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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夜半零时-> 1-1-05 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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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 北行
- “姑且一提，送葬人的任务不只是清理尸体，而且还要清除尸体变成的怪物。”袁丹青走在北行路上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啊？”薛末一时间好像愣住了，当前方的袁丹青回头投来疑惑的目光时，他才好像从梦中醒来一般跟上前者的脚步。
“为什么？不是所有尸体都会被送葬人清理掉吗？在西山应该不会有人不愿……嗯……进入山神的神殿吧。”薛末在知道西山的传统都是这送葬人组织一手缔造之后，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袁丹青看了眼搜魂器，这个小魔法器似乎也正如他指南针的外观，也有指引方向的功能：“话虽如此，难免会有一时间送葬人难以顾及的情况，比如在山路行走时不小心跌落，比如在狩猎时敌不过野兽。
“死掉太容易了，送葬人又太少，要是刚好死在一个偏远的野外，又刚好没有搜魂器发现他，产生怪物也是难免的事情吧。
“虽然这种情况也很稀少就是了——不过最近灵敏度调低了之后这种情况倒是变多了。”
突然，袁丹青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眯起眼看向刻在山上的石碑：“……快到了，西山第三大城市。”
“第三大城市？”薛末也看向那里，却什么都看不出来，那石碑上的文字就像是被风侵蚀了一样，已经辨识不清……很难想象袁丹青是怎么知道这写了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这个上面写了什么。”袁丹青打断了薛末的猜测：“是因为整个西山只有这个城市的名碑是被损坏了的。”
眼前的山路峰回路转，城市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哪怕是第三大城市，如今也如同其他任何一个城市一般萧索，一排排的房屋悬挂于两侧的陡崖上，却少见人的痕迹。
“这里……是有要处理的尸体吗？”薛末打量着这里……不过路上没看见袁丹青拿出那个搜魂器来着。
“不，只是走累了打算歇歇脚……尽管说起来可能不太好，不过老实说，因为大部分人都去打仗了，所以现在死在西山的人其实不那么多了。”袁丹青轻轻拍了拍薛末的头：“放松点吧，你现在也不要面对那些怪物，只要像我一样，到处举行一些传统的仪式就好。”
“说起来……”薛末回想起村长对这个男人的恭敬程度：“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只要跟别人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就会受到欢迎……这样子。”
“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啊……虽然我们提出留宿的要求只会对方大概也不会拒绝就是了，毕竟到时候他们还指望着我们给他们送葬……不过这种像是乞讨的行为也别指望能得到别人的好脸色就是了。”
袁丹青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数了数其中剩余的钱财……其实也不用数，看一眼就能知道个大概：“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无法接受这种行为啦……尊重是靠自己赢来的，而不是靠别人施舍的。”
“那……如果事情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那当然就可以去白嫖了啊。”袁丹青理直气壮地说：“能自给自足也就算了，都混得惨成那样了，混几口饭吃，想尽办法活下去也不是什么错吧。”
“啊这……”薛末对这形象的反差弄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突然，一声钟响从天空中传来，明明听起来是从远方传开，不过却感觉就在身边响起，声音大得震得人头疼。
袁丹青驻足朝声音的来源看去，那是一座高得难以想象的巨大高塔，比两侧高耸的山体还要高出一截，话虽如此，那座塔看起来却不像是个钟楼。
“是魔法器吗？”袁丹青嘴里嘟囔着，似乎这也没别的可能了，普通的钟按理来说应该做不出传播这么远还震耳欲聋的效果吧……
话说回来，声音明明这么响，周围的人却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是已经习惯了吗。
“那个……袁丹青前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一旁的薛末看袁丹青一直保持不动，忍不住问道。
“不，没事，只是在想这钟声是怎么发出来的……感觉像是魔”袁丹青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薛末露出诧异的表情：“钟声？什么钟声？”
“你没听见吗？”袁丹青又一次看向那座高塔，漆黑的塔身，好像连周围的光都能吸进去……不，这大概只是错觉，虽然那座塔确实黑得有些异常吧。
那么，现在分析情况：
已知，那处高塔能发出仅有自己能听到的钟声，基本可以确定是魔法器。
分析其选择目标的标准。
性别和年龄以及身高体重？不，看周围人的反应就可以知道，这显然不会是标准，不然周围能听到钟声的人就太多了，排除。
身份？据他所知，魔法器本身并没有判别一个人身份的能力，排除。
那么，是自己身上有什么标记或者物品吗？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猜测，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同于其他人的东西吗……
有，魔法器。
那么，分析结束，猜测：该钟楼有一魔法器，会自动检测有魔法波动的人或物品，并在检测到该波动之后，向拥有该魔法波动的人发出巨响。
袁丹青长呼一口气，回过神来，却发现眼前被一只手挡住了，还在左右摆动，好像是在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我没事。”袁丹青把手拨开，薛末收回手，看起来莫名的尴尬。
这魔法器的目的是什么？向来者发出警告吗？不，如果靠这就打算吓退来者的话，未免也太天真了……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是向这座城市的某位居民发出警告——警告有个不速之客来了。
“等一下我找个地方给你开个门，你回酒馆那去，过阵子我再接你回来。”袁丹青对薛末说：“等一下说不定会有危险。”
“……啊？”薛末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袁丹青的意思：“什么危险？”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一位身着黑袍的男人朝着他们走来，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见到这人，都纷纷让行……薛末看得出来，这些人不是因为恐惧才为其让行，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甚至可以说是狂热的敬仰。
薛末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面前走来的似乎是世界的救世主……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
“我觉得这位送葬人先生说的恐怕是我……看来我也许给他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那人露出了好像很苦恼的表情：“这可真是让人难过……据我所知，我们应该还是第一次见面来着，刚见面就对我抱有这样大的警戒心，看来我也许对来客还是招待不周吧。”
袁丹青仔细打量着来人，这人的真诚简直要溢出来了，让人不会怀疑他所说的任何话，其他所有人在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之后，恐怕都会为自己刚才还抱有警戒心感觉到抱歉吧。
“您似乎对我有了什么误解，事实上，因为招待之礼过于周全，以至于让我产生了惶恐之意。”袁丹青低下了头：“如果阁下以为在下是对您的招待表示不满，那还真是抱歉，在下绝无此意。”
“哦？”黑袍人扬起一边眉毛：“阁下来到城内后，似乎一直是在路上驻足，又何谈招待之礼啊？”
“毕竟一城之主亲自迎接，对我来说也是头一次。”袁丹青低下了头，好像摆出了恭敬的态度。
一旁的薛末听到这话，立马也低下了头，不过他随即却听到轻笑一声，抬起头，发现这城主正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看到这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他心中却有一种恐惧感攀上心头……
让人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