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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不期光临-> 第七章 李蜇出事故的水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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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李蜇出事故的水库在哪里？
- 元朗破天荒的没有出席的第二天的季度财报会。距离会议开始五分钟，所有参会人员都已经入座就绪，按照以往的惯例，元朗都会提前五分钟进入会场，老员工都知道他的习性，基本上会议开始的前几分钟所有人就会进入屏声敛气的静默状态。
到了定好的开会时间，元朗还是没有出现，有几个员工已经开始交头接耳。高静征询了一下杨爽的意见，杨爽坚持要等元朗出现再开始会议。
会议开始十分钟后，大家等来的不是元朗，而是出差在外的杨成。杨成匆匆忙忙推门进来，所有人吃了一惊，杨爽正低头看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听到高静和杨成打招呼，她才抬起头，看到是杨成，她显然也很吃惊。
“我替元总道个歉，原本这个会议是他主持，他临时有事儿，只好我赶回来。好，我们现在开始吧。”
他朝杨爽点头示意，这种会议他知道都是杨爽主持并统筹。杨爽知道这种场合并不适合追问为什么元朗没有出席会议，她面无表情地和杨成对视了一秒，不动声色地开始了这个重要的会议。
在分部门汇报的过程中，杨爽给元朗发了条微信：怎么回事儿，人呢？今天什么会儿你不知道吗。
过了许久，元朗才简短回复了微信：你们在，我放心。杨爽知道“你们”是指她和杨成。
她回复了一句：人在哪儿？外加一个无语的表情。元朗没有再给她回复任何消息。
消息发送完，她心神不安地一再确认元朗有没有回复。会议结束，她到自己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给元朗拨打电话，电话一直提示通话中。她抱着胳膊在办公室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转了几圈，她终于拿起手机去了杨成的办公室。
杨爽敲门的声音很急促，没等杨成回复，她已经推门而入了。杨成办公桌前还放着他的小行李箱，他是从机场直奔回来的。杨成正给公司的技术部副总交代这批新上市产品的几个卖点，看到进来的杨爽，杨成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后，继续和技术部副总聊刚才中断的内容，杨爽不客气地坐在了谈客区的沙发上。
杨爽落座后，杨成和技术部副总的交流大约一分钟后就结束了，杨爽不是技术出身，但是她听得出来杨成给技术部交代的内容，以往都是元朗的工作范畴，技术部的副总年纪轻轻头发快掉光了，脑袋中间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稀稀疏疏，颜色也是焦糖色，整个人像是从动画片走出来一样，每次见到这个人和元朗沟通工作上的事儿，杨爽就忍不住想发笑。这个人是个工作狂，人情世故也不太通，话也很少，除了工作上的交集，他见到杨爽也就是点点头，偶尔电梯或者其它公共场合见到，他也就是点点头。
和杨成谈完工作上的内容，他就像没看到杨爽一样，径直从办公室出去了。这个人虽然一副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杨爽却很喜欢他，这个人脑子里只有工作，每次在公司餐厅吃饭的时候，他只要是看到元朗，绝对会跑过去和元朗坐一起，为的就是能利用吃饭时间和元朗探讨产品研发技术上的东西。一般员工都怕老板，吃饭时对元朗躲得远远的，只有这个人没有什么人际边界感，只要遇到元朗他就会黏过去。元朗很喜欢这样的技术人，之前还和杨成说打算今年给他升职。
元朗与前女友刚分手的时候，公司单身女职工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恨不能开香槟庆祝，也难怪，年轻，名校，事业有成，英俊挺拔，任何一个标签拿出来都是京都女性择偶的良配。有心的女性还专门做了一份“总裁攻略”，攻略里面涵盖元朗的兴趣爱好、出入场合、前女友特点，其中一项swot分析可谓是用心良苦，杨爽也见过这份攻略，甚至可以说用心研究过，有一次，她趁工作机会还针对攻略的一条问过元朗。
“为什么不喜欢文科女生？”她记得元朗当时被她这个问题问的愣了半晌后，才反问她听谁说的他不喜欢文科女生。
刚读大学的时候，年轻气盛的元朗参加一次科技竞赛，拿了一等奖的他口无遮拦说，女生在理工科上不具有优势，结果被以讹传讹穿成了：工科男攻击文科女生太矫揉造作，在论坛上就演绎成了理工直男歧视文科女生。有一段时间，元朗室友嘲弄他说，他脸上就差写着看不上文科女生了。
创业以来，凡是元朗面试进来的员工十有八九都是男性，为数不多的女性基本上都是理工科专业毕业，而且是很优秀的那种。《总裁攻略》里元朗位数不多的weak项竟然是：歧视看不上文科女生。
元朗也没想到，多年过去了，非文科女生演绎成了元朗在择偶上的标准。
