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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五年
- 寒冬腊月,冷风凛冽。
冷清的办公室,南斯幽一人孤独地坐在电脑前,纤长的手指正不停地在密密麻麻的键盘上跳动。忙碌的时间飞快流逝,她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一路上,她修长的脖子裹紧一条珊瑚绒的蓝色围脖,头微微低着,身体时不时地发出哆嗦,慢条斯理地行走在街道一旁,幸好深夜的行人不多,没有人朝她投去异样的眼光。
临近家门,南斯幽急匆匆地踱步而入,把东西随手往沙发一扔,屋子立即显得凌乱。她冲进卫生间,一秒也不耽误忙完所有的杂事,整个人缩进被窝,怀里揣着汤婆子捂了好一会儿,体温才慢慢回升。她安静地躺在床上,脑袋思考着明天的宣发稿,仅仅想出一个框架便熟睡过去。
次日清晨,从朦胧睡意中醒来的南斯幽,喉咙干涩,脑袋像灌铅般沉重。她侧身从床头柜里拿出红外线测温计测量体温,三十九度二,仅靠退烧药是降不了温的,因高烧全身无力的她只能强撑身体去医院看病。
南斯幽搬到这里的时间不长,对附近并不是很熟。她拾掇了一下,打开手机上的高德地图,导航朝着目的地而去。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流,了生命黑暗的气息。她好不容易挂完号,到急诊室排队等待叫号,可是前面还有十几个人,漫长的时间使南斯幽有点急躁。她眯着眼靠在墙上,以悠闲舒适的姿态掩饰自己的软弱无力。不一会儿,终于在人群中听见护士呼喊她的名字。
“发烧,三十九度二,伴有轻微咳嗽流鼻涕,头孢过敏,麻烦您帮我吊针。”南斯幽一口气说完后,侧着身子等待医生量体温。办公桌后面的男医生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上的患者信息,又抬头望了望南斯幽两眼,发现南斯幽微微皱眉,赶紧抽出一根温度计递给她,但没有消毒。
南斯幽长叹一口气,默默从不锈钢杯子里取出酒精球擦了擦,仔细检查刻度以后,才老老实实地将温度计搁在腋窝下面。比起以前常去的那家医院的测温枪,这种水银温度计的效率也太低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医生就像没睡醒一样,不知道靠不靠谱。测量体温的时间到了,南斯幽拿出温度计瞧了瞧,与早晨量的温度丝毫不差,她把温度计递给医生,再一次重复自己吊针的需求。
“先吃点退烧药,或者打退烧针试试吧?”戴着口罩的男医生摇摇头,否定了她的要求。
“直接吊针吧,恢复得快些!”南斯幽的体质退烧比较难,输了液好得快些,她与医生相持不下,男医生见状也不再坚持,利索地敲着键盘开药,随后让南斯
冷清的办公室,南斯幽一人孤独地坐在电脑前,纤长的手指正不停地在密密麻麻的键盘上跳动。忙碌的时间飞快流逝,她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一路上,她修长的脖子裹紧一条珊瑚绒的蓝色围脖,头微微低着,身体时不时地发出哆嗦,慢条斯理地行走在街道一旁,幸好深夜的行人不多,没有人朝她投去异样的眼光。
临近家门,南斯幽急匆匆地踱步而入,把东西随手往沙发一扔,屋子立即显得凌乱。她冲进卫生间,一秒也不耽误忙完所有的杂事,整个人缩进被窝,怀里揣着汤婆子捂了好一会儿,体温才慢慢回升。她安静地躺在床上,脑袋思考着明天的宣发稿,仅仅想出一个框架便熟睡过去。
次日清晨,从朦胧睡意中醒来的南斯幽,喉咙干涩,脑袋像灌铅般沉重。她侧身从床头柜里拿出红外线测温计测量体温,三十九度二,仅靠退烧药是降不了温的,因高烧全身无力的她只能强撑身体去医院看病。
南斯幽搬到这里的时间不长,对附近并不是很熟。她拾掇了一下,打开手机上的高德地图,导航朝着目的地而去。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流,了生命黑暗的气息。她好不容易挂完号,到急诊室排队等待叫号,可是前面还有十几个人,漫长的时间使南斯幽有点急躁。她眯着眼靠在墙上,以悠闲舒适的姿态掩饰自己的软弱无力。不一会儿,终于在人群中听见护士呼喊她的名字。
“发烧,三十九度二,伴有轻微咳嗽流鼻涕,头孢过敏,麻烦您帮我吊针。”南斯幽一口气说完后,侧着身子等待医生量体温。办公桌后面的男医生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上的患者信息,又抬头望了望南斯幽两眼,发现南斯幽微微皱眉,赶紧抽出一根温度计递给她,但没有消毒。
