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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录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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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到琴的答复之后,我满意地笑了笑,便起身上楼去了。琴说她会考虑,证明有戏。

在此先声明一下,关于我对琴所说的癔症,大部分内容进行了添油加醋,我称其为“艺术的美化”。当然这么做确实有些卑鄙了,虽然我之前有癔症确实不假,但是那都是上小学之后的事情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困扰我的癔症早就不再发作了,虽然心理医生仍然提醒我不要受到过度的精神和感官上的刺激,但是这么多年看恐怖片的经历早就让我对“恐惧”这种情感变得十分麻木了。至于我为什么要跟琴描绘成那样,多半是利用了琴性格当中掺杂的母爱和同情心,虽然这么做确实不够道德但是这是让琴和我一起调查的唯一途径了。

我摇醒了朱迪,我们二人和琴共进早餐之后琴就带着肖离开了。朱迪吃完早餐逗留了一会也离开了,说是要赶在晚饭之前回到城里。“下周见,小伙子。”朱迪装作成熟女性的样子向我抛了个飞吻,我则是挥了挥手回应她。

愉快且短暂的周末就这样结束了,整个周末都有两位美丽的女孩子陪伴,突然又恢复成孤独一人难免有些不适应,望着冷清下来的房间,我突然觉得有些孤独和悲伤。为了打消这种念头,我回到房间坐到了电脑桌前,果然没一会工夫我便沉浸在屏幕里的厮杀中了。

肖请求他的姐姐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来我这里玩XBOX,琴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但是约定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回家。自此之后,肖每天早上都来我家里玩XBOX,为了不让他打扰我的清梦,我教给了他XBOX的使用方法,肖很快便上手了,小孩子对于这种东西总是学的很快。每晚睡觉前我都会把花园的玻璃门虚掩上,以便让肖早上拉开门就能进来,同时外人看上去也不会觉得门是开着的,虽然我知道这大概率是没有必要的,这个镇子上的人都很善良淳朴,但是万一有小动物什么的进来也很麻烦,我可不想转天早上一下楼看见满屋的狼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我每天都会在晚饭后找汤普森先生在门廊上的小桌上小酌一杯,或者在琴门口的台阶上和琴谈一谈大学和学校里的八卦新闻。这天正如以往一样,我两个手肘撑在身后的台阶上,半躺般地坐在草地上,琴从房间里端出了一杯凉茶。“饭后喝点凉茶总是有点好处的。”这是她每天总会喋喋不休的一句话。

“谢谢。”我坐起身,一只手接过凉茶,一只手将手机的摄像头对着琴。

“嘿!琴!”电话里传来朱迪富有活力的声音。“我昨天给你发的那条视频看到了吗?”我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交换了联系方式,大概是我去汤普森先生家里的那段时间。

“当然!那可真有意思!”琴微笑着回应。

“是吧是吧,我跟你说......”听着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聊着天,我望着草坪上昏黄的地灯渐渐出了神,她们两个有时突然用我听不见的声音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对了琴,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能放映那种老式录像带的地方吗?”我想起家里的那卷录像带还躺在我的书架上,不由得问起了琴。

琴托着脑袋想了一下,“这种老物件大概只有圣彼得先生那里还有收藏,或许哪天你可以去城里看看。”

看来有必要亲自去城里一趟了,我心中暗自打算。当天色完全昏暗了下来,我告别了琴,朱迪依依不舍地和琴说着再见,好像两人刚刚经历了什么死别。回家的路上,我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朱迪。

“你说的是那家古董店吗?”朱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知道?”

