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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师父你人设要崩了->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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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 当天下午,衡逐月赶回天殷门。
“师尊!”
满脸是泪的衡六一下子扑到衡逐月怀里,泣不成声。
“怎么回事?衡杉衡柒?你们怎么在这?衡八和小五呢?”
……
两天后,衡镜赶回天殷门。
“衡杉已经被衡肆接回槐序宫了。小五……倒是没怎么受伤,宫主说主要是心病,用药难医。小六有小七陪着,比前两天好多了。也得亏十三十四还是孩子,什么都不懂……”
短短几天的时候,衡逐月像是老了十多岁。
“那,小八呢?”
“……”
这什么意思?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衡逐月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小八被魔修带走了。”
小镜子早晚都要知道的,与其让他想七想八,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
“什么?为什么?不是有守山大阵吗?难不成那魔修比……”
“那魔修以门外弟子为要挟,迫使小八跟他走的。”
见衡镜还想再说些什么,衡逐月连忙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出去,让为师静静。”
倒不是他嫌衡镜烦,而是他现在真的很头疼——衡镜来之前,他应付了一大波老油条,身心俱疲。
魔修袭击天殷门这件事,仙门百家早早就收到了消息,却无一人前来援助,这摆明了要看天殷门的笑话了。如果只是单纯的袭击还好,可是偏偏天殷门门内弟子被魔修带走了——那群老家伙就“合理怀疑”天殷门和魔修暗中勾结。
尤其是玄岳门,贼喊捉贼,带着一堆人来天殷门讨说法。
宫主门主还有衡镜都不在,所有事情切切实实地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没有办法,只能说他们空口无凭,没有证据不要在天殷门血口喷人。
他的言语有一种他自己都不忍直视的无力感。
其实这话说完他就后悔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相信不久玄岳门就会带着铁打的证据再次来天殷门兴师问罪。
至于宫主……他最开始只以为,沈昇只是单纯的权力狂,想要把天殷门和槐序宫都牢牢地捏在手里,可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他根本猜不透沈昇在想些什么。
他要毁了天殷门吗?可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衡逐月无法把希望寄托在“沈昇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从而更好地控制天殷门”上,这风险太大了。
平日里姓沈的和小镜子到底是怎么应付那些老家伙的阴阳怪气的?
兴许是衡逐月表现得过于消沉,衡镜放心不下,最后在宫主的帮助下,寻到了莲池。
莲池在天殷门算是个小禁地,是天殷门灵气最为充盈的地方。
常开不败的莲花中,他找到了他的师尊。
衡逐月躺在莲池中的巨石上,被莲花簇拥着,一如世人所说的谪仙人。只是这位谪仙人貌似为尘事所困,不得不一个人躲到这里借酒消愁。
衡镜实在不放心自家师父,只能忍痛打破这副美景。
莲池中有石作桥,微微低于水面,且又被莲花莲叶遮挡,不凑近看根本看不出来。衡镜小心翼翼地走到莲池中央,轻轻地拍了拍自家师父。
“师父。”
“你来了啊。”
像是终于等来了赴约人,衡逐月表情瞬间放松下来。
“师父,我们回去吧。”
山间夜色凉,衡逐月穿得单薄,衣服又被池水浸湿,要是不小心生病就不好了。
“你尝尝?”
衡逐月明显是醉了,直接将酒壶的壶口怼在了衡镜嘴上。
衡镜吃痛,将酒壶推开。伸手一抹,果然是出血了。
不愧是他师父,喝醉了劲儿还这么大,他俩牙差点被这一下子给崩掉了。
“喝点嘛,又不是小孩子了……很好喝的,尝尝?”
衡逐月醉得厉害,被推开后恍惚了一下,就再次将酒壶凑了过来。
这次倒是温柔,只是将壶嘴抵在衡镜唇上后,便不再动作。
衡镜不再推辞,顺着衡逐月的意思,往嘴里倒了些酒。
酒香裹挟着莲花的淡淡清香,味道却依旧的不尽人意。和往常一样苦,衡逐月却喝得享受,仿佛这是什么玉露琼浆。
“唉,果然还是小孩子,喝不习惯也好,也好……”
衡镜以为自己的表情已经足够自然了,但没想到还是被衡逐月一眼看出。
“小镜子啊,你看!”
衡逐月一手拦住衡镜的肩,一手指向暗夜中的远方。
“嗯?”
层叠的山峦在星月的衬映下,显得格外静谧。白日里跃动的阳光,驰骋的飞鸟以及低吟的风,在此刻都销声匿迹,心中的烦躁不安也全部被这夜色渐压下来。
确实是幅美景。
“你看,有山!”
“嗯。”
有山。
“山上有树!”
“嗯……嗯?有树,咱们该回去了。”
“树上有树枝!”
