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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孤啸-> 第三十四章 相遇离别 寻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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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相遇离别 寻解之人
- “关于以前的事情，你很少提到。”
古天成起身倒了杯店内免费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撞过大壮探出来的半个身子，向着门外走去。天已大亮，清晨的行人还很少，古天成向着空旷的地方踱着步，直到一片田埂前，平整的空地和起伏的田地划了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我的以前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不过见到的事情不少，因为规则，我不能讲给你更多。”
“包括那位长者？”
“或许有一天走出这里...。”
“那我们不是笼中的鸟雀？”
“那要看你要的是什么。”
她总有天马行空的想法，和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古天成羡慕她这样的人，她远比自己来的自由，却走得更加坚定。古天成虽是规则里的人，反而走得摇摇晃晃，疲惫不堪。
“他们已经知道了是你！”秦岚倒是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
“这不意外，虽然通道断了，但他们依然能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古天成没有等秦岚回话，“她已经恢复，你该离开了。”
她虽是善于破坏规则的人，但投影这样的力量想必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你就不想知道我在哪里？”
“我会知道的。”古天成顿了顿，“不会太久。”
秦岚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沉默着站了许久，有些许的微风吹过，在晨光的间隙里，给了古天成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好久不见！”
古天成微微发抖，转眼又变得安心。
“我也想你。”
在这样的阳光下，这样的风里，拥着想念的人，或许便是最美好的事情，这里的时间很慢，慢到古天成不想放手，这里的时间又很快，和这次见面一样短暂。
“我走了。”
她还是那么干脆，话音未落便软了下去，清晨的阳光柔和，田野却有一丝丝冷意，古天成将秦岚放回车里，招呼大壮又开始出发。
这次换古天成开车，因为不算着急，车辆便慢慢悠悠，大壮有些累坏了，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不过很快就打起了鼾，直到临近中午，一阵猛烈地撞击将他惊醒。大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副驾驶的车门已经不见了，和自己同在后座的小胖子哭哭啼啼，大壮的专业素养还是有的，观察和行动都在一瞬间完成，车还没停稳，大壮带着小胖子已经跳车滚下了路旁的矮地。
古天成倒是淡定地下了车，望向马路那头戒备的秦岚。
“我们不是敌人。”
秦岚的眼神还有些迷惘，直到她看见了哭哭啼啼的小胖子，眼神瞬间坚定了起来，起手就是一记魂掌向着大壮打去，可能是还不熟练，魂掌极不凝练，被大壮随手一拳就打散开来，至于趁机近身的秦岚，则被大壮一把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什么情况？”看来大壮对自己的轻易得手很是不解。
秦岚倒是反抗地激烈，直到被大壮戴上了特制的手铐。古天成背起了小胖子，哭着的秦山才恢复了些，看到秦山无恙，秦岚终是安静了下来。
“你们是谁？”
这大抵也是大壮心里的疑惑，虽然自己得到机会制服了一直想制服的人，不过怎么回味，这都没有该有的成就感，大壮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有点受虐的癖好了。
“特机部队，我们是秦海的朋友。”
“特机？秦海？”
看来秦岚对自己的这位弟弟很不了解，也可能是时间太长，她还没足够的机会知晓所有。
“国远国义两位伯父都在特机的基地里。”
听到熟悉的名字，秦岚倒是安定了许多，古天成没有再打扰，看着她陷入深深的回忆。古天成倒是不算着急，原地颠着小胖子，让他渐渐沉睡了过去，受累的古天成这才把他放回车里。
再一次启程，车门砰砰作响，这次是大壮开车，时不时地望向车门，虽然平时李江开车很狂野，但不妨碍他此时的心疼。古天成坐在副驾驶，一只手拎着车门，手臂已经有些发酸。秦岚被解开了手铐，和小胖子一样睡了过去，这是一段无趣又疲累的旅程，在这不安的颠簸中睡着，可能便是最好的安排。
古天成换了一只手，“还有多远？”
“快了。”
这是古天成最不喜欢的答案，“你是一个合格的饭店老板。”
大壮心想着车门，没有把古天成的调笑放在心上。有的距离很长，对有些人却很短，古天成没来由地叹了口气，戴林这么长时间没出现，想必又把他当成了一个合格的诱饵。古天成突然想起了和他的对话，一个敌人，一个朋友，父母的师长，罪恶的源头，他叫帆，随风摇摆的那种帆。
“任繁翊？”这是古天成第一次见他，也是古天成见到的第一个人，帆是他的昵称，他不太喜欢用他以前的名字，只是对于古天成来说，本来的名字才是真实的符号。
“按辈分你该叫我师公。”
“我以为你不在乎这些。”
“本来是不在乎。”他甩了甩头发，露出一张完美的帅脸，当然他本来就很帅，也很有才华，“但这么多年过去，我又开始在乎了。”