南斯幽长叹一口气,默默从不锈钢杯子里取出酒精球擦了擦,仔细检查刻度以后,才老老实实地将温度计搁在腋窝下面。比起以前常去的那家医院的测温枪,这种水银温度计的效率也太低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医生就像没睡醒一样,不知道靠不靠谱。测量体温的时间到了,南斯幽拿出温度计瞧了瞧,与早晨量的温度丝毫不差,她把温度计递给医生,再一次重复自己吊针的需求。
“先吃点退烧药,或者打退烧针试试吧?”戴着口罩的男医生摇摇头,否定了她的要求。
“直接吊针吧,恢复得快些!”南斯幽的体质退烧比较难,输了液好得快些,她与医生相持不下,男医生见状也不再坚持,利索地敲着键盘开药,随后让南斯幽拿着病历卡去收费处缴费。
南斯幽没有来过这家医院,缴完费后晕头转向地直奔手术室,半路被护士拦下,把她带到药方取药,折腾了小半天,终于来到输液室。南斯幽找了一个靠窗的软沙发坐下,舒适地享受着暖气,不一会儿眼皮子就往下耸拉。
“南斯幽,南斯幽!”
“南斯幽,25号南斯幽在吗?”
……
护士推着药车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了两遍,才发现窗边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体。护士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询问:“南斯幽吗?”
南斯幽这才惊醒,揉了揉眼睛小声道:“是我,非常抱歉……”
“没事儿,你吊哪只手?”护士生涩地拆开吊针包装,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护士拍了拍南斯幽的右手背后,在手腕处勒上橡皮管,但是没有明显的青筋凸起,护士紧皱眉头,双眼仔细盯着南斯幽那细小的经脉。
南斯幽把头撇到一边,不再看小护士进针。没过多久,手背刺痛,以她多年吊针的经验,一眼便知道这一针没有进入血管内部。南斯幽抬头朝护士笑了笑,安慰道:“没事。”
“不好意思啊,我,我刚工作不久。”护士将针头轻轻拔出,换了一个角度进针,还是没有出血。
“你忍一忍。”她一口深呼吸,将针头再次拔出后进针,仍然没有回血。
南斯幽红着眼睛,嘴唇被她咬得死死的,正要说没事儿,手腕突然被人拉了去。
“我来吧,挂左手。”慕羽晟非常利索地拆了南思幽右手的橡皮管,
很利索,拆了南斯幽右手的橡皮管绑到左手,进针后粘胶布,调整滴速,最后还从口袋里拿了个空药盒出来绑在南斯幽的手心里。
“不用。”南斯幽皱着眉想抽手,小孩子才绑着个防止脱针的药盒子固定手掌,她从没见过成年人用的,就算是粉色的药盒也不行。
慕羽晟对她的话恍若未闻,用胶布将药盒和南斯幽的左手固定得死死的,随后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塑料的输液瓶,里面灌的是浅黄色的液体。
这是他们医院自制的暖水袋,将自来水注入输液瓶里,用的时候放进微波炉打两分钟就热了,可以循环使用。护士为了讨小孩子欢心还往里头加了些颜料做成了彩色的。
慕羽晟将暖水袋递给南斯幽,站在原地没动。
南斯幽触到暖水袋后一个激灵,拎着尾部的挂环问道:“这什么?黄黄绿绿的……”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像检验科的东西。
“暖水袋。”慕羽晟皱了皱眉,黄黄绿绿的……南斯幽这话一说他也觉得这液体诡异了起来。
南斯幽松了口气,将暖水袋抱进怀里,还没来得及向眼前戴着口罩的男医生道谢,跟前人就不见了。许是有事儿走了,毕竟急诊那么多病人,她心想。
迷迷瞪瞪地眨了两下眼睛,南斯幽刚要睡着,突然被人摇醒了。
“我们换个位置吧?”南斯幽的位置前站着个老太太,老太太一手插着腰,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塑料板凳,语气里没带着一点商量:“我儿子伤了腿,坐沙发舒服些。”
南斯幽抿着嘴虽有些不情愿,可还是点点头。
老太太一见她答应了,连忙伸手去拿她的输液瓶,还回头招呼不远处的儿子过来。
南斯幽刚起身就被人按了回去,抬着头一看,是方才的男医生去而复返。她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慕羽晟将老太太手里的输液瓶重新拿过来挂好,随后拿过她手里的病例看了一眼,说道:“您儿子是痔疮,少坐沙发,坐硬板凳有助于恢复。”慕羽晟这话说得十分专业,没有半点尴尬。
