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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游戏小说 -> 云堤-> 第二章 进游三秒钟 捏脸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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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进游三秒钟 捏脸一小时
- 铅灰色的雨云正在“宙斯气象系统”的应允下翻涌不息。玻璃幕墙上汇聚的水帘被楼宇冷峻的轮廓切割成肆意走窜的银蛇和飞瀑。
旧日酒廊坐落在第9天枢大厦的高层，将喧嚣的风暴隔绝在外，只留下昏黄灯光中的一方私密世界。
近日以来，名为“舒适应激欠乏性脑梗塞”，简称“安详”的瘟疫在第9天枢大厦的辖区内大行其道。
这导致空集身为酒廊的常驻调酒师，却难得落了个清闲。
空集正透过落地窗眺望着雨中的云堤城。
很美。
可一块面板突然糊在了他的脸上。
┏—云堤城—┓
[传奇地～神造位面群/神国]：
由神祇创造的位面集群……
[拟界/物质界]：
数据流与实体的融合，具备拟界与物质界的双重属性……
[世界之脊的箴言]：
所有的生命，所有的灵魂啊，接下来即将迈入云端时代，将遵循万维的法则开始千年的旅程……
（此箴言铭刻于999年前。）
[超载]：
拟界的局部构架出现了松动，波及范围内的灵魂有概率脱离拟界的约束。
拟界内存余量不足2%。
运行速度下调至标准的20%。
距离格式化还有：424天4小时25分钟。
┗——————┛
仅仅是扫上一眼，面板上的信息便已如呼吸般自然地并入了空集的认知。
空集随手把面板拨到一边。
“赛特，你挡住我看夜景了。”
吧台对面传来熟悉的男声。
“那你还放我鸽子呢？说好了今晚就跟我展示逃离云堤城的方法，结果你什么也没准备吧？”
空集抬头一看，赛特·恩普提已经坐到了吧台前。
他时不时用指尖敲击台面，可由于只是一道灵体，并没能敲出声响。
“茶越品越醇，酒越陈才越香。不就是424天以后，云堤城就会毁灭吗？这不还有一年多？你急个Der啊？”
赛特闻言，冷眼一瞥，再懒得理空集。
空集对此早已习惯。
他从酒架上取出三瓶酒，道：“干正事之前，先陪我喝一杯！”
伴随着他挥洒自如的摇和手法，银光晕染的亮点在雪克壶和指尖来回跳跃。
短摇10秒过后，乳浊色的酒液被注入倒锥形的短饮杯中，最后加以卷曲的柠檬皮作为装饰。一杯精致的鸡尾酒便完成了。
空集略微躬身，将盛有酒液的杯盏往吧台的外侧轻轻一放。
酒杯自动一分为二。
其中一杯外观凝实，是鸡尾酒的本体。另外一杯则若隐若现，是空集用金手指从本体中分离出来的“魂器”。
相比赛特查看面板信息的能力，空集自己的金手指无疑显得有些鸡肋了。
目前，他只能将触碰到的物品复制出一个和本体大致相同的“魂器”，且只能维持不到10分钟的时间。
赛特端起后者，面板自动展开。
┏—临别一语—┓
［消耗品~调制酒］：别名遗言。成分为干金酒、绿荨麻酒、黑樱桃利口酒、鲜榨青柠汁各1盎司。微量化水。酒精度数≥32度。
［旧日］：该配方发源于旧日时代，最初意在以厚重的香味和甜味掩盖低品质烈酒的廉价口感。
［魂器］：此物只余其气，虽辟谷，亦可食。
┗——————┛
两人喝完了酒，空集便跟赛特示意，自己要着手履行他们之间的约定了。
空集会用事实让赛特明白，自己确实拥有带着赛特一起逃离云堤城的方法。
也不需要太多准备，说干就干。
空集先是找了个高脚凳坐下，往吧台上一趴，像是要睡觉。随后他放任自己的灵魂离体，带上赛特，一起进入到了玄妙的空间中。
放眼望去，天地间只剩下黑白两色。可实际上那天不是天，地也不是地。因为这里既不存在实体，也没有上与下的分别。
肆虐的狂风在呼啸，将空集的上半身衣衫吹向左边，下半身衣衫吹向右边。它既不会休止，也没有源头，其中夹杂着水的波涛和岩石的纹理，以及许多无序的各种生灵的记忆。
这些杂糅的信息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不断在空集的耳畔低语。一旦动用精力想去听清楚，就会变成脑中的嗡鸣，噬人心智。要是精神完全沦陷，恐怕空集本身也会成为这狂风的一部分。
赛特跟进来后不免好奇，于是再次使用了“全视”异能打开了这片空间的面板。
┏—以太界—┓
［传奇地～交界地/灵界］：无法容纳实体的夹缝空间，连接着无穷宇宙，却也被无穷宇宙所抛弃。
［以太超流］：这片空间中的以太能量充沛无比，却驳杂不可操控，形成了永不停息的以太之风。
┗——————┛
即使不是第一次来，空集还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缓过神。
他调整好呼吸，平复了心跳，这才抬手拍了拍身旁那团模糊不清的人形。“喂？赛特。你怎么样？”
