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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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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飞快地往前赶着。

周宋宇和韩月都取得了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的金牌,成功被保送到京北大学。

周唐宇也在艺考中取得了好成绩,只要高考成绩过线就可以去上央美。

所以,除了已经取得保送资格的韩月和周宋宇,林柠、闻穆和周唐宇身上都压制着高考这座大山,只有攀过它,才能得以见得曙光。

高考时间渐渐逼近,倒数100天,一模,二模……

一切似乎都在平稳进行着,只是在二模的时候,林柠的成绩猛地从班里前三名落到十名开外。

强大的落差让林柠拿着成绩单,看着自己的排名,不知作何反应。

班主任也很不可置信,找林柠来谈话,询问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哪里状态不好。

林柠也回想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好,每天都在学习,没有什么烦心事,找遍所有角落,发现没有出任何差错。

这种没有缘由的成绩下降,让林柠开始焦躁,时时刻刻都在想是不是下一次会退步更厉害。

仅仅两天,就让原本瘦削的脸颊又瘦了一圈。

大家纷纷关心,林柠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口子,只能勉强道:“最近学习太累了。”

周末下午,林柠如往常一样在闻穆家学习。

林柠在草稿纸上计算着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尽管闻穆已经给讲过两遍了,但当林柠自己来做的时候,还是找不到头绪,将自己淹死在一堆数学符号里。

尝试着摸索,但发现自己每走一步,都是在一个死胡同里。

额头因为焦急渗出了汗水,呼吸也慢慢加重,脑袋像被一片乱麻狠狠搅弄着。

林柠匆匆放下笔,拿起手边的水杯,低着头跟闻穆道:“我去接杯水。”

进了厨房,林柠水杯放在桌子上,从里面锁上门。

打开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用手掌使劲在自己脸上扇了几巴掌。

几巴掌用了全劲,很快林柠的脸颊便浮肿起来,几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打完自己后,林柠蹲下,用手臂抱着自己,放声大哭,“为什么总是学不会,怎么办、怎么办……”

闻穆站在门外,尽管有着水流声,但是仍无法掩盖那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后面便是林柠无助的大哭声。

几次尝试打不开门,闻穆想起自己卧室的抽屉里有厨房的钥匙,于是赶紧取来钥匙将门打开。

打开门的时候,闻穆从来没见过这样无助的林柠,蹲下慢慢揽住她,安慰道:“没事没事,世界那么大我们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林柠因为这几天的失眠,加上刚刚的情绪激动,从大哭到抽泣最后在闻穆怀里睡了过去。

感受到怀里的人均匀的呼吸声,闻穆伸出手摸了摸林柠的头,然后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林柠,尽管睡着,眉头还紧紧蹙着,闻穆伸出手将林柠没有的褶皱慢慢抚平。

顷刻,想到什么,闻穆将门锁好,匆匆下楼去了。

林柠醒来,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将半边的天空钩划的绚烂无比。

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林柠伸手摸了摸,结果手指上沾染上一些黏腻腻的药膏,林柠想着应该是闻穆给自己涂的。

林柠从卧室走出来,正好和闻穆的视线相撞,感觉闻穆盯着自己脸上的红肿看,林柠赶紧转过身,捂住自己右边的脸颊,“我知道很肿,很难看。”

闻穆走过来,拿开林柠的手,心疼道:“不难看。”

赶在问将要下句话的时候,林柠赶紧打断,“不要说丧气的话,要给我鼓励,给我加油,我这几巴掌可不能白挨。”

看着林柠还会逗乐,闻穆也放松下来,“好,我们一起去上大学。”

“这才可以,你再给我讲讲这道题,我还不信,凭我的聪明才智,还解决不了区区一道小题。”林柠重新坐到椅子上,招呼着还站在那的闻穆。

艰难万险,若有信心,终究可破。

回到家,舒洁看到林柠脸上的红肿担心不已。

听完林柠的讲述,舒洁一时生气又心疼,拍了一下林柠的肩膀,“你这孩子,怎么能拿自己撒气。题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呗。”

林柠赶紧装作被打的很痛的样子,赖在舒洁身上不起来,“啊!我的胳膊肯定断了。”

看林柠还在耍赖,舒洁又生气地打了几下,不过力道放得很轻。

林柠知道是担心自己,在舒洁怀里道:“我想成为爸爸妈妈的骄傲,想成为自己的骄傲。”想和闻穆一起去BJ,后面一句话林柠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想着。

