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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科幻小说 -> 机械芯世界-> 第十二章 雪夜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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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雪夜蝴蝶
- 小冰跳过新手教程，画面一转，她来到了一个宽广的空间，黑暗中繁星闪烁，犹如浩瀚宇宙。
只有一本厚厚的书悬浮在深空中，散发着明亮却温和的光。
黑色的书册布满银白色的纹路，书页不断翻飞，一个星星形状的发光体从书中蹦跶出来。
“不二门No.9111，您好，您现在拥有每日基础材料：外壳材料×1。快来创造属于你的机械荣耀吧。”
安瑟平稳的机械女声回荡在浩瀚空间中，伴随着她闪着光亮的星星模样，让整个空间更加寂寥。
一块井盖大小的纯白色材料出现在小冰的面前，在空中旋转出残影，尽管它这带闪携光的自转运动格外优美，但小冰却觉得有些头晕。
“砰！”什么花里胡哨的。
小冰一拳锤向这不知名的材料，没有如预想中锤了个窟窿，纯白色材料被力量牵扯延伸，紧紧包裹着小冰的拳头。
小冰皱着眉头将力气收回，已经变形的材料还维持着形状，好不滑稽。
看似坚硬如钢铁，却如橡皮泥和水混合揉开般柔软。
纯白。
映入小冰的眼眸。
她的意识有些飘忽。
大抵是劣冬刚过，空气还有些冷，像被雪水浸透的白袜。
小冰伸出手揉捏着这白色的面团，漫不经心的思索着。
她现在身处《机械探索者》，一个目的在于收集机械设计的联合国控平台。
设计出更高评分的机甲，站在更高的排名上。
然后，她就可以在不二门监狱吃上好的......
等等，不对劲。小冰苦恼。她真的只想混一混，养个老而已。她当初的选择是不是有问题啊。
为什么现在要费劲设计机甲啊。
唉，算了，懒得纠结，吃上饭比较要紧。
温雪入怀，冰粒浮肩。
初雪。
夏芷君皱着眉看着杨梵发来的消息，代号05巨章疫苗1042号受试者，大脑开发程度14%，一个刚刚从人类进化成为新人类的女孩，现在在星盾基地芯片生产工厂流水线上的工蜂，她竟然没能成功通过《机械探索者》的检测。
看来，《机械探索者》最初的要求比预想的还要高。
用掉她唯一的四代人偶美蒂芯片，竟然连一个测试也没能通过。
啧，没用的废物，就该被抹杀生物意识，改造成机甲异形——SS。
流水线上芯片随意躺倒、肆意舒坦。
杨梵意识放空地测试着这些小芯片，她喜欢这一刻。但是，手背上白银盾牌纹路发烫，杨梵垂下眼帘，女孩高高的颧骨在面无表情下有些冷酷凶狠。
她现在没有用了，也不知道夏芷君会怎样对她。但好在她人现在在曙光自身难保。
流水线上机械臂的声音吵闹。
她也该做出选择了，她想和哥哥一起活到晨星永昼。
成为别人手中没有思想的钝刀和成为护主的利刃，并不是个困难的选择。
困难的是，持刀的人想要的是哪一种。
机械臂按照预设弯折推进，芯片滚落进规定的区域。
霍恒我被小冰牵连，禁闭三日。
所以到底黑暗为什么会成为一种惩罚。
霍恒我的紫眸发着幽幽光亮，顺滑的黑紫长发紧贴娇小的身躯。
小冰这个时候会在干嘛呢。
——霍大小姐：在干嘛？
一条消息弹出，打断了小冰手里的动作。
——笨蛋小冰：制造机甲？大概
——霍大小姐：你？制造机甲？？？
——霍大小姐：你是谁？盗用AI人ID联合法判死刑。
——笨蛋小冰：......笨蛋。
——霍大小姐：身份审查，回答我的问题。你双亲的性别是？
——笨蛋小冰：......好的，霍警官。她们的性别是女、女。
——霍大小姐：你的身份ID后六位是？
——笨蛋小冰：000001
——霍大小姐：你植入的芯片是?
——笨蛋小冰：齐物东方·测试版
——霍大小姐：你离开星盾时有没有想过带我一起？
——笨蛋小冰：......