老太太则是怒目圆瞪,有怒不敢言。
“您的病例。”慕羽晟态度有些冷淡,将病例还给她后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老太太离开以后才转过身去。
“您还有事儿吗?”南斯幽见这医生赖着不走,怯生生地抬头问了一句。
南斯幽这才直视到了男医生的脸,被蓝色的口罩挡住了大半。唯一露在外面的就是一双眼睛,架着金丝边眼镜。镜片下的双眼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却又深邃得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也这眼镜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戴着口罩竟然不起雾。
男医生的眼睛很大,外双。南斯幽一眼就觉得他像个故人,随即又否定了自己。那人是内双,而且,他怎么都不可能学医……
见她发问,慕羽晟抬手摘了口罩折叠整齐后放进口袋,然后将手里的粉色暖水袋递给了南斯幽。
南斯幽微微睁大了眼睛,她今日没带隐形眼镜,此刻只能眯着眼睛,努力地想看清眼前人的胸牌。慕羽晟的胸牌被他斜插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只留一个安字在外面。
见南斯幽瞪着眼睛想看,慕羽晟勾了勾嘴角,将胸牌抽出举到她眼前。
南斯幽看清楚那三个字后,脑中轰地一声,输液室中嘈杂的声音在那一刻全部消失了。空气中仿佛只剩下她的心跳……噗通,噗通,心率过速。
南斯幽微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半张着嘴汲取着空气,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脸像火烧一样地烫。
南斯幽在脑子里想过无数次和他偶然相遇的画面,独独没有今日的场景。如此局促,尴尬,她甚至不能好好地跟他慕羽晟挥手打个招呼,此刻她连故作轻松的力气都没了,浑身像是被抽干的精气神一样,只能靠在沙发里干瞪眼。
慕羽晟跟她相比起来就淡定多了,双手插兜淡淡道:“好久不见。”
八年,从她当初不辞而别到今天。
慕羽晟方才接到电话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在走廊上僵了半晌。
姚宇成今天在急诊值班,打电话说刚才看见南斯幽了,他还重复了保证了许多遍,一定是高中坐他们俩前座的那个南斯幽。
慕羽晟随即翘了查房,一刻不耽误地就跑到了急诊。直到看见了窗边那顶熊耳朵的帽子,慕羽晟才感觉全身停滞的血液又流通了起来。
“你怎么学医了?我记得你当初想学金融……”南斯幽反复酝酿了好久,才将舌尖的一丝苦意咽下,喉咙火辣辣地,着实难受。
慕羽晟一家从医,当年他为了学金融跟家里闹翻了,还吃了南斯幽半个月的饭卡。
慕羽晟推了推眼镜,低着头似是笑了一声,“我记得当初有个人想跟我去一个城市……”最后还不是不辞而别。
年少的话几分能当真慕羽晟不知道,那时的他只知道南斯幽身体不好,喜欢M市。所以报考了医学院,申请了M市人民医院的实习名额。慕羽晟想着每天在医院转转,是不是总有一天能遇见她,妇产科也好其余的地方也罢,见一面就好。
见她低着头不语,慕羽晟也没再说什么。指了指输液瓶示意南斯幽不许私自调整滴速,然后转身走了。
这丫头每次都嫌弃吊针滴速太慢,恨不得往血管上插个漏斗直接往里头灌药水才好。
南斯幽看他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日的装扮,幼稚的卡其色棕熊毛绒帽子,厚重的黑色面包服包裹得她整个人如同卡通巧克力欧包一样富态。
慕羽晟就不同了,全身着黑白二色,尽管今日气温直逼零下,还是不显臃肿。秋冬款的白大褂又挺括,显得人更加高大挺拔。
七八年的学医生涯似乎也没让他损失多少头发,额前的发际线比南斯幽都要靠前。
从前人们都说男人年纪越大越有魅力,那时候南斯幽还不信,如今一见八年后的慕羽晟确实比十七岁的时候多了点成熟的味道。
虽然他那时候就少年老成,不喜言语,冷淡得像块冰。
可南斯幽还是将人捂热了,只不过刚捂热不久她就离开了,然后一别就是八年。
南斯幽拿着病历卡去收费处缴费。
南斯幽没有来过这家医院,缴完费后晕头转向地直奔手术室,半路被护士拦下,把她带到药方取药,折腾了小半天,终于来到输液室。南斯幽找了一个靠窗的软沙发坐下,舒适地享受着暖气,不一会儿眼皮子就往下耸拉。
“南斯幽,南斯幽!”
