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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赫拉格洛-> 第十章 正确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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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正确与否
- 她的面色骤然变为了惨白，从睡梦中又一次惊醒。数不清，数不尽，这是第几次了，哀嚎、惨叫，无一不让星辰心有余悸。又一次梦见自己在焦土中陨灭，在烈焰中焚毁。
星辰回想着先前富兰克林所说的每一个字，强调过的每一个细节。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随着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她感觉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那一刻，她翻身躲在了被子里，想逃避渐渐清晰的四周。
“他们，会把我扔进满是野兽的笼子——让他们撕碎我，咀嚼我的血肉。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好地离开，他们想要的只是我的——价值，”星辰尽可能地将富兰克林所说的难以理解的话复述一遍。
他一定还有所顾虑，所以才没有直白地说出来事情的原委，不过从这些话里面，星辰也能大概猜出来是什么意思。
“百灵鸟……笼子，还有什么来着？”星辰有些忘了后半部分，极力地敲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回忆起来，不过这样只是让她的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对对对，是扇动翅膀，挣脱锁链，翱翔……在蓝天之上。
她掀开被子，一股热气从被子底下冒出，冷风瞬间侵占了原先温暖的被窝，不过这倒是挺凉快的，在被子下面她喘不过气来，同时也好让她的脑子清醒一点。
时间5：34，天气未知
星辰在床前的桌子上记录着备忘录，这个时间段外面仍旧是一片漆黑，她点着桌子上的灯，任凭灯发出的强烈柔和白光将自己的影子映射在墙上，看了一眼电子钟上的时间，她望着另一片世界，那是漆黑的，毫无生气的世界。
翱翔于天空之上……吗？星辰从未想过这些，她活着很开心，呆在这里很安心，不必担心战火会波及到自己的家园，不用担心会失去什么。
但她见过无家可归的人，失去亲人的人，听见过废墟下的哀嚎，见证过一座城市的陨落。她不敢想象外面的世界会比这里更加美好，因为这里更接近于——理想的家。
呼——或许富兰克林错了，他才是不理解的那个人，他哪里知道外面的危险！星辰自我安慰着，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来过。她很害怕，害怕自己会做出错误的选择，她明明明白富兰克林从未骗过她，但是这一次却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她想给富兰克林通个电话，便拿起了钟旁边的腕表。但她却不敢这么做，她知道自己常年被监视着，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通电话都会被上层监听。要是直接打给富兰克林，很有可能会让他陷入危险的处境。
星辰攥着这副腕表，看着它的边缘发出淡蓝色的光线，特制玻璃下面开始显现出一些信息，说它像是腕表，其实更像是一部便携式的生命体征指示器。
它能在佩戴者生命体征紊乱的时候向友方发出求救，同时它也能充当身份卡的功能。对于它剩下的功能，星辰并没有过多地去了解，但她确信这腕表绝对还有别的功能，只是她还没有发现罢了。
看着手中腕表的光线慢慢消散在空气中，星辰放下了表，呆呆地望着表盘失去光泽，那一刻，她把那块表丢在了桌子的另一边，似乎不想要再看见它。
星辰要亲自去问清楚，一定，绝对要问清楚。她暗暗下了决心，将笔和那没用的备忘录一同埋在抽屉里。她站起身来，将椅子推回了原位，伴随着凳脚摩擦地面发出吱呀的声响，她的脚步往门口而去。
或许她错了，但又有什么意义？她乐意呆在自己的牢笼里，享受安宁。
富兰克林是没有料到，星辰对于自由的概念是如此模糊，甚至对于她的质疑感到可笑。
他知道单单靠嘴巴是不可能说明自由的美好，更不可能砸碎星辰身上的枷锁，只有她自己可以挣脱看上去坚不可摧的牢笼。
富兰克林安抚着星辰，将她抱在怀中。多年以来，富兰克林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遗憾，如今也没有再要告诉星辰的意思，并非是他没有勇气，而是立场不同了，星辰也不再是以前的时系辰。
星辰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她有时候也无法理解一些肢体语言，不过她能清楚的是，唯独这一次，她能理解了，她能理解这其中的含义。即便模糊、破碎，她的内心却能感觉到希望的火苗。
她的表情瞬间平静了下来，像一碗清水般。刚刚还将说出的话语很快被她咽了回去，她淡红色的瞳孔在微微颤抖，这一瞬间使得她不知所措。
“你害怕出去吗？没事，”富兰克林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星辰的后背，“那我陪你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永远地离开这里。我不允许他们这么对你，没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不过，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只要不呆在这里，不让你参加那个惨无人道的实验就够了！”
“实验？什么实验！”星辰内心一惊，她想要迫切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原因使得富兰克林变得如此：“我们还能去哪？外面难道还能比这里还要安全吗？”
“这些事情本不应该告诉你的，让他们发现我将这些告诉你的话，恐怕我们两个人都会被丢进硫酸池里。所以，至少先逃出去……不然，你十有八九会死在那场实验里，”富兰克林仍不愿道出一切，他仍然有所顾忌，“我想了很久，目前唯有逃出去才有存活的可能性。“
星辰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他，即使在平时星辰有多么相信富兰克林，这一次，唯独这一次，星辰竟然迟疑了，她无法完全相信富兰克林，她的的确确见过战火纷飞的战场以及无家可归的难民。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安全？这就是所谓的自由？！
“我……无法完全相信你，富兰克林。我不知道你对外面世界是如何的看法，不过，我呆在这里感到很安心，大家——也很信任我。如果说他们想要置我于死地，你至少得拿出一些能让我相信的证据。”星辰推开了富兰克林，她摇着头，似乎有些失望，她本以为富兰克林回说出一些有用的话，没想到都是些毫无意义的自我感动。
“时系辰！你还没看出来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吗！”富兰克林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他抓着星辰的肩膀说着：“他们拿你去做实验，想要利用你去作为跳板，不论那场实验结果如何，最后你还是会被抛弃的！”
星辰无意同他继续争论下去，她坚信着自己的判断，认为富兰克林所说的一切都是加害于自身的妄言。
“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如果说我因自己的选择而命丧黄泉，那么，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时系辰……”
“所以！我不会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