“对……师父,晚上凉,咱们该回去了……”
衡镜不明白,衡逐月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像是没能得到糖果的小孩子,期待、委屈、不满等一系列情绪和他的身影都糅杂在这漆黑的眼眸中,使得他不知所措。
衡逐月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将壶中剩下的佳酿一饮而尽。
看着彻底醉过去的衡逐月,衡镜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衡逐月酒量不怎么样,但是也没想到会醉得这样死。
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衡逐月背好,弯腰拾起酒壶,小心翼翼地寻着石桥,从小径回到了松池院。
衡逐月的桌案上是堆叠成山的账本和卷轴,这些工作平常都是他和宫主在做的。
将衡逐月安置好,衡镜便坐到椅子上,将那些鸡毛蒜皮一个个处理掉——不出他所料,衡逐月做得一塌糊涂。
一夜无眠。
处理完所有的工作后,已是次日日上三竿——衡逐月还没醒。
衡镜本不想打扰自家师父休息的,可是玄岳门好巧不巧,又携一大群人来兴师问罪。
石旭晖说,他对他所掌握的证据感到痛心,他从未想到他的好友居然与魔修有勾结。
衡镜应付不来,只能将衡逐月叫醒。
“我知道了。”
衡逐月的心脏跳得极快——说实在的,他有点害怕,他当甩手掌柜太久,真的无法保证天殷门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抑或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来的人不少,乌泱泱的一大片,面孔生的熟的都有。
“石兄,你何出此言?”
石旭晖摇了摇头,一副悲愤模样:“逐月,你若是自己坦白,我或许还能与诸位同僚求情,对你从轻发落。”
“衡某与天殷门问心无愧,又何来坦白之说?”
兴许是衡逐月身体紧绷得过于明显,衡镜以袖子为遮挡,轻轻地扯了扯衡逐月的衣袖。
“没事。”
声音很小,但足够让衡镜听清。
师徒二人静静地看着石旭晖做戏,想看看他能整出什么花样。
“天殷门八弟子前些日子和魔修同离这件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衡某的弟子被魔修带走,这其中缘由衡某自然会查个清楚,不过——”
衡逐月声音一顿,将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既然各位都收到了魔修擅闯天殷门消息,为何没有一人前来相助?”
漂亮!
衡镜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家师父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虽然对小八有些无情,但是却把石旭晖的问题硬生生打了回去。
他们接下来会怎么说?因为早知道你弟子修魔了,所以才不来相助?站不住脚,至少他想不出好的理由。
“逐月,你话不能这么说。天殷门可是这天下第一的门派,连一个小小魔修都应付不来,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更何况现在是你的弟子出了问题,不是你这个师父负责还能是谁负责?”
衡镜顿时觉得这有些蛮不讲理。先不说他们一口咬定小八修魔,就说我是第一和你不来帮我有什么关系?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见衡逐月没有说话,石旭晖便笑着拍了拍手,让人把东西带上来。
两具尸体,一只虎妖,一只毛球。
“师……师父……”
这是怎么回事?他回来之前明明把毛球埋起来了,怎么会……
“天殷门擅自饲养魔物,又与危害四方的虎妖勾结,我们希望你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逐月。”
“师父……”
“没事,你先回去。”
直到在宋地客栈发现毛球的尸体,他才意识到毛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曾经在书上见过的异域魔物,制造幻境吸食人精气。
但是这老虎是怎么回事?虽然他没见过那虎妖的真身,但是他的知觉告诉他,这就是与他们做戏的那只。还有这毛球,他们是怎么带过来的?
不对……
“石旭晖,你这话就有意思了,这不是我出关你送来的么?”
衡逐月向衡镜使了个眼色,衡镜立刻会意,去找当时的收礼记录。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嗯?”
他承认什么了?这石旭晖什么意思?他脑子怎么突然跟不上了?
石旭晖笑了笑:“各位仙友,石某承认,这魔物确实为石某所获,但是因其罕见,石某不敢擅作处理,于是前往天殷门,打算与掌门进行商讨。”
“商讨之后衡逐月便说这魔物交予他处理。石某本以为天殷门会将其处置妥当,便没有过多作问,结果没想到天殷门将其饲养,甚至带到普通城镇任由其作恶人间……”
石旭晖看起来极其的懊悔和悲痛,搞得一旁的人都忍不住过来安慰安慰他。
衡逐月很庆幸这里大多都是名门修士,不会像那些散修和寻常百姓一样动不动就开始喊开始叫,开始同仇敌忾,不然这场面会更难处理。
“至于这虎妖……逐月,我想问你,那魔修上门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我……”
不等衡逐月说完,石旭晖就继续他的表演:“你去了宋地,扮成普通散修,与这危害四方的虎妖演了场戏,放走虎妖还骗从张老爷那里取得了不菲的报酬,逐月,你扪心自问,这是你一个天下第一门派掌门该做的事情吗?”
衡逐月深吸口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石旭晖这完全就是有备而来,不论自己说什么他都能圆过来,甚至再给自己扣顶别的帽子。
虎妖害人的“证据”简直太好拿出来了,更何况他确实没有进行调查,不知道这虎妖到底有没有作恶,这是他的疏忽。
“逐月,你真的不打承认吗?如果你现在还不愿意认罪,那就别怪我不顾及昔日情谊,将天殷门的丑事都说出来了。”
“哦?”
倒不是挑衅,而是有些气急了,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倒要看看,这石旭晖到底还准备了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