“当然,毕竟在那种繁华的地方开一家古董店再显眼不过了。”朱迪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回忆。

次日,我起的很早,为了能赶在进城的第一班公交发车前坐上车,在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摇摇晃晃后,我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念头下了车。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减轻了不少,我咽了口唾沫,试图缓解涌上喉咙的呕吐感。顺着朱迪给我的地址,我终于找到了那家古董店。古董店很大,开在街角转角的位置,与两侧现代化的店面相比可以说是显得十分破旧,但是又仿佛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它的狼藉般开在最显眼的地方。古董店还没有开门,我透过门的玻璃向里望了望,或许是因为灰尘太多的缘故我什么都看不清。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顺便在汉堡王买了份早餐犒劳早起的自己,我一边蹲在马路崖子上一边看着渐渐醒来的城市和街道,现在已经七点多了,街道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西装革履的行人也忙碌地走在人行道上。许久没有进城的我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不禁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出了神。

“来买东西吗?”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转身站了起来,看见了一个苍老的仿佛要老死的老头站在我面前,我从未见过这么老的人,他驮着背,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从镜框的上沿望向我,给人一种很粗鲁的感觉。

“额......是的。”

“哼。”那个老头不屑地哼了一声,大概也把我当作那些整日游手好闲只看不买的年轻人。他慢吞吞地开了门,看得我心里毛燥燥的。

“进来吧。”

当他拉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不禁咳嗽了两声,扇了扇眼前飞扬的尘土,他撇了我一眼,又发出了那种不屑的声音,我怀疑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冒犯到了他。等他依旧慢吞吞地打开了店里的灯,冷冷地说:“需要什么自己选吧。”

我实在不想和这个老头有过多的接触,于是便在地上垃圾堆一样的东西里找了起来,和这家店一样地上的包括架子上的古董一样布满了灰尘,我甚至觉得这个人从来不会打扫它们。找了一会我便放弃了,不单单是因为地上的东西杂乱无章,而且我实在不愿意在这家店里多待一秒钟,索性我便走到前台问起了坐在一堆旧报纸当中的老人。

“您是圣彼得先生吧。”我赔笑着问。

那个老头从报纸后面探出头来,我瞥了一眼那张报纸,是三年前的。

“怎么了?”

“那个......”我把后面背着的包放到桌子上,从里面掏出了那个铁盒子。“有没有什么可以放映这个的东西,我想现在看看这里面的内容,”我顿了顿“钱不是问题。”我补充到。

圣彼得看了一眼那卷录像带,“跟我来吧。”

我一听,果然有戏。不禁喜出望外,但是我并没有将喜悦流露出来,而是默默地跟着圣彼得走进了后面的屋子。屋子没开灯,格外地黑,就当我以为圣彼得是个老男同把我骗到这里要对我图谋不轨的时候,他朝我伸出了手。“录像带。”

我愣了几秒,随后将手里的带子给了他。

他一阵鼓捣,几分钟之后我听到了机器运作的声音,接着机器打出一束光到一睹墙壁上,这也让我看清了房间的全貌,偌大的房间跟屋外不同,这里什么都没有,仅放着房间中央的那台正在运作的机器和一张椅子。

“看吧。”圣彼得先生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间的门。

我全神贯注在录像带的内容上。一开始是好长一段时间的黑屏,长到我几乎想快进,但是我又怕遗漏了什么细节,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看。在长达近五分钟的黑屏后,终于屏幕上映出了一行字:1957.3.20,拍摄于宾夕法尼亚州。

屏幕闪动着,接着弹出了一张黑白照片,是一些工人在黑暗的森林里挖到了什么,一位工人脚下不稳掉进了一个坑里,他的工友正尽力把他拉出来。

第二张图片闪了出来,被拉上来的工人瘫坐在地上,他身旁的工友们正叉着腰看着坑中的东西,那是一口黑色的棺材,上面满是泥土和草屑。

第三张图片,工人们试图打开那口巨大的棺材,工人们下到坑底我才看出那口棺材有多么的巨大,大概有两个成年人长,近两米宽。工人们甚至动用了撬棍,从距离摄像机距离最近的那个戴着眼镜的工人吃力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个棺材板十分沉重。

第四张图片,棺材打开,里面是一个高大的西装革履的男人,甚至戴着老式的法式圆帽。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并没有腐朽成一堆枯骨,而是犹如泡在福尔马林里一般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色,还有些浮肿,男人的五官都比正常人要大上许多,表情有些狰狞。

第五章图片,是对棺中男人的面部特写,男人的仿佛一张人皮硅胶面具一般已经分不出脖子与下巴上的皮肤界限,脸上满是血渍,最诡异的是男人睁着眼,他的眼球完全是黑色的。男人面无表情,但是他那双眼睛给人感觉很不舒服,即使隔着屏幕,我也感觉到毛骨悚然。

