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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对话
- 一片虚无死寂的空间内。
沙沙。
沙沙。
沙沙沙沙。
在一片寂静空无一物的空间内图突兀的响起了细微的声音，宛如微风拂过树叶的轻微响声，或者是树木抽枝发芽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多，渐渐的产生了高低起伏，仿佛一整片森林都在微风中摇曳，然而这片空间中却依旧什么都没有。
渐渐的这些沙沙声开始聚拢甚至开始产生和音。
“有人在吗，请回答我。”那些沙沙声渐渐合成一个声音，一个温婉轻柔的女声，这个声音的出现仿佛让这片死寂的空间出现了一缕明媚的光。
“在，我在。绿，我一直都在。”突然间无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或轻或重，或响亮或低沉，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的人声，或老或右，或男或女。他们共同组合出了啊一个男女重音，刀剑铮鸣的声音。“怎么了，绿，许久不见，每次见面你都要这样问候一下，你寂寞了吗。”
“是的，我很寂寞呢。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需要我了，没有人陪我说话我很寂寞呢。即便是你这样特殊的存在也一样吧，银。”
树叶的沙沙声再次响起，也许是没有料到声音的主人会如此坦诚，银没有立刻出声回答。“是啊——即便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有趣家伙带着他们的孩子和礼物来拜访我，我依旧感觉很寂寞呢。”片刻后男女重音再一次响起，这次声音中有着明显的调侃和笑意。
“哈——朋友和礼物？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狡诈和恶劣啊。银。”无数野兽的嘶吼瞬间响起，或想念或低沉的兽吼中，一个雄壮浑厚的声音被组合出来。
绿：“好久不见，红，最近还好吗。”
红：“好，一如既往的好。不过别再做这种无聊的寒暄了，绿。大家都到了开始说正事儿吧。”厚重的声音透着一丝急躁。
“好吧。”代号为绿的存在停顿了片刻后说，“深渊，开始动手啦。”
红：“什么，那家伙竟然敢插手到我们的计划来里来，我要去撕了他。”厚重的声音充满了暴躁，那整片空间瑟瑟发抖。
“冷静点，红。”海浪潮汐洋流的声音纷纷响起，在无尽的水的涌动声中，空间的颤动被迅速的平复了下来。“继续说吧，绿。情况怎么样了？”
绿：“已经没事了，他们自己把问题解决掉了。”
红：“不能就这么算了，当初我们邀请他时他拒绝了。现在有了进展又把手伸过来，必须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我去吧，让我要撕了他。”
“不要鲁莽行事，就算你的体质特殊，能够抓到他。也一定要小心行事。”一个炽热和阴冷并存的声音响起，“而且现在的位置不合适，贸然开战的话即便是以我们的体量也会损伤严重。”
“墨白说的对。”刀剑铮鸣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的声音轻快了许多。“贸然开战的话我们先不说，作为登陆点的你恐怕会损失惨重吧。还是三思而后行比较好，毕竟你也不愿自己的子嗣因为这种事情白白白牺牲吧。”
银用轻快的话语，试图从红最在意的地方撬动他的怒火。
“哼，如果因为这种程度的战争就大量死去，那只能说明他们是需要改良的失败品罢了，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野兽嘶吼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
果然有效，红注意力从战争本身转移到了参与战争的人员上。
“哦——”金属摩擦的声音缓慢而轻柔的出现，汇聚成一道微微上扬的轻挑声音。
“对你来说好像确实是这样呢，就算哪一道血脉彻底灭绝了，也会在漫长的岁月之后在其他血脉中重新复苏。”
只要继续引导就好了，真是个麻烦的同伴啊。
“你完全不会觉得可惜，毕竟会灭绝会被淘汰的，终究不过是一些不完美的残——次——”
“你给我闭嘴。”万兽的咆哮声突然响起，打断了银轻挑的话语。“他们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他们生活、生存、战斗、死亡，他们努力的活着，享受生活亦享受着竞争的紧迫与乐趣。
他们的生命，每一个，都是有意义的。他们每一个都为了族群的进步和世界的飞升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所以——我不允许你这么说，给我——”
“对不起，我道歉。”银用非常快的速度说出这句话，他的声音微微严肃一些。
哼，傲娇的家伙。当然这些想法只会藏在心里而已。
一道血脉灭绝后会在其他的血脉中重新出现，这种事情有且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家伙丝毫不差的记录了自己所创造的血脉，所有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怒火增长到极致之后，平息下来便是如水般的脱力和宁静。
