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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我的自由-> 第1章 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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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变天
- “向阳，传过来。”
“我可以，看我的。”
残阳下，一群少年在草地上踢月织，一种由藤条编织而成的球体。
月织在向阳的踢赶下灵活地越过几道防守后，他奋力一脚将月织踢射出去，却从守门人的头顶飞了过去。
“哎哟！”一声惨叫响起。
少年们面面相觑，看着前面两个穿着差服的人走来，一胖一瘦。瘦差役一手捂住眼角，一手抱着月织，冲他们大声喝问：“谁！谁踢的？”
向阳小跑几步，来到二人面前说：“对不起，我踢的，可以把月织还给我们吗？”
“你还想要！”瘦差役将月织掷到地上，然后抬脚重重地踩了下去，月织顿时严重凹陷变形，已经不能再用了。
“你赔我月织，我都道歉了。”向阳急得小脸发红，怒视着瘦差役。
“呵！”瘦差役被气笑了，道：“臭小鬼，我看你是在找死。”
瘦差役满脸怒气地朝向阳走去，这时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挡在向阳身前，苍老的面容上恳求道：“大人，小孩子不懂事，请你饶过他一次吧。”
“老家伙，滚开！”瘦差役一手用力地拨开老人，抬起脚就要朝向阳的胸膛踹去。
千钧一发之际，老人抱住向阳，用自己的后背结实地挨下了这一脚，两人狠狠地扑倒在地，向阳摔在了老人的怀里。
向阳挣扎起身，焦急地哭喊道：“爷爷，你醒醒。”
“坏蛋，我跟你拼了！”向阳用手臂一抹眼泪，紧握双拳冲向瘦差役，却被一脚扫开跌倒在地上。
“小子，嫌命长，我成全你。”瘦差役看着跌跌撞撞站起来的向阳，慢慢抽出腰间的佩刀。
“大人，息怒啊！”村长急冲冲的从不远处跑来。
胖差役这时开口说道：“不好伤人，被衙里知道要责罚的，这些都是城主大人的财产。”
瘦差役看着满脸堆笑的村长，哼了一声，收起了佩刀。
“二位大人，到前面喝杯水，我这就让村里人都过去。”村长死死地按住身后的向阳，恭敬地对胖瘦差役说道。
“快点，天色不早了。”胖差役淡淡地说道，率先朝村长家里走去。
胖瘦差役走后，村长松开向阳，看见倒在地上的老伙计，眼睛里流露出愤怒和悲伤，对跟过来的村民说道：“先抬回去，然后赶紧过来。”
村长家门前，胖差役对聚集过来的村民们念道：“葵田村，四十三口人，本月应缴纳人口税四十三枚铜钱，是否属实？”
“属实，本月本村无人口变化。”村长回答。
“如果隐瞒人口变化，若被发现，全村人将持续一年双倍缴纳人口税。”胖差役继续念道。
“五口人。”村长领着一家五口到胖差役面前，递上五枚铜钱。
胖差役眼睛扫过五人的脸庞，点了点头，收下铜钱。其余的村民也是这般去到他面前交钱。
最后，村长又走到胖差役面前，递上两枚铜钱，说道：“大人，这是刚才那对老小的。”
胖差役点了点头收下，瘦差役却重重地哼了一声。
……
夜晚，漆黑的天幕上繁星密布时，向阳的爷爷终于醒了过来，他声音嘶哑地呼唤：“向阳……”
“爷爷，你醒了。”趴在床边睡着的向阳听到呼唤，激动地将自己的脸庞凑到他爷爷的眼前。
“没有受伤吧？”向阳的爷爷气若游丝，声音微弱。
“嗯。”向阳点头。
向阳的爷爷挣扎着抬起的眼皮放松了下来，今晚的星光很清亮，透过眼缝他看见向阳稚嫩的脸庞。
沉重的无力感汹涌袭来，向阳的脸庞在他的眼中变得一闪一闪，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对不起向阳，是爷爷把你带进了这个牢笼。”
黑暗终于盖过了光明，他陷入虚无，在其中沉浮。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团金光自黑暗中浮现，犹如初阳乍破黎明前的黑暗，金光落在身上感觉暖融融的。
他想起了，他给他的孙子取名时，太阳的金光突然斩开雨幕，从天空洒下明净的光辉，落在身上也是这样暖融融的。
……
“爷爷……”向阳看着仿佛睡着了的爷爷，心里发慌，哭喊起来。
村长揉了揉向阳的小脑袋，看着向阳的爷爷安详的面容，脸上流露出哀伤。
阴沉沉的天空下，葵花田中，一老一少两道身影站在一座新坟前。
“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我自己可以。”
沉默一会，村长说道：“回去吧。”
回到家里，向阳举目望去，这个家只有一张方桌、一条长椅、一座灶台和一张床。
向阳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世界逐渐陷入黑暗。他感觉有些不习惯，身体往床边靠了靠。他以前挨着爷爷睡觉，总是嫌弃爷爷浑身硬骨头，硌着他不舒服，所以他喜欢贴着墙睡，离爷爷远一点，而且贴着墙冷冰冰的很舒服。
……
“向阳，起来了吗？”清晨，村长在门外喊道。
门打开了，村长看见向阳的小脸上蹭了几道炭灰，说：“一会和我一起去下地吧。”
看到向阳点头，村长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就这样，向阳有时跟着村长下地耕种，有时跟着叔伯到游逸山上打柴和打猎。
但是自从他爷爷死后，天空就一直阴沉沉的，天气也越来越冷，仿佛太阳和温暖都随着他爷爷的死而消失了。
这天，向阳和三叔、六叔到游逸山上打猎，刚进入山林，就远远地看见一只斑岩虎在进食，顿时吓得三人掉头就跑。
待跑出山林，三叔气喘吁吁地说：“游逸山现在越来越危险了，以前在山脚下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能伤人的猛兽。”
“听说其他村子已经有人丧命在山上了。”六叔叹了口气。
向阳拾起脚边的枯树枝，说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打到猎物了。”
“走吧，小命要紧，沿着山林外围打些柴回去都好，这个鬼天气太冷了。”三叔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甘心空手而归，后面又几次尝试进入山林打猎，但很快就遇到了猛兽，幸亏他们进入得不深，而且发现得早，才安全逃脱。
最后，三人只好各打了一捆柴就回村了。
经过六叔家，向阳看见六婶挺着大肚子和一个小女孩站在家门口等待六叔的回来。
“爹。”小女孩看见六叔，脆生生地喊着，蹦蹦跳跳地扑进六叔的怀里。
六叔一把将小女孩抱起，对六婶说：“进屋吧，别着凉了。”
天空一直这样阴沉沉的，直到深冬，天气变得冰寒刺骨。有人说，这是山神生怒降下的惩罚。
游逸山现在已经完全不能靠近了，有人在山林外围打柴被突然窜出的猛兽扑食，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据村里的老人说，游逸山上从未有过猛兽下山，甚至只要不进入山林深处，都很难遇到猛兽。
加上天气长期阴冷，导致地里的作物收成惨淡，所有的人都在艰难度日。
万物在阴冷的天空下沉寂，突然婴儿的哭喊声在葵田村响起，是六婶生了。
“是个男孩。”四婶抱着一个婴儿送进六叔的怀里，六叔笑着湿润了眼眶。
但是新生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葵田村又陷入了沉寂。
婴儿出生的第十天，天刚蒙蒙亮，向阳看见六叔从村外走来，脸上神情木然，甚至朝他打招呼都没有回应，宛如行尸走肉。
向阳一脸奇怪地看着六叔走进家门，不出一会，从他家里传出了六婶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