——笨蛋小冰：这不重要了。
小冰还准备应付霍恒我的审问，等了很久却发现对面没有讯息传来。
叹了口气，小冰揉捏着手上的变形材料，思考第一款机甲该设计成什么模样。
霍恒我讨厌这个回答。也讨厌总是想要追逐小冰的自己。
就像雏鸟一般，弱小又盲目。
她瞪大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片，霍恒我并不畏惧黑暗，向来没怕过。
她竖起耳朵使劲听，什么也听不到。
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身上的微微寒意。
她再次感受到小冰要离开她的失控感。
眼中的紫光在黑暗中流转，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笼罩在她心头的恐惧愈发强烈。
人类向往光明，这真是奇怪的道理，像被植入的潜意识。
一直待在黑暗里的人，也会向往光明吗。
那年劣冬，霍恒我还是个提不起重剑的待定实验体，小冰捧着夜球灯来到她身边，夜球灯粗糙的仿照月球的纹路，有种画蛇添足的丑陋，小冰对她讲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万丈深渊之下，谁说，不会是漫天星海呢。
雪落深隙，星坠深谷。
等待和希望，这两个词就涵盖了人类的全部智慧。
说来好笑，生死、光阴、离合，她偏要勉强。
夜球灯滚落在雪地里，留下浅浅一道痕，很快再次被雪覆盖。
霍恒我不爽，痕迹凭什么这样轻易消失，狠狠将小冰刚捡回来的夜球灯摔落。
“哈哈哈。”小冰恣意笑起来。
霍恒我回头怒视，却没看到嘲笑。
笑得爽朗。
小冰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伸出稚嫩的双手，朝地下抓了两把雪，将平坦的积雪长廊的美感摧毁，手印留在雪中，只能依稀分辨是个掌印，丑的像被狗啃过。
“哈。”
“哈哈哈。”
霍恒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终于疯了？”一个黑发红眼的男孩站在两个女孩身后不远处怪异地看着她们动作。
霍恒我和小冰相视一笑。
雪夜开怀，风流快活。
男孩不懂，看着两人大笑便也跟着高兴。
空荡的无边黑暗中，耳边的笑声渐远。
滴！一条意外的讯息传来。
——笨蛋小冰：坐标发你了，帮我回家看看两个孩子，我联系不上。
——霍大小姐：两个？又捡？
——笨蛋小冰：嘤嘤嘤。
霍恒我轻笑，看着最后一条消息愣了会儿神，起身破开禁闭室的墙。
砖块四散躺倒，血液顺着手蔓延。
是夜。
有光射进黑暗，娇小的身躯站在废墟之中，发尾被狂风卷起，破旧的屋舍被霓虹吞噬，警报声被落在黑暗中，霍恒我朝坐标走去。
曙光警卫局一片慌乱。
“季大警官，公务这么繁忙啊，凌晨2点了还要我们季副局长亲自出任务。”季颂今无奈地一边整理衬衫，一边走到茶几兑了被温开水朝床这边走来，还回应着女人的打趣。
“当初放9111进来的警卫队队长叛逃了。”方若望倚着床头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男人忙来忙去，接过水抿了一口，说道：
“那你，快去快回？”
季颂今低头轻吻。
小冰躺在床上玩《机械探索者》，对面的床上空无一人，有月光透过狭小的窗子照在床铺上。
东方既白坐在桌前，低着头为残缺了半边翅膀的冰珀蓝蝶修补着，齐刘海遮挡住他人探究美人眼眸的视线，只有藏着海妖的镜子立在女人面前的架子上，映照着。
“它少了一半的翅膀，折了一个触角，还断了两只脚，就算你帮它修复好翅膀，就算它能重新飞起来，它也活不了几天了。”镜中的男人怨怼着，吃醋着女人将目光离开他太久。
树叶、花瓣、还是羽毛......
“朝来，你说，该选择哪种材料来做它的新翅膀？”玫红弯唇，苍白的手，捏着枝梗悠悠转动，把玩着树叶。
男人故作幽怨的神态还未来得及收起，便认真答道：“上翼用羽毛，下翼用沥干的树叶。这样轻重正好。”与刚刚说做这样的事没意义的模样，判若两人。
东方既白比照着蝴蝶另一半翅膀修剪着树叶，呼吸轻浅。
朝来讨厌他的东方小姐将这样的目光投放在虫子身上，这没意义的短暂生命上。
天微亮，雪欲停。东方既白双手捧着被她修复好的蝴蝶，将它向空中抛起。
款款、翩翩，春飞去。
发丝飞扬，那常常充满神性悲悯的金色竖眸，在抬头映入蝴蝶光影那一瞬，又会是什么模样。
普兰珠光，幽梦中双翅轻振，停留在谁的发间。
那腐烂虫子里开出的花，在被雪打湿后坠落到湿漉漉的地上后，死为亡，生亦忘。
“朝来，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