“在乎了还是怀念了？”
“也可能是吃撑了。”
古天成对他的坦白没有什么感觉，他很了解他，就想他了解自己一样。
“他就没有什么话带给我？”古天成没什么好奇心，只是任繁翊很无聊。
“他们像什么？”古天成看着远处的星星点点，反问道。
“像星辰，又像蚂蚁。”
古天成向前走了两步，被任师公堵了回来。
“就只有这个问题？”
“这是我的问题。”
任师公看着这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能相信他刚刚套路了自己。
“怎么进去？”
古天成皱了皱眉头，他虽然打过的交道不多，但他懂得不少。
“你想做什么？”
“我后悔了。”
师公足够坦率，古天成有点欣赏他了。只是很多问题自己还没有答案，所以他的后悔并不关自己的事。
古天成直接动手，举手一握师公瞬间消失，随后一跺脚便离开了这里，不多时任繁翊又回来了，在这里的花花草草这里敲敲那里看看，多次折腾也没有找到门窍。
“神明的眼里只有蝼蚁。”他喃喃自语。
……
再见到他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古天成却不大愿意再回忆，胳膊已经有些发疼，甚至有些麻木。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晚上，这条国道的灯很少，依稀只能看到灯光远处影影绰绰的灌木草丛，眨眼间翻到车后去了，灯光跳在上面，忽远忽近。
古天成摸到了一根绳子，大喜，颤颤巍巍地吧车门绑在了大腿上，终于腾出了两只手抹了一把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车子突然间便转进了一个大门，门口有守卫的哨岗，里面却很空旷，除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办公楼里面依稀有人影，远处便是漆黑一片，车子并没有在办公楼停下，而是一头扎进了大楼后面的黑暗，爬在了蜿蜒的山道上。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古天成迷迷糊糊中依稀能察觉到大腿和绳子摩擦的疼痛时，车子一个急刹终于停了下来。
走下车的古天成不像汽车人，像天残地缺，一瘸一拐。
眼前的平房很高大，里面的灯也亮，没有入眠的人也多，秦伯一家老小自然有他们的重逢、担心与忧乐，古天成自然是格格不入的。他和老戴坐在一起，想抽烟了。
“你就留在这里训练吧。”戴林把烟摁灭了，有点惴惴不安。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
“他说不用。”
“他在这里？”
“没有。”
“那首长你这里不是纸糊的一样？”古天成毫不客气表达了自己的鄙夷。
古天成的鄙夷来得快，报应也来得快，有人偷袭，一把把自己摁到了墙上，至少意境的实力。
当然单纯的意境还奈何不了古天成，古天成魂力撑开，两人之间的爆裂符便瞬间炸开，来人被掀开撞在了另一面墙上，两败俱伤的打法古天成自然也不好受，不过好在魂力抵消了一部分。古天成本来受伤未愈，此时有点雪上加霜。抬起头才看到来人的模样，年纪和戴林老头差不多，个子稍高也更瘦削，挣扎片刻猛力一撑一股的气息弥漫开来，古天成又感觉到了熟悉的压力。
“够了！”戴首长眨眼间便到了老头的前面，一指点在眉心，老头涨红的脸这才恢复了少许。
“老许脾气火爆，见不得你们年轻人嚣张跋扈。”
古天成对自己嚣张的定义不以为然，实在是戴林老头的阴险算计太无耻了些，自然也不满意他这样的说情。
古天成没有回话，老许却是不吐不快，老许除了出手那下不太地道外，坐行都是几十年军人的标准姿势，看得出是个极严苛的人。
“你的实力很不错，放在部队里也是最顶尖的。”老许似乎平静了些，古天成等着他的转折。
“不过，如此贬低自己的队伍，这里不适合你！”
“古天成！”
“到！”古天成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心想今晚睡个安稳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宣布！……”
“许民！”戴林老头大喝了一声，把古天成吓了一跳。“此次燕鱼行动天成已经受了重伤！”
许老头欲言又止，本来白了脸似乎又憋的通红。戴林朝着许民伸出手悬在空中半天，老许这才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个钢制的小盒子。
“老许是这片营区的负责人，按照职位是你的上级。”戴林老头转身按着古天成坐下，把铁盒递给了古天成，“这是疗伤的特效药，每个营区每年也只能分到一粒。”
古天成对两个老头的双簧的本领很是赞赏，古天成忍着以下犯上的冲动，接过了铁盒。
“你们和‘帆’……多久了？”
“我们！”
戴林老头倒是不厌其烦地纠正，他是普通人眼里的至高者，他的挣扎总会与众不同些。
“我们，多久了。”古天成吞下了药，骨头间有些酥痒，本来昏昏沉沉的精神好了许多。
“很久。”
帆会帮许营长搭接‘容诸’才是古天成最在意的事情，这不是他的作风，当然他也没什么正经作风。这是一个很隐秘的话题，戴林是很模糊的回答，他更在意别的事情。
“秦岚告诉你的？她？……”
看来大壮已经汇报了一切，戴首长有所猜测却无法肯定。
“许营长和容诸的情况，便是秦岚的情况。”
古天成回答地很干脆，不算错，当然也不算对。
“我想见他！”
戴林皱了皱眉头，古天成的要求在他的权利之外。
“虽然看在攀甲的关系上，我不会追究你的秘密，但并不代表更高的人不在乎。”
古天成知道戴首长的好意，对未知抱有敬畏是很多生命的生存之道，古天成不否认这种智慧，只是他大概是有些疲倦了，有些志气和勇气消磨在了在生命的琐碎里，像是锉刀上密密麻麻重复排列着的凸起，将一个顽石重复着打磨成了自己的纹路，于是这个顽石大概也不那么有意思了。
“在他们眼里，这个世界没有秘密。”
戴林老头似乎苍老了许多，半晌。
“那还有意义吗？”
“我们是找答案的人，答案没有找到，自然还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