“有些难受，但还好。……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赶紧办事儿。在这里待得越久，我们就越危险！”
空集说着，一把拉过赛特的手腕，随便选了个方向就准备动身。
赛特边走边环顾着四周的虚无。“可是……我们该往哪儿走？”
“往哪儿走都一样。有没有路，方向对不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付诸行动。在这片以太界里，只要你相信自己可以离开，并且能够抵达既定的目的地，那么你就一定可以做到！”
空集特意把“相信”两个字说的很重。
赛特先是一愣，随后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重点是必须先坚定自己的念头是吧？我大概懂你意思了。”
“没错！当成是唯心主义也不为过。”
空集说着，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看样子，赛特应该不会成为自己的累赘。
“那么，”赛特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问道，“我们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原路返回！来之前就说好了，这次只是带你过来见识见识。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商讨方案，没必要太着急，急则生乱。”
空集说着，话音一转。
“不过来都来了。赛特，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赛特沉思了片刻，道：“我想去云荒。”
“云荒？”空集只是略微迟疑，随口便答应了下来，“行啊。那我们就看看云荒是什么样！”
说着，一扇朦胧的门扉状虚影已经在两人的面前缓缓浮现。门对面有着如同走马灯般快速变换的画面，映照着另一个世界的光景。
空集开始用意念翻阅门扉中的画面，时不时撇撇嘴，露出嫌弃的表情。
无论他怎么看，门对面的世界都分明是有着三条分路、一条河道、红蓝防御塔、兵线和泉水的MOBA游戏地图！
“赛特，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人，结果你居然想穿越到游戏的世界里？
“这都还可以理解，毕竟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你为什么要选MOBA类的对战游戏，而不是开放世界角色扮演类游戏？
“赛特，你要清楚。我们最好找一个能让我们生活得很好，或者生活得有意义的世界。难道云荒真的有那么吸引你吗？”
赛特赶忙解释道：“我没有啊！我也只是听朋友提起过云荒，哪知它是个游戏？”
空集双手抱在胸前。“原来你还有朋友啊？哪个朋友？靠谱吗？”
赛特的眼中尽是迷茫，似乎是在回忆不愿提起的往事。
“三年前，红伶患上了安详。她在快要陷入沉睡的时候跟我说……即使我们哪天走散了，她也一定会在云荒等我。”
空集哦了一声。
“原来是你的那个青梅？看来她不仅懂浪漫，还很懂幽默啊？”
赛特也不管空集的冷嘲热讽。一把攥住空集的手，像是要握紧什么希望一样。
“你说，红伶跟我提到的云荒会不会跟我们找到的不是同一个？”
空集果断摇头。“就是同一个，不会出错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赛特听了急得跳脚。“你这人怎么这样？就不能再重新找找吗！”
空集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无语极了。
“不是我不找！既然以太界已经为你打开了去往云荒的道路，那么这个云荒就一定是你希望去的那个云荒。这是以太界的定律，是天意！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就是知道！”
“不应该呀！”赛特更急了，脸都开始红温，“云荒怎么会是个游戏呢！”
哪知，空集在这时突然破口大骂。
“我干！”
变天了！
以太界的狂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比先前吹得更加猛烈。空集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吹散。这已经不是以太之风，而是以太飓风！
“赛特，我们现在有危险！只能先去这个云荒避避风头！”
也不管赛特听没听懂，空集赶紧用意念翻看着门扉中的画面。很快，真让他找到了合适的魂穿目标。
门扉的画面中，两个成型的男胎正静静地蜷缩在母亲的羊水里，但气息异常微弱，眼看就要流产。
空集双手合十，道：“女士，您的两个孩子已经没救。现在我跟赛特只能借尸还魂，还望行个方便！对不住了！”
说着，空集已经拉着一脸茫然的赛特，一同踏入门扉，没入了迷离的光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