“南斯幽,25号南斯幽在吗?”
……
护士推着推车在走道喊着,来回走了两遍,才发现了窗边蜷缩成一团的人。护士轻轻拍了拍南斯幽的胳膊,询问:“南斯幽吗?”
南斯幽这才惊醒,揉了揉眼睛小声道:“是我,不好意思……”
“没事儿,你挂哪个手?”护士略有些生涩地拆开吊针包装,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她拍拍南斯幽的右手手背后在她的手腕处勒上橡皮管,并没有想象的青筋凸起,护士皱着眉,盯着南斯幽不太明显的经脉看。
南斯幽将头撇到旁边去,不看她进针。很快,手背刺痛,以她吊针多年的经验,知道这第一针没找到血管。南斯幽抬头朝护士笑了笑,安慰道:“没事。”
“不好意思啊,我,我刚工作不久。”
护士将针头略微抽出来一些,然后换了个角度进针,还是没有回血。她深呼吸了一次,然后将针头拔出。
“你忍一忍。”说话间护士再次进针,还是没回血。
南斯幽红着眼睛,咬着下嘴唇,正要说“没事儿”,突然手腕被人拉了去。
“我来吧,挂左手。”慕羽晟动作很利索,拆了南斯幽右手的橡皮管绑到左手,进针后粘胶布,调整滴速,最后还从口袋里拿了个空药盒出来绑在南斯幽的手心里。
“不用。”南斯幽皱着眉想抽手,小孩子才绑着个防止脱针的药盒子固定手掌,她从没见过成年人用的,就算是粉色的药盒也不行。
慕羽晟对她的话恍若未闻,用胶布将药盒和南斯幽的左手固定得死死的,随后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塑料输液瓶,里面灌的是浅黄色液体。
这是他们医院自制的暖水袋,将自来水注入输液瓶里,用的时候放进微波炉打两分钟就热了,可以循环使用。护士为了讨小孩子欢心还往里面加了些颜料做成了彩色暖水袋。
慕羽晟将暖水袋递给南斯幽,站在原地没动。
南斯幽触到暖水袋后一个激灵,拎着尾部的挂环问道:“这什么?黄黄绿绿的……”看起来有点像检验科的东西。
“暖水袋。”慕羽晟皱了皱眉,黄黄绿绿的……南斯幽这话一说他也觉得这液体诡异了起来。
南斯幽松了口气,将暖水袋抱进怀里,还没来得及向眼前戴着口罩的男医生道谢,跟前人就不见了。许是有事儿走了,毕竟那么多病人急诊,她心想。
迷迷瞪瞪地眨了两下眼睛,南斯幽刚要睡着,突然被人摇醒了。
“我们换个位置吧?”南斯幽的位置前站个老太太,老太太一手插着腰,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塑料板凳,语气里没带着一点商量:“我儿子伤了腿,坐沙发舒服些。”
南斯幽抿着嘴虽有些不情愿,可还是点点头。
老太太一见她答应了,连忙伸手去拿她的输液瓶,还回头招呼不远处的儿子过来。
南斯幽刚起身就被人按了回去,抬着头一看,是方才的男医生去而复返。她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慕羽晟将老太太手里的输液瓶重新拿过来挂好,随后拿过她手里的病例看了一眼,说道:“您儿子是痔疮,少坐沙发,坐硬板凳有助于恢复。”慕羽晟这话说得十分专业,没有半点尴尬。
老太太则是怒目圆瞪,有怒不敢言。
“您的病例。”慕羽晟态度有些冷淡,将病例还给她后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老太太离开以后才转过身去。
“您还有事儿吗?”南斯幽见这医生赖着不走,怯生生地抬头问了一句。
南斯幽这才直视到了男医生的脸,被蓝色的口罩挡住了大半。唯一露在外面的就是一双眼睛,架着金丝边眼镜。镜片下的双眼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却又深邃得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这眼镜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戴着口罩竟然不起雾。
