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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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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梁国与旧国不同,国丧一般只有百日。

东宫之内

裴舟野端坐在主位,大堂上庄严肃穆,两侧分别坐着几位王爷与朝中的重臣。

“今日召集各位前来,如今父皇丧期已过大半,朝中之事不可继续拖殆,这还得劳烦诸位。”

“这些不必太子殿下费心,也是他们分内之事!”

坐在大堂左侧的北冥弋疏和宁憬则循声看去,那说话之人生的人高马大的,可能是常年在烈日的照晒下,他的肤色要比其他人都深些,是个性子爽朗的大汉,裴舟野只是看着他笑了笑。

“齐王裴禾,只会打仗,没什么心眼,在西部驻守多年。”老皇帝在九幽的时候曾经向北冥弋疏提起过他这几位兄弟。

“你认识?”宁憬则侧目看他。

“老皇帝提过几句,我不了解。”北冥弋疏看着对面的几位武将,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二皇叔说的是,二皇叔与五皇叔这么多年一直留在西方南方,也是吃了不少苦,他们这些养在朝中的,吃穿与你们在外领兵作战的将士相比,可不能比了,对于政事也更是应当多尽些心才是。”

“殿下说的是,”又有一位左侧之列的男子站起身,他走出席列,恭敬地对裴舟野行了一礼,“两位王爷与靖北侯常年驻扎边境,冒着寒风酷暑替我们守卫边疆,而我们处于朝堂之上,没有风吹日晒之苦,理应更为殿下分忧才是。”

“这谁啊?”宁憬则看向北冥弋疏,偷摸给他传了个信。

“不认识,很会来事。”北冥弋疏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

“呵,我不在京中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会说话,唐恒。”司空靖安看着唐恒,冷哼了一声,“说是为殿下分忧,我看你不添堵,殿下都夸你。”

唐恒依旧挂着一副笑脸,“多年未见,侯爷的脾气也是一点没变,依旧跋扈。”

“唐大人与侯爷从小就不对付,这都快成一家人了,见了面还吵嘴呢?”另一位大人笑着打趣了他们一声。

司空靖安却是皱了皱眉,“什么一家人?”

“靖安,先别挂脸,令妹与阿恒的婚约,是父皇在你前往北辽后,为他们定下的,等你什么时候回来,再完婚。”裴舟野招手召来一名侍从“去把东西拿出来,给靖北侯。”

司空靖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裴舟野,唐家与司空家一向不对付,先帝却在远调自己之后,将司空净媛许配给了唐恒。

怎么会这样?

这件事,他竟一点不知。

同时愣神的还有宁憬则,北冥弋疏用手碰了碰宁憬则,“回魂,你又愣什么呢?”

“她,已是许了人家了吗?”

宁憬则轻语,北冥弋疏看了眼司空靖安,又转头看着没什么精气神的宁憬则,明白了。

“你喜欢司空家小姐。”

没多久,那侍从便取来了一只明黄色的锦盒,呈到了司空靖安的面前,“侯爷,请。”

司空靖安还是看着裴舟野,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那只锦盒。

裴舟野笑笑,“打开吧,你终归要知道的。”

堂上的其他人也都看着那只锦盒,等着看司空靖安的反应。

唐家与司空家的关系从来不是什么秘密,唐恒幼时也没少被司空靖安摁在地上打。

司空靖安对着裴舟野行了个礼,转过身抬手打开了那只锦盒。

里面安安静静地放着两卷圣旨。

两道圣旨意味着什么,司空靖安了然于心,一道是司空净媛的,那另一道,便只能是关于司空家的了。

“侯爷,唐家也算得上高门世家,令妹嫁与唐大人,说不上有什么不合适的。”唐恒身边的那位官员看了眼唐恒的神情,再次开口道。

司空靖安合上那只锦盒,转身交给了身边之人,然后转过眼看着那位出声的官员,“陈大人与唐大人的关系还是这么好。”

“司空家如今都与唐家门当户对了,还真是一年一个样。”座位挨着裴禾的男子轻笑一声,看了一眼司空靖安。

“微臣多谢殿下费心,殿下还是以大局为重,先说要事吧。”

裴舟野挥了挥手,让大家都坐下,既然司空靖安不想提这件事了,那也不用闹得太难看,今天喊他们过来还是得商量大事的。

“日后东梁大业还得诸位尽心,可别如今就离了心,孤可不喜欢。”

