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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长锋记-> 第四章 拜师(一)陈长岳显郭嘉之才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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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拜师(一)陈长岳显郭嘉之才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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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巳时,陈长岳正在屋里教两个孩子写字,听到外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他。开门一看,果然是赵伏波返回谷城了。陈长岳迎上前去,两人亲热地互拍着对方肩膀。陈长岳把赵伏波迎回里屋,悄悄问道:“兄长回襄阳这么快就又返回谷城,事情都办妥了吗?是什么急事,柳将军急着招你回城?是否机密不能外传?”

赵伏波道:“不打紧,这件事襄阳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了。我跟你说,这还真是件大事。”陈长岳颇为好奇,问道:“哦~,是件什么大事?”赵伏波低声说:“是太子从京师逃出来,到了襄阳。”陈长岳惊讶道:“皇上都被北胡兵杀害了,太子还能从乱军中逃出,确实不易。”

赵伏波又道:“可不是吗?正是因为太子是去年才被皇上册立的,年龄也不大,襄阳城没人见过;而我是禁军校尉,负责守卫皇城,所以见过太子。柳将军和张刺史才让我返回襄阳一辨真伪。”

陈长岳问道:“真是太子吗?”

赵伏波答道:“确实是太子。但护送他逃出来的是禁军首领曹国舅的亲信,内宫校尉沈遂,曹国舅在护送太子的路上战死,只有沈校尉及其手下三十余人死里逃生护送太子到襄阳。”

陈长岳又问道:“太子刚到襄阳,兄长怎么不多护卫几日?太子会不会怪罪于你?毕竟你在京师就是守卫皇城的校尉。”

赵伏波道:“太子现在已经不在襄阳了。”

陈长岳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他以太子身份出现在襄阳,那么到武昌去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赵伏波奇道:“二弟怎么知道太子到武昌去了,难道你能未卜先知?”

陈长岳微微一笑,道:“先听大哥继续介绍情况。”

赵伏波说:“太子离开襄阳,奔武昌而去,柳将军派了一队人马护送。按理派我去护送更合情理,或许将军就是想让我一心把拜师的事处理好就行了。”

陈长岳道:“我预料太子是要去见楚王。”

赵伏波道:“正是。”

陈长岳沉吟了须臾,说道:“柳将军没让你和沈校尉一同护送太子去见楚王,一方面可能是为了我拜师的事需要你引见,但更有可能的是柳将军看重你,想要保护你。”

赵伏波点了点头,道:“二弟的话点醒了我,我好像明白了些。你继续道来。”

陈长岳招呼不远处的小核桃和小樱桃到屋外去玩耍,关上门,低声对赵伏波说:“位显力薄而谋大事,危矣。当朝内乱,源于对皇位的争夺,皇室宗亲自相残杀,子弑父,弟杀兄,纲常伦理已然崩塌。如今太子逃至襄阳,并急于见楚王,我料定他欲以储君身份许以高权利诱楚王辅佐自己登基。但前几日襄阳夜宴时,我留意文武官员言语间对楚王推崇备至,反而对朝廷多少有些不以为意,足见楚王要么仁爱宽厚而深得军民爱戴,要么就是老谋深算、野心勃勃,笼络人心必已多年经营。敢问兄长,你在京师时可有听说楚王声誉如何?”

赵伏波说:“楚王虽远在江东,但在京师却享有美誉,重臣交口称赞他贤明爱民。然而据我所知十年内乱,楚王坐拥十万雄兵,除了给朝廷供给军资粮草,却并未直接出兵平乱。无论是晋王当政,淮南王坐朝,还是东海王夺了权,都称赞过楚王公忠爱国,社稷砥柱。

而实事上,诸王逐鹿,北方生灵涂炭,诸王内耗甚重,势力要么覆亡要么被削弱;唯独楚王的地盘还有所扩张,淮南王和九江王参与夺权而兵败被杀,楚王以代朝廷托管为名,实际控制了二王的地盘。刚才听二弟这一番分析,顿感楚王这人不简单啊。莫非真是‘大奸若忠’之人?那太子此去……”

赵伏波没再说下去,而是表情略为凝重的看着陈长岳。

陈长岳接过话头,说:“凶多吉少。”赵伏波似有同感,点了点头。

陈长岳接着说:“在诸王混战的局面下,都能做到各方都称赞他,非老奸巨滑或仁德盖世之人不能为。他非帝王却有超过帝王的声望,非蠢即坏。我料那楚王定是手段高明,又野心勃勃之人。

目前北方已大乱,胡狄各族都想问鼎中原,北方诸王欲自保,几方势力必然展开大混战。试想,大周上下还有谁能动摇楚王的地位?他只要笼络江南各大望族,在适当的时候为众臣拥立,登大宝之位,拥立之人都可加官进爵,又有几人会反对?现在唯一的障碍就是太子。

太子虽有储君之名,但却势单力薄;当此礼乐崩坏之际,孤身去见楚王,无异于自绝生路。料想曹国舅原是想召集人马南撤,寻楚王为援,拥立太子登基。但上万禁军撤退途中伤亡殆尽,曹国舅自己也已战死。形势已变,寻楚王为援的策略已是死局。太子只有十几岁,不懂变通,还依然遵照曹国舅生前之计去投楚王,这无疑于与虎谋皮,羊入虎口啊!”

