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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赫拉格洛-> 第五章 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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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溺死
- 战争远远比星辰想象中的要顺利地多，星辰所到达的北方战场更是尸横遍野。
土地不再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地方，焦黑的土壤里混杂着不同人的鲜血，哪怕只是踏在这片土地上，都能感觉到脚下有无数的冤魂在不断地嘶吼。
为了日益稀缺的资源，他们可以不管空气中弥漫的铁锈气味，他们可以不管到底牺牲了多少人。这不是游戏，但他们可以坐在安全的办公室里看着外面的人为他们厮杀。
星辰并不厌恶战争，她连立场也没有，感情也被剥夺后，自己也说不清什么是战争。她只是拿钱办事，不会管对方是什么人。
她需要救赎，但她自己深陷泥沼而不自知。
清晨到来，星辰一如既往地走出自己的小帐篷，作为别的国家外雇的雇佣兵，星辰可以完全不遵守这些国家的规定。她的行动完全自由，不过这样的待遇有一些取决于她本身的实力。
照例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时针指向了七，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军营里的训话时间，不过星辰完全不想参与到这种无聊的事情里去。说到底这样的训话也不过是稳定军心罢了，对于无感情的星辰而言毫无意义可言。
戴好自己的小刀，还有绑在腰间的手枪，检查一下袖子里的没有带刀柄的飞刀是否绑在小臂上了。星辰依然穿着她那件看上去不合身的白色衬衫，外面披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长衣，在稍稍偏向北方的清晨还是显得有些寒冷。
周围空无一人，这个军营就好像是她曾经见过的一场袭击里的战场。当时还是寒冬的夜晚，她不关心；当时还是一个对这个国家所有人的来说很重要的节日，她不在乎。
她只是用了最卑鄙的手法，杀完了所有处于节日欢快气氛中的敌人，她所能听到的就是那未结束的通话，另一头他们家人毫不知情的欢笑声。
那可能是星辰所做过的最残忍的事情了，但对于她来说，那不算什么。
她本身就是一头凶残的饿狼，对于杀戮的渴望来源于潜意识里的那个自己。
“有点早了，”星辰自言自语道，她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物一边看着周围的一切，“一个人也没有......”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
下意识地，她又看了一眼腕表。若有所思，随后就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一板药片，若无其事地拆开一颗丢到嘴里。她呆滞地看着面前刚刚走过的一群整齐列队穿着棉衣的士兵，嘴里含着那片药片，回想起了些什么。
冬日里，他会牵着星辰的手，为她阻拦寒风。他是星辰在这里的一切，但如今她早已经忘记了一切，她必须寻找到他，不管他是死是活。
“呼——”星辰微微吐气，唇齿间的热气化为了清晰可见的水蒸气。
她咽下嘴里的药片，细细品尝药片残留在唇齿间的味道，和以前一样，让她有些反胃，不管多少次......
她就站在那里发呆了几分钟，也没有人注意到她，寒风也不会因此放过她，像利刃一样刺入她脆弱的皮肤。
“你是谁？现在又在哪里？”星辰自言自语着，凭借着这些碎片化的记忆，她也算是有了一些头绪，在执行任务的期间也会搜集有关的资料。
她的目光又一遍转到了前方走回的那队士兵，在这样的雪天里她只是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毫无生气，毫无色彩可言。
“时系辰小姐，现在你是否有空？”一个声音打断了星辰的幻想，她将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侧目看向对方。
对方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中年男子，身材矮小有些肥胖，但是是非常典型的西方面孔。黄色的卷发和他那标志性的淡黄色胡子看上去有些滑稽，不过他的眼睛有些小，星辰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睡觉。
这就是她的雇主，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星辰没有资格知道雇主的真实姓名，她的工作就是收钱办事，本质上其实就是为了自己可以活下去。
这些钱可以保证星辰的药物供应，那场实验过后，星辰身体里的后遗症非常严重，她染上了一种未知的疾病，目前对于这种疾病的了解程度几乎为零。她也只能通过实验室给出的治疗方案勉强抑制这种疾病的扩散，没有药物的情况下，恐怕这种疾病早就蔓延至全身了。
“有空，有什么事吗？”星辰用英语回答着，“我只会提供我能力以内的帮助。”
“这样的，现在出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根据侦察小队的报告，敌人的发电厂大门用特制的钢材加固过了，如果仅仅是用我们的穿甲炮弹......还不一定打得穿，”雇主说着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要把头上的油污擦掉，“如果说......”
“你是想要我从内部打开发电厂的大门吗？”星辰从中理解了他的意思，渗透进入发电厂的内部，在恰当的时机打开大门，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那些经过专业化训练的士兵了。
“啊——就是这个意思，对了。不要破坏发电厂那些设备了，那些东西对我们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星辰略有所思，她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腕表，说着：“什么时候，合同明天就到期了，如果是明天，我没有任何理由帮你完成你所说的任务。”
“那......我可以续约的，两倍佣金，”雇主面色有些慌张，“今天可能不行，还没有摸清楚内部的情况，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对不起，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从来都是讲原则的人。”星辰看向不远处正在窃窃私语的几个士兵，“我的建议是尽早完成，越是推迟，敌人就越会加固他们的防御。”
雇主迟疑了一下，有些担心星辰，“现在发电厂里的敌人数量还不清楚，武装数量更是不用说了，要是有什么杀伤性的武器，我们损失会很大的。”
星辰看他挠着头不知所措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你是不相信我吗？交给我吧。”
鲜有人看见星辰战斗的身影，至少看见的人都回到了他们应该到的地方。
“好吧......等你打开大门的时候再联系吧，我会把地图发给你的。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责，”雇主一边嘟囔着就挠着头离开了。
星辰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白雪，又一次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