裴舟野想说的不过也是谈谈该如何发展民生之计,如今边境已定,可京中却不过是表面上繁华奢靡。

这毕竟是个长远的话题,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裴舟野听着堂下的大臣们各抒己见,终归是不够满意。

有说缩减军费的,有说调整朝堂官员结构的,有说驱逐流民的……

裴舟野摇了摇头,这些都不够大局,反而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眼见着堂下争论得愈发厉害,裴舟野站起了身,“今日就聊到这吧,叶大人与宁大人随孤来,其他大人们先回去吧。”

见太子发了话,其余人也噤了声,纷纷行了礼退下。

北冥弋疏与宁憬则跟着裴舟野来到书房,裴舟野命人取来两副座椅。

“二位大人,坐。”

裴舟野在桌前坐下,提起笔想在面前的纸上写些什么,却迟迟没有落笔。

“你们也是兄弟,可会忌惮对方的能力?”裴舟野最终放下了笔,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二人。

忌惮对方?

宁憬则想起之前临行前闫陌清的叮嘱,要他无论如何都得看好北冥弋疏。

北冥弋疏真正的实力,无人见识过,他也从未施展过十成的法力。

北冥弋疏没有去看宁憬则,“比起忌惮,我们更会敬重彼此。”

窗外的风悠悠拂过,裴舟野想不到北冥弋疏会这么说,宁憬则也没有料到。

“可若是未来哪一天,二位不得不站在对立为了各自的利益,还会如同这般和气么?”

裴舟野没有等待北冥弋疏的答案,只是自顾自的说道,“靖安自幼与孤一同长大,本来该是他大哥与孤伴读,只是敬诚身体实在不好,才选了他陪孤,我们一同念书一同策马一同在校练场比试。”

说到此处,裴舟野的眸光黯了几分,“也不知道何时,我们不再像当年那般,靖安他从小就不喜欢阿恒,不过几乎他们每次动手,敬诚都会拦着他不要做没有风度的事情,如今看着自己的妹妹嫁给自己最讨厌的人却没有办法,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孤。”

北冥弋疏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让外面的阳光与清风探入房中。

他没再坐下,只是靠着窗看着窗外。

“殿下与侯爷也许自始至终都只有君臣之礼罢了,你们的关系是何时疏远的?也许是从他被远调辽北开始?还是从他获封靖北侯开始?他司空家虽受过打压,可看着他司空靖安屡建战功,殿下开始对他心存忌惮,殿下,您真是越来越像一位帝王了。”北冥弋疏转过身子,目光与裴舟野对上,“真心恭喜你。”

“司空靖安若无异心,效忠皇室,确是殿下手中的一把利刃。”

“叶大人说的不错,不知大人可愿意助孤一臂之力?”

北冥弋疏弯了弯眉眼,“殿下直言,我们既然前来,定是愿意为你所使。”

窗外的风吹起北冥弋疏耳边的碎发,裴舟野看着窗边的身影,竟慌神了一刻。

他很快恢复了神色,“那就麻烦二位多关注关注司空家了。”

北冥弋疏与宁憬则对视一眼,宁憬则也站起了身,二人对着裴舟野微微躬身行礼后就离开了书房。

“在想什么呢七哥?”

北冥弋疏不像刚才那般严肃,笑了笑用手肘拱了宁憬则一下。

“多大人了,跟个孩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不得体。”

宁憬则拍了拍北冥弋疏的脑袋,叹了口气,“说到底他到底信不信司空靖安呢?”

“怎么会不信呢,但是他是未来的帝王,司空家本就是开国世家,他不会放任司空靖安长时间留在北辽的。据我了解,司空家几代子孙都曾留在北辽驻守,北辽的情况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如今的司空靖安可以说完全有佣兵自立的能力,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裴舟野把他调回京城,想必也不会再放他回到北辽了,若他留在京中,或许会比在北辽更有作为吧。”北冥弋疏回想着裴舟野和司空靖安的关系,分析着。

“再看看吧,再怎么说这位侯爷也是九重天神君下凡,应当也不至于做的太过。”宁憬则听着北冥弋疏分析,附和了一句。

“我还以为七哥是在想他刚刚问的话呢。”北冥弋疏状似无意地打着哈哈。

“问的什么话?”

“要是以后我们真的站在了对立,七哥,你会对我下手么?”

宁憬则笑了笑,在北冥弋疏脑袋上又落下一掌,“说什么呢,七哥不管站不站在你这一边,总不会与你对立。”

“走吧,回家去了。”北冥弋疏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七哥你别打我头了,塑这幅身体可是花了我不少精力,你可别给我打坏了。”

“知道了,哪能给你打坏了,那有些人不得心疼死哈哈。”

司空府

司空净媛看着桌上的那只锦盒,桌前的男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喜欢唐恒吗?”