赵伏波听陈长岳分析丝丝入理,听得直心惊肉跳。他定下心来,端起旁边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问道:“太子危在旦夕,二弟觉得,我是否应快马追赶上太子,劝他及时避难。”

陈长岳道:“身处乱世,处处危局,兄长不畏刀光剑影,却仍心怀道义,愿只身犯险,实在让兄弟莫名感佩。然而,柳将军不让你去护送太子,就是不想让你卷进这漩涡。最坏的结局就是护送太子的人都无一生还,至于是毒杀、劫杀还是以冒名太子之罪而诛杀,那都是因时而定;但太子的性命断难保全。

既然太子已现身荆楚之地,楚王要夺天下必欲除之而后快,否则他肯定寝食难安。太子如若相信你所言,意识到危险,想要逃亡;但此刻你追上去,定然已进入了武昌地界,进了武昌界你们还想脱身,何其难矣?恐怕逃到天涯海角,楚王也要除掉你们。楚王更会说你们进武昌而逃,定是因假冒而心虚,诛杀你们不会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在楚王眼中,对他大业威胁最大的是太子,而不是胡狄各族。只要太子一日不死,他就有无穷隐患,因为诸王中难免会有人想拥立太子登基而巩固自己的势力,甚至削弱楚王的实力。”

赵伏波连连点头,说道:“二弟,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陈长岳接着分析:“其实,兄长追赶上太子,说明利害关系,最有可能的结局是,你比太子更早被除掉,因为太子不会相信你所说的。太子仅三十余骑,却敢与楚王谋天下,定不是多智之人,身边也决不可能有能人。

兄长你既不是太子亲信,又人微言轻,仅凭一番分析就料定他要遭暗算,这与他亲舅舅国之柱石所说楚王可作股肱之臣,迥然不同,如何让他相信?他必还要找人商议,这就犯了‘谋不可众’的大忌。太子身边定然不会有高人,都是平庸之辈,以你校尉之身公然揣测诸侯之阴谋,定会被人说是诛心之论,挑拨楚王与太子的叔侄关系。此事必定会外漏,此等形势,太子和楚王岂不皆欲除你而后快?以疏间亲,取祸也!”

赵伏波听此一番分析,吓得冷汗涔涔,起身欲拜。陈长岳连忙扶起,道:“你我是生死兄弟,大哥何必行此大礼?岂不折煞小弟?”

赵伏波感叹道:“二弟,如若不是你神鬼之智,大哥今日差点自取其祸。二弟,你怎么如此精通韬略?如此韬略,可称武侯、奉孝在世。”

陈长岳笑曰:“大哥谬赞。小弟只是自幼酷爱兵法,多读了些书而已,怎敢与先辈大才相提并论。”

二人重新就坐,赵伏波又道:“二弟,为兄还有一些疑惑。难道楚王绝无可能拥立太子为傀儡皇帝,自己实际掌控朝政吗?

陈长岳分析道:“是自己登基还是拥立傀儡皇帝,关键看人心和新旧势力对比。首先本朝立朝之时即无信义可言,加之最近这十几年的内乱,纲常伦理已不存于民心,谁的拳头硬谁就来坐宝座。太子的父皇弑杀皇兄而夺位,原本得位不正,得位后忙于征讨反对势力,非但没有施行仁政,反而兵役徭役繁重,加重了百姓的困苦;所以朝廷内外真正死心塌地追随他们的很少,总之他们父子并非人心所向。

而京师沦陷,效忠于他们父子的精锐损失殆尽,相反楚王经营江东几十年,与南方望族关系紧密,可谓树大根深;北方诸王又正陷入各方角力混战,即使有人想反对楚王在南方称帝,他们既无暇也无力去插手。但如果楚王拥立一个傀儡,一旦北方混战平息,出现一家独大的汉家势力,就有可能与楚王一较高下,争夺朝廷的控制权;如果北方混战不利诸王,诸王败退到江南,诸王是听新皇的,还是听楚王的?还是南方重新陷入诸王争夺皇位的混乱呢?

所以对楚王而言,目前趁着北方大混战和南方安定的有利时机,迅速夺取皇位,夺取皇位后快速平定内部的反对势力,在北方实现统一之前,完成人心的稳定、帝位的稳固,才是上上之策。与其树一个傀儡夜长梦多,不如捋袖上阵坐实皇位来得实在。此时,天时地利人和,楚王三者皆有,我想不出他不直接称帝的理由。”

赵伏波连连点头,说道:“二弟的分析实在精彩,让人茅塞顿开。尤其那‘捋袖上阵坐实皇位’,甚是有趣,把一场血雨腥风的权谋惨局说得平添几分妙趣。”

说罢,两人相视拍手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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