人没事的，你天天跑出去，我不也没事吗？”
……早已腐烂的树木和斑驳的墙体似乎在做最后的诀别。
没有煽情的离别，没有不舍得告别，在女人答应了秦鸦两个月回来看一次后，秦鸦坐上了去向城里的汽车。
“姐姐，上学是什么？”
“就是有人教你东西。”
“那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有，有游乐园，有电影院……”
林晚棠的声音还没有结束，秦鸦已经在车上睡着。
七对的秦鸦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同龄人。
秦鸦也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好朋友：龚磊。
但是友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二年级，龚磊转学了，而秦鸦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离别。秦鸦给了龚磊一块橡皮当做他们间友谊的见证，而龚磊给了他一支笔……
一个不纯粹的人很难教出一个纯粹的人，而同理的是一个纯粹的人很容易就教出一个纯粹的人。
林晚棠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纯粹到身为一个记者敢得罪任何人，于是秦鸦也成了一个纯粹的人。
秦鸦在龚磊转学以后很少和人玩，他觉得同龄人太幼稚了。于是他被全班孤立。但是秦鸦很无所谓，因为在他七岁之前一直如此。
林晚棠每天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但是林晚棠每天都给秦鸦讲故事。
在秦鸦三年级的那天，林晚棠很晚才回家，而且回家后哭了很久。
“丫丫，你说人真的……”林晚棠睡了过去。
而在这天以后，林晚棠回家越来越晚，越来越累。
林晚棠说自己被新闻组孤立了，因为她拒绝了公司老总的“好意”，秦鸦说既然他们孤立了你，那你也孤立他们吧，就像秦鸦和他的同学一样，林晚棠没有说话，只不过每天回家没这么晚了。
秦鸦在上学时总觉得自己和同学和老师之间有一层隔阂，他没有选择消除隔阂，而是继续选择自己一个人发呆。
林晚棠辞职了，从一个公司去了另一个公司，公司里所有人都是年轻人，都有着一腔热血和远大的抱负。
于是林晚棠又成了那个满腔热血的女子。而秦鸦也有了一腔热血。
秦鸦在学校里更讨人厌了，因为他每天都会教导别人，在看见别人恶搞同学时他会提前指出，看见同学乱扔垃圾时他会大声制止，于是秦鸦在学校更加混不下去了，所有人都讨厌他，包括他帮助过的人。
秦鸦转学了，在一次被打后，所有同学都指认说他先打人，但是林晚棠看见他身上的血迹和毫发无损的对方后，一巴掌扇在了对方母亲的脸上，而秦鸦也在林晚棠的支持下转了学。
“你是对的，他们都是错的……你没有做错，你只要记住，这个世界上黑大于白，因为黑笔在白纸上写字会把所有写的地方变成黑的，但是白笔在黑纸上写不出东西。”
秦鸦没有回答林晚棠的话，只不过在新学校，秦鸦又一次变成了最沉默的人。
秦鸦不懂黑白，他只知道他沉默可以少很多麻烦。
秦鸦很快结束了自己的小学生活，秦鸦似乎什么也没有学会，无论是关于学习的理论知识，又或是做人的道理，秦鸦唯独学会的三点是老师说什么，发的纸上就写什么。沉默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沉默解决不了问题时打人就行了。因为几年前的同学就是无法解决自己的问题于是打了他，结局是秦鸦转学。
初中的三年，很短，短到秦鸦懵懂的站在毕业典礼上时才发觉已经结束了。
但是三年也很才，长到林晚棠在这三年里从普通记者成了记者组组长，又从组长变成普通记者。
人是会变的，当初一腔热血的青年们现在只想着怎么多赚点钱，林晚棠已经33岁了却还是坚定不移的走真实这条道路，林晚棠变了吗？其实是在变得，只不过变得慢一点罢了。
老院长死了，在院子里一个人孤独的死去，就在那个坐了很多年的椅子上。破败的院子更加残破。
在秦鸦和林晚棠最后去到院子的时候，它已经摇摇欲坠，承载了无数人情感和养育了无数人的地方在那天最后一次被人拜访。
……
“秦鸦启。”一张纸就这么放在桌子上。
“我快走了，没什么好悲伤的，我也知道你不会悲伤，我总觉得你的情感有所缺失，那天捡到你后，你再也没哭过一次，似乎你知道当时哭可以让我收留你一样……无论你遇到什么，你只会沉默，从没有过半点伤心，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你长大了，或许你可以让她带你去看看，希望你这样只是一种病吧，最后希望你能安稳的过完这一生，别忘了把我埋在院子里，我在这生活了80年，不想走了…”
“写的什么？”
“没事，就是说让我以后多说话。”
最后，院长被埋在了公共墓园，院子被夷为平地。
林晚棠辞职了，她说公司已经变了，她不想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
秦鸦说那你时候变呢。林晚棠沉默了很久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变。
秦鸦上了高中，回家越来越少，林晚棠也找到了新的公司，林晚棠在新公司里又一次开始发挥自己的光和热。代价是秦鸦两个星期回家一次也经常见不到她的身影……
秦鸦仿佛与所有人隔绝开，他说话越发的少，老师提问也不回答，要不是因为成绩不错，可能早就被找了家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