“现在的林柠已经是爸爸妈妈的骄傲了。”舒洁轻轻拍拍林柠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哄入睡一样。

“那我让爸爸妈妈更骄傲好不好。”林柠从舒洁怀里坐起,偏着头指着天空笑着说道。

“好。”舒洁爱抚摸了摸林柠的脑袋。

林建国回到家,看到林柠脸上的红肿,以为林柠被谁打了,立马要重新穿好衣服找人家算账。

林柠赶紧将他拦下,把白天的事情又重新讲了一遍。

“你做不出来题也不能打自己,撕试卷、踹板凳这些都可以使用啊!要是觉得还不够,你就……”

听着林建国还要给林柠传输不好的思想,舒洁赶紧阻止,“一个常年倒数的人就不要传输什么学习经验了。”

林建国不服,“我虽然成绩差,但我心态好,你看我多乐观、多开朗。”

“不过柠柠,你也不用担心,你高考的事情,我帮你拜托了人,到时候肯定事事顺利,门门高分。”

林柠一听“找了人”,立马就慌了,现在高考作弊可是犯刑法啊!

“爸,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啊!你赶紧打电话说不用帮忙。”林柠一脸焦急道。

“犯什么法,很多人都在那里找的,而且跟人家打电话人家也收不到啊!”林建国解释道。

“什么,还有很多人,这还是团火作案,爸,我们赶紧去公安局自首。”林柠拉着林建国便往走。

舒洁在旁边看不下去道:“柠柠,你误会了,你爸找的人是……”

人实在太多,舒洁一时也讲不清楚,便拍了拍林建国的肩膀,“说说你都找了哪些人。”

“孔庙、雍和宫、少林寺咱们全国有名的我都去了一边,另外,前一阵我去欧洲那边出差,还专门去德国和英国拜托了马克思和莎士比亚。你看看,这些总有一个管用的吧。”

听到爸爸找的是这些人,林柠顿时一脸黑线。

高考时,韩月想要从临莱赶回来,林柠在电话中制止了他,说就当这是一场平常的考试。

前一夜,林柠早早躺下,但翻来覆去睡不着,与其说紧张,更多的兴奋。

再又一次尝试入睡失败,林柠起身拿起手机,点开自己录的语文必备的音频。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林柠躺下闭上眼,在心里跟着默背。

后面这黑夜只剩林柠浅浅的呼吸声。

林建国和舒洁将林柠送到了校门口。

“你再检查一下,东西有没有带全,身份证、准考证、笔、橡皮、2B铅笔。”舒洁又再一次嘱咐道。

林柠又当场检查了一遍既是安父母的心,也是安自己的心。

检查完毕,看着周围的同学都慢慢走入考场,林柠也准备进去。

周围此起彼伏都是加油声,林柠也看到好几个认识的老师穿着红色的短袖对着进入考场的同学说加油。

林柠挨个和父母抱了一下,两人也同样拍了拍自己说加油,林柠向在警戒线外的父母挥了挥手,走进了校门口。

在踏进校门口的那一刹那,林柠仿佛听见自己有个声音也在对自己说着加油,林柠微微扬起嘴角踏进了校门口。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本场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答题,将答题卡、试卷、草稿纸按从上至下的顺序整理好,等候收卷。”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林柠突然感觉自己的高中画上了句号。

将试卷整理好放在桌子的左上角,林柠透过窗户看向天空,顿时有一种茫然无措,仿佛失去了什么。

但失去了什么呢?

林柠跟着人流离开教室,走出教学楼,突然林柠停下,转身回望身后的教学楼。

几秒后,林柠又重新向前走着,跟着大家一起慢慢离它越来越远。

除了校门口,林柠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以及捧着一束向日葵的韩月。

林柠快步走过去,挨个拥抱了一下。

“祝贺你要开启一段全新的旅程。”韩月将向日葵递给林柠。

林柠接过向日葵,笑着道:“我们一起向前走。”

“嗯,一起向前走。”韩月抱了一下林柠。

林建国接过林柠的书包,“车在前面那个路口停着,我们回家。”

林柠坐在车上,看着窗户前不断挪动的风景,意识到自己真的要远离了,泪水突然忍不住留出,后面变成嚎啕大哭,边哭边说道:“我再也不要五点钟就起床了,再也不想做数学试卷了,再也不要背古诗词了……”

舒洁和林建国以及韩月,都没有去劝说林柠,压抑了那么久的日子需要发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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