男医生的眼睛很大,外双。南斯幽一眼就觉得他像个故人,随即又否定了自己。那人是内双,而且,他怎么都不可能学医……
见她发问,慕羽晟抬手摘了口罩折叠整齐后放进口袋,然后将手里的粉色暖水袋递给了南斯幽。
南斯幽微微睁大了眼睛,她今日没带隐形眼镜,此刻只能眯着眼睛,努力地想看清眼前人的胸牌。慕羽晟的胸牌被他斜插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只留一个安字在外面。
见南斯幽瞪着眼睛想看,慕羽晟勾了勾嘴角,将胸牌抽出举到她眼前。
南斯幽看清楚那三个字后,脑中轰地一声,输液室中嘈杂的声音在那一刻全部消失了。空气中仿佛只剩下她的心跳……噗通,噗通,心率过速。
南斯幽微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半张着嘴汲取着空气,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脸像火烧一样地烫。
南斯幽在脑子里想过无数次和他偶然相遇的画面,唯独没有今日场景。如此局促、尴尬,她甚至不能好好地跟慕羽晟挥手打个招呼,此刻她连故作轻松的力气都没了,浑身像是被抽干精气神一样,只能靠在沙发上干瞪眼。
慕羽晟跟她相比起来就淡定多了,双手插兜淡淡道:“好久不见。”
八年,从她当初不辞而别到今天。
慕羽晟方才接到电话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在走廊上僵了半晌。
姚宇成今天在急诊值班,打电话说刚才看见南斯幽了,他还重复保证了许多遍,一定是高中坐他们俩前座的那个南斯幽。
慕羽晟随即翘了查房,一刻不耽误地跑到急诊。直到看见窗边那顶熊耳朵的帽子,慕羽晟才感觉全身停滞的血液又流通了起来。
“你怎么学医了?我记得你当初想学金融……”南斯幽反复酝酿好久,才将舌尖的一丝苦意咽下,喉咙火辣辣地,着实难受。
慕羽晟一家从医,当年他为了学金融跟家里闹翻,还吃了南斯幽半个月的饭卡。
慕羽晟推了推眼镜,低着头似是笑了一声,“我记得当初有个人想跟我去一个城市……”最后还是不辞而别。
年少的话几分能当真,慕羽晟不知道,那时的他只知道南斯幽身体不好,喜欢M市,所以报考了医学院,申请M市人民医院的实习名额。慕羽晟想着每天在医院转转,是不是总有一天能遇见她,妇产科也好其余的地方也罢,见一面就好。
见她低头不语,慕羽晟也没再说什么。指了指输液瓶示意南斯幽不许私自调整滴速,然后转身走了。
这丫头每次都嫌弃吊针滴速太慢,恨不得往血管上插个漏斗直接往里头灌药水才好。
南斯幽看他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日的装扮,幼稚的卡其色棕熊毛绒帽子,厚重的黑色面包服包裹得她整个人如同卡通巧克力欧包一样富态。
慕羽晟就不同了,全身着黑白二色,尽管今日气温直逼零下,还是不显臃肿。秋冬款的白大褂又挺括,显得人更加高大挺拔。
七八年的学医生涯似乎也没让他损失多少头发,额前的发际线比南斯幽都要靠前。
从前人们都说男人年纪越大越有魅力,那时候南斯幽还不信,如今一见八年后的慕羽晟确实比十七岁的时候多了点成熟味道。
虽然他那时候就少年老成,不喜言语,冷淡得像块冰。
可南斯幽还是将人捂热了,只不过刚捂热不久她就离开了,然后一别就是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