“不喜欢。”

“这件事,你从未与我提起过一个字。”

“与二哥提起又怎么样?圣旨上说了你何日回京,我就得与那人成婚,只是没想到是国丧,这才推迟了时间。”

司空净媛不想给他添麻烦,“二哥,我总要出嫁的,这是先帝赐婚,我们都没办法的不是吗?”

司空靖安靠着椅背,叹了一口气,缓了很久才开口道,“你不喜欢他,便不嫁。”

“难道你要抗旨吗?”司空净媛双手撑在书桌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你知道那是什么后果吗?”

“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

有下人来报,府外唐家人求见。

“来者是客,请。”司空靖安轻启薄唇,“把小姐看好了,无论发生什么都别让他到大堂来。”

唐恒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大堂。

司空靖安坐在主位之上,就这么看着唐恒,也没有给他安排座位的意思。

“二哥别来无恙啊,今日在堂上有所冒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海涵。”唐恒知道今日在太子那里当众下了司空靖安的面子,看他不爽,唐恒就高兴,只是没想到司空靖安一点表示都没有,冷静得很,这就搞得很没意思。

司空靖安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缓缓地走近了些,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恒。

“这声二哥,是随媛儿叫的?”

“当…”

唐恒“然”字还未出口,腹部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配。”

“呵,你说不配就不配。”唐恒也不装了,看着一手紧紧攥着自己衣领的司空靖安,嗤笑了一声,“有什么办法呢先帝看重唐家,你难道敢抗旨?”

“我不敢,”司空靖安抬起另一只手,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拳落在唐恒脸上,“但是打你,我有什么不敢的。”

司空靖安说着又是落下了好几拳,唐恒被他一拳掀翻在地,嘴里只是叫嚣着,“司空靖安你半点不如你大哥文人风骨,你除了打仗还会做什么?”

真是好笑,司空靖安蹲下身,拍了拍唐恒的脸,一巴掌落下,“你有病?我一个武将,要什么文人风骨?”

“我比不比得上我大哥,你又知道了?”他站起身,又是狠狠一脚踢在唐恒腿上,“从小你就对我没少耍阴招,他注重家族名声,一次次地拦着我,现在他死了,可没人再拦我,我告诉你,媛儿不可能嫁给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侯爷,叶大人与宁大人来访。”有下人来报。

司空靖安暼了眼地上的唐恒,觉得挺没意思的,“让他们进来吧,就当给他们看个笑话了。”

北冥弋疏与宁憬则看到司空靖安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回到了主位上,唐恒被拖到一边,来了几个府医给他随便包扎了几下。

两人突然到访,多有打扰,先是对着司空靖安行了个礼。

司空靖安也颔首打了个招呼,“二位前来,有何要事?”

宁憬则指了指一边鼻青脸肿的唐恒,“这是…唐大人?”

“对啊,多不小心,摔成这样,好惨。”司空靖安摇了摇头,看着唐恒的目光带着几分嘲讽。”

“侯府的门槛,旁人确是难以踏足,唐大人也真是不小心,被绊成了这样,”北冥弋疏脸上挂着笑,顺着司空靖安的话说道,“以后出门可要多注意了,可别摔在谁家门口就泼人家一盆脏水啊。”

唐恒也看清了堂上这几人的面目。

他知道太子殿下如今很是看重这两位,虽然官职不高,但受宠,唐恒不会因为被嘲讽了几句就冒犯这两位,看着北冥弋疏的眼神,他也不敢冒犯。

“唐大人这副样子走回去也难了,来人备车,从唐大人回府。”司空靖安招来下人,把唐恒送了回去。

唐恒心中也了然,叶疏与宁憬则是太子的人,既然他们对这一顿打选择视而不见,那太子也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

说到底,太子还是更加看重司空靖安。

备车送他回府,也算是给他体面了。

唐恒没说什么,也无力再多说什么,任由着下人把他抬上了车。

“让二位见笑了,两位随便坐。”司空靖安走下座来,“二位大人拜访寒舍,有何要事?”

“没什么大事,”北冥弋疏解释道,“我们兄弟二人新入京不久,对京中还不太熟悉,太子殿下让我们二人与各位大人走动走动,也好熟悉熟悉。”

“也是,来人,给二位大人上茶。”司空靖安的礼数很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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