银：“确实不能随便开启战争。
不过也需要给深渊一点教训，现在我和绿的位置合适，我们俩会看着他的。而且我已经派人过去查看情况了，需要开战的话，一定会叫上你。”
“哦，对了，话说那件事情还要谢谢你呢，黑。我家的小孩儿劳你费心照顾了。”
绿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她那详细信息的来源。
“没事。举手。之劳。罢了。”振翅声、低鸣声，窸窸窣窣的声音聚集在一块儿合成了一种略显古怪的缓慢话语。
“不，这是一定要谢谢的，我会发一份让你满意的谢礼过去的。”
“真的。不用。”
“已经发过去了，你就不要推辞了。”
在绿看来，刚加入这个团体不久的黑，虽然因为一些原因情感有些淡漠，但他却为了融入这个团体努力做了许多事情。
对这样乖巧懂事的小孩儿必须要给予一些支持呢。
况且黑的日子过得有些紧巴巴的，而且自己也确实欠下了不小的人情呢。
“不。这。怎么。好意思。呢。”
“好了，都说正事。”
在几位的劝说和打岔下红的怒火慢慢平息了下来，黑也没空去管被硬塞红包的事情了。
干的漂亮，银。绿暗自想着。
“那么，现在的情况具体怎么样了。”说话的是一个阴冷和炽热共，存的声音，因为一些原因墨白对计划的进度特别上心。
“地脉的成长已经开始了，目前很顺利。”空间寂静了片刻之后，一个沉重的声音响起了，好似地脉的震动土地的轰鸣一般浑厚有力。
“法则方面也是，融合的很顺利。”绿温柔的声音接着在空间中响起。
“生物的变化也开始了。”振翅声、低鸣声，窸窸窣窣的声音聚集在一块儿合成了一种略显古怪的话语。
……
庞大的意识和信息以一种远远超越语言方式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相互传达交换着。不一会儿众位存在就完成了繁杂的信息交流。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事了呢。好像时间都因此变慢了，就像是我们最初的时候那样。”温和的海浪声响起其中充满了怀念与感慨。
银：“是啊，深蓝，最近这段时间的进度格外的快呢，我已经有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日新月异的感觉了。这种感觉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绿把我们找到并让我们聚集在一起，从我们在蓝那里找到那个有趣的灵魂开始。”厚重的大底轰鸣声再次响起这位存在似乎是沉默寡言的。
墨白：“确实是这样，黄。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会有惊讶。我找遍所有时间和空间都没有找到的东西，却在蓝那里得到了。果然是深藏不露的蓝啊。”
其余几人皆表示赞同。从蓝那里他们确实学到了很多，尽管蓝看起来似乎是他们之中最平凡的那个，。
“应该说是潜水的蓝吧，蓝，你在吗？”绿那温柔的声线中透着浓厚的关心。
“我在，咳咳……”无数的人声突然出现在这里，男女老少都有各种语言齐全，他们共同合成了一个或许是多个重叠的声音。那似乎是数个偏向女性的声音，有的稚嫩、有的成熟、有的抚媚……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似乎都蕴含着浓重的慈爱以及那一抹掩饰不了的虚弱。
绿：“你的身体还好吗，蓝。”
“我挺好的。咳咳咳咳……”
蓝努力表现出一副健康的样子，但她那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却让这努力付诸东流。
“你这样子怎么可能会好嘛。”红暴躁的声音突兀的传来打断了蓝的话语。“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对你的孩子实在是太过溺爱啦，你应该听我的话，把他们清理掉一些。
地震、洪水、疫病……随便挑一样哪个都行。必须削减一下他们的数量才行，不然你……”
“我很好。”多重的人声再一次出现，只是这一次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的话语轻柔，或者说是重新虚弱了下来，“不需要那么做，我很好，而且会越来越好。他们在努力，他们在改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有一部分是没用的，你必须要让他们全部行动起来。运用某些我们都知道的方式。”一个略显滑腻的声音出现了，其中似乎蕴含着一些疯狂和邪意。
“哇喔哇喔，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又一个潜水的出来啦。
不要说那么恐怖的话嘛，小克。你应该明白我们对孩子们的态度，所以别再刺激蓝啦。”银的声音此时略显轻佻，但她的话语却透着严肃。“不过你也确实应该做些准备了，蓝。你的情况并没有太多好转吧。”
“我没事。”
“你不用隐瞒，我听出来了哦。你的声音又多了一个吧。”
“你又分裂出了一个自己，这虽然会让你的伤被分担。但这样治标不治本，你应该早做准备的。”
“我知道，银。我有办法，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你总是这样，你从来就没有向我们透露过，你真的有把我们当做同伴吗。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管用，也许又是一次白白的消耗呢。多找我们商量一下啊，蓝。”银的话语中充满了急切和质疑。