攻略做的再全备也仅仅属于纸上谈兵，按照攻略，正儿八经追求总裁的女职员却屡屡碰壁，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这个技术副总阴魂不散地缠着元朗，其它女性即便有制造邂逅的机会，只要有他在，她们多数情况下也和元朗说不上几句话。从替元朗遮挡烂桃花这一点而言，杨爽还是挺感激这位技术副总的。
“我就算着，你该来了。喏，咖啡。”杨成将加奶加糖的咖啡推到杨爽面前，咖啡香气十足，杨爽承认杨成冲调的咖啡是她在公司最喜欢的咖啡。当然，杨成是做过功课的，他去过她经常光顾的一家精品咖啡店——只有重度烘焙的阿拉比卡豆，研磨成极细粉才能冲调成杨爽喜欢的这种独特味道。
杨爽端起咖啡杯，直冲脑门的香味，平复了她几分刚才的焦躁。杨成抿着嘴笑，他知道杨爽在享受咖啡带给她的愉悦，这正是他想看到的。杨爽迷醉咖啡，他着迷眼前的人。
“你不是应该明天回来吗？元朗叫你提前回来的，他人呢？”
“是，他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赶在今天的会议前回京都。至于他在哪儿，他没说，我猜测应该是在医院。”
“医院，他病了？”
“不是他病了，电话里我听有人叫他——说病人醒了。我猜想，他应该是在医院看顾病人。这只是我猜测的。”
杨爽端起咖啡若有所思的轻轻喝了一小口，咖啡杯的边缘已经留下了玫红色的口红唇印。她脑子迅速过了一遍《总裁攻略》里面的家族谱系图，元朗的父母都在南方的城市工作，有一个成家的姐姐在父母身边，一个哥哥在日本定居了，元朗从小跟着当老师的爷爷长大，他爷爷前几年已经去世，那么，他在医院看顾的是谁呢。不管是什么人，这个人肯定很重要，医院的全职护工肯定比他专业得多，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撇下公司的季度高管会议，亲自去看顾生病的病人，多少有些大材小用。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杨成摇了摇头。
“你没问？还是他没说？”
“我问了，他没说。”
“他以前从来没这样过，我认识他以来，他事事以工作第一。你没问问他在医院干什么？”杨爽想说的是，杨成不可能不问元朗在医院照顾的是谁。
“这是他的私事儿，我不好打听。我还以为你刚才给他打电话了，能给我透露更多消息呢。”
“我——”杨爽欲言又止，她不想说她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接通。
“行了，我去忙了，谢谢你的咖啡。”
“中午一起吃饭吧。旁边我看新开了一家粤菜馆，我记得你喜欢喝汤。”
“算了，改天吧，今天一堆数据要审。”杨爽放下咖啡杯，起身准备回办公室。
“等一下。”杨成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他打开盒子后，走近杨爽身边，将盒子转给杨爽看。
“给你带的，我听她们在茶水间说今年特别流行这个南珠。我觉得这个颜色适合你。”
首饰盒里是一串珍珠项链，珠子不是很大，却很圆润，柔和的光亮映衬着咖色的首饰盒，整个项链显得高级感十足，杨爽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盒子里的珍珠，她知道杨成选礼物是用了心的。
女人在首饰面前很少不动心，尤其是自己喜欢的首饰，杨爽睫毛抖了抖，她接过首饰盒，用从不做美甲的细长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颗颗珍珠，不由的感喟了一句：真漂亮。
杨爽穿着简约款式的套装，精美的布料和合体的剪裁让她永远显得那么干练优雅，深色的绸缎衬衣前露着白皙的脖颈，杨成能想象到这串珠子挂在她胸前时的样子。
欣赏完珍珠，杨爽合上了首饰盒，推给了杨成。“你要把这习惯保持到什么时候？你不觉得尴尬，我可觉得。”
“被拒的人乐在其中，拒绝的人怎么可以尴尬。真不要？”
杨爽一如既往，坚决地摇了摇头后，什么也没说打算离开。
“我可是用心挑选了很久，不像某些人，只会在员工入职周年的时候才出于员工关怀表示一下。”杨成冲着杨爽的背影说。
公司企业文化中有一条，每年高管层的入职周年，总裁都会给准备一份礼物，杨爽是高管层中唯一的一位女性，四年了，元朗也只有会在她入职周年的那天送她礼物，她知道礼物都是高静准备的，连贺卡都是高静手写的，只是末尾盖了元朗的签名章。
第一年是枚茶花形状的胸针，第二年是耳环，第三年是套衣服，第四年是手表，所有的礼物都价值相当，也和她在公司的职级匹配，礼物处处彰显着高静的审美喜好。她猜想，除了第一年的礼物元朗知道是什么，估计后面三年的礼物是什么他都不知道，确切的说不是她估计的，是她求证过的。
她戴手表的时候，有一次谎称手表有了划痕，问元朗知不知道哪里有换配件的。结果元朗说他只对男士手表有研究，女士手表不太了解。
即便如此，杨爽还是将这四件礼物视若珍宝，即便不经常配搭，也放在梳妆台的最醒目处。她每次看到这些礼物，就安慰自己——即便是自欺欺人，也胜过没有的好。
看着杨爽离开的背影，杨成重新审视了一下手中的首饰盒，自言自语了一句“也好，我先替你暂时保管着。”他走到保险柜前，用指纹打开黑色的保险柜，柜子的第一层，层层叠叠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首饰盒和礼物盒，长条形的，方形的，圆形的，扁的，高的，究竟有多少个，一眼望去难以尽数。杨成把手中的首饰盒找了个空位置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