从第六张图片开始,画面变得诡异起来,我甚至开始怀疑起照片的真实性。

往后的三张照片都是拍的鹿和一些其他的动物,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就如同《生化危机》系列里那些受到病毒感染的动物们一样,有着可怖的面容,正对着摄像机的那匹鹿角异常的巨大,身体已经开始腐烂,隔着屏幕我仿佛都能闻到它身上那令人作呕的腐烂的味道,那是死亡的味道,不,那是不属于世间的味道,甚至不属于死亡。鹿的眼睛已呈现出尸体般浑浊的白色,顺着它的脖颈是一张开裂的嘴,一直开裂到它的腹部,肠子顺着腹部的裂口流了出来拖在地上,但是那些鹿似乎没有受到这种影响,那些裂口处布满了外翻的獠牙,一直延伸到腹部的裂口,我甚至能看清那些鹿暴露在空气中的内脏以及食道。不单单是鹿,其他的生物也是如此,有的我甚至看不出它原来的物种,是兔子,还是老鼠?无论是什么,它们都有些大的过头了。

即使是能面无表情看完《电锯惊魂》的我,看到如此栩栩如生的照片一种恶心感瞬间涌了上来,刚下车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再度袭来,只不过这次要更严重,我冲出房间,对着街道上的垃圾箱呕吐了起来,一旁的路人见状纷纷绕开我,在他们眼里我可能只是一个宿醉的醉鬼,但他们永远想不到我刚刚见证了怎样可怖的一幕。

我擦了擦嘴,回到了房间,强忍着恶心继续看了下去。

往后的几张照片是工人们正在逃跑时的照片,照片可能因为拍摄者晃动幅度非常大的原因十分不清晰,但依然能依稀分辨出那些恶魔的造物正在用它们尖锐的角刺穿那些落在身后的工人们的身体。

下一张照片是在一颗树干后拍的,工人们拿起了砍树用的斧头与电锯,有的甚至拿着铲子和撬棍试图杀死那些怪物,那匹用角刺穿工人的鹿在数名工人的围剿下发出痛苦的嚎叫,虽然没有声音,但是那匹鹿的动作至少让我能看出来它很痛苦。

往后的几张照片拍摄的都是工人被不知名生物的爪子洞穿,或者是工人们将怪物按在地上试图用电锯杀死。

突然,一名正在肢解那些怪物的工人的同伴指着远处一名拿着斧子的工人的身后,即使他没有转过头我也可以想象出他是多么的惊恐,提醒着他的同伴。站在那名拿着斧子工人身后的是棺材里的那个男人。

下一张照片,那个男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像撕面包一样将那名工人的头活生生扯了下来,动脉喷出的血液将男人的上半身染的血红。

下一张,那个男人手中拿着那名工人的头,身后是成群结队的扭曲可怖的生物,那名男人脸上露出了恐怖片中杀人魔一般的笑容。

录像带到这里就结束了,往后都是黑屏,直到机器读完最后一段带子停了下来,我才意识到已经放完了。

我想告诉朱迪,想告诉琴录像带里的内容,可我掏出手机却又无从下手,该告诉她们什么?我看到森林里上演过一场生化危机吗?但是这照片真实的让人身临其境,我丝毫不怀疑它的真实性。我在聊天框内几次将要发出的信息删除,此时我完全不知所措。于是我打算用手机将录像带里的内容拍下来发给朱迪和琴看,当然那些最血腥的部分我省略掉了,即便是有心理准备但第二次观看的时候我仍然觉得反胃,但我还是强忍着恶心继续看完了第二遍。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坐在了卧室的沙发上。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过来。我在沙发上一直坐到了天完全黑了下来。我不觉得朱迪和琴他们现在已经做好了接受录像带里内容的心理准备,实话实话,我也没有接受。

正当我打算跟朱迪和琴谈一谈的时候,才发现我的手机已经被琴的电话打爆了,我连忙回拨了过去。

“琴,我正想和你谈谈......”

“你见到肖了吗?他一直没有回家。”电话那头传来琴带着哭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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