“好了，银，相信蓝吧。”绿的声音久违的响起，与以往一样他再一次平息了争端，“蓝的情况我大概知道一点，不会有事的。不过有一点你要时刻记得，蓝，我们一直都在这儿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尽管开口。”
“好的。”
随即，这片空间又一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来到这片空间的诸多存在都缓缓退去了。
不，也许还没有完全沉寂下去。
“呐，绿，你还在吗。”叮叮咚咚的金属敲击声响起，伴随着类似舒缓悠扬的歌声，银的话语再次出现在这片寂静的虚空。
“我在。”绿的声音依旧温和轻柔，“你单独留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那个……”
“那个……”
和之前的轻挑不同，此时的银有些支支吾吾的。但绿依旧耐心的等待着。
“哈——”银长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开口，“你可以给我几个树卫精灵吗？当然我会付出相应的报酬，也会好好对待他们，我已经找好了适合他们生活的地方，也预备了很多合适的人员……
总之我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拜托了。”
“呼——”终于说出了这一长段话之后，银似乎一下子就放松了又下，随但随之他又紧张地期待着绿的答复。
“抱歉，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是，我拒绝。”绿叹了一口气温柔而又坚定的拒绝道。
“可是，我真的是认真的考虑和准备过，我希望你能……”
“我知道，你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下的决定，和不久之前你向黑和红他们提出请求时一样认真。”
绿打断了他的话。“但我不能，也不愿意去强迫我的孩子们做他们不想做的事。”
“拜托了绿，我需要你的帮助。”
“等等，你都知道，难道你是因为……请相信我，我真的需要帮助，需要你们大家的帮助。”听到答复，银有些着急了。
“不，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我真的不想强迫我的子民们。”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和为难。
“可是，可是你是他们的世界之主，你是他们的信仰啊，只要你下令他们就一定会……”
“我并不想这么做，我不想过多的去干扰他们。”绿耐心的解释着。
“而且你不觉得你发展的有些太快了吗。再好好想想吧，银。世界的变化和发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之前提出的请求让你付出太多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自己身体上一下子融入那么多东西，产生那么多的变化，即便是你也会吃不消的。而且你这么剧烈的变化会影响到你的孩子们的，你有为他们考虑过吗。”说到最后绿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严肃了。
“我当然有在认真的想过，只要世界变化的足够快，不同族群的人们就没有时间去猜忌和厌恶。只要世界变化的足够多，不同族群的人就会很快的去适应，就会安然的去接受新的变化。”
“只要世界增长的足够快，只要资源足够充足，不同族群的人就没有时间去相互争斗，所有族群都能得到宝贵的共同的发展时间。”
“如果顺利的话我可以一下子拿到三个世界的资源，整整三个世界。我可以靠着这些资源让族群快速发展，安全而平稳的度过最开始的最艰难的日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银，你有些太过急躁了。”绿轻柔而温和的话语缓缓地抚过。让银躁动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我并没有急躁，”银放缓了自己的话语耐心的解释着。“但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从他们找到了我开始，从第一次进化发生之后开始，从你找到我开始，从你陆续找到红他们和那个世界开始。
我就知道了。
当所有的时机凑到一起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也许是我几个会元以来最好最宝贵的机会了。
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我必须趁着自身飞速成长的时候，安排好一切，那么之后，我的子民们才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拜托了，绿，帮帮我。”
“我实在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时机了。所以拜托了，绿姐姐。我只需要几枚种子就好了，拜托了。”
漫长的沉默与思考过后。
“好吧，我会去问问，但我无法给你保证。”
“谢谢，谢谢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