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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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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干什么?”

“我是你的侍卫,不听你的听谁的?”季晨理所应当。

宴会完毕,这件事没有告诉任何人,蒋云心送走了贺王爷,贺王爷又喝醉了,还特别开心,左边拉起一个官员,右边搂着一个王爷,大声畅谈。

刚进沁心轩的门,田乐就急匆匆跑来。

“小姐出事了,二小姐杀了夫人。”田乐说。

什么!

蒋云心立刻出门,一时间不知道去哪。

去长喜舍还是今月阁。

蒋云心想起自己给蒋云衣写的信。

心中她告诉蒋云衣杀害自己母亲和蒋云衣小娘的凶手,并且告诉蒋云衣自己的机会,两人联合去报官。

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蒋云衣杀了曲今月。

这是一条人命,更可怕的是蒋云衣的前程。

蒋云心受过这样的伤害,她拼命的洗刷自己的罪恶,可如今,蒋云衣把自己的前程毁了。

如果没有,蒋云衣本来可以成为王妃,她有妹妹,有蒋府,有四皇子,有满腹经纶,有美貌,如今都没了。

就算有也没用了。

蒋云心心中焦灼。

季晨在她身后,看着蒋云心的背影,眼神空洞。

“季晨你先回去歇息,岁竹,你跟着我。”蒋云心说。

听后,季晨怔住,然后默默走进沁心轩,一句话也没有说,在蒋云心的视线里消失。

看着季晨的背影,蒋云心总觉得自己的心被别人揪住,却也不知道为什么。

思索片刻,蒋云心还是决定去父亲那里。

到了父亲的书房,蒋云心让女使去通报,她在门口静静地站着,不像父女,倒像是君臣。

“大姑娘不必多礼,进去就好。”岁松说。

蒋云心进去,看到蒋世才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文案。

“父亲。”蒋云心欠身,轻声唤道。

“嗯。”蒋世才抬首,“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坐吧。”

蒋云心坐在一旁“父亲忧国忧民,若非事发突然,女儿也不敢唠扰父亲。”

蒋世才会意,将手里的笔放下“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己任。”

“父亲是个难得的好官。”蒋云心没有给蒋世才狡辩的机会,“父亲可听说过家里的事?”

蒋世才岔开话题:“你这十年来变化很大。”

“究竟是女儿变了,还是有些东西让女儿在十年前就性情大变了?”蒋云心反问,“父亲还是不要在此时关心女儿,不如说说这几天家里的事。”

“你这是在质问我?”蒋世才看着蒋云心,平常语气。

“女儿惶恐,不知道父亲嘴里的质问是什么?”蒋云心问。

蒋世才叹气,如今的蒋云心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小丫头,她经历的太多。

“那你想问什么?”蒋世才开口,这几天他经历的很多,除了朝廷上的官务,这一屋子的鸡飞狗跳也让他喘不过气。

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可他们家,这几个婆娘闹得不可开交。

前脚是曲今月投毒,后脚是蒋云衣行凶,如今蒋云心又跑过来。

他觉得自己何止是文武双全,都快雌雄同体了。

“父亲打算如何处置曲今月?”蒋云心开门见山,如今蒋云心叫曲今月名字都恶心,更别说“母亲”二字。

蒋世才说:“醒后禁足”

“只是禁足?”蒋云心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

“父亲是觉得她的罪名还不够多?女儿是没听过官场上的事,可女儿也不信她犯了这种错,只有禁足?”蒋云心问。

蒋世才深喝了口茶,压下心中这几天堆积的疲惫。

“家务事不要叫旁人看了笑话。”蒋世才说,话中有气无力。

一个朝廷命官,如今也这般无能。

蒋云心起身,冷笑一声:“父亲何时变成这般?要向那个贱人低头。”

蒋世才默不作声,烛光摇曳,他脸上的皱纹忽明忽暗。那一刻,蒋云心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

父亲老了。

一屋子的蛇蝎心肠,他这十年就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估计也消停不到哪去。

更何况,曲今月那个女人根本不会管家。

上次待客,更是失礼。

“是云珊找祖母为难父亲了?”蒋云心将声音放柔,又做了回去。

蒋世才没有回答。

蒋云心心中认定,“那云衣呢?父亲打算如何罚她?”

蒋世才又是一阵沉默,杀人重罪,他也不好声张。

“蒋云衣执意报官,我只好将她禁足。”蒋世才说。

若是报官,蒋云衣自己也就毁了。

蒋云衣恨曲今月,恨她十年前下毒,让蒋云心失了心智,自己的弟弟坠湖惨死,恨她心狠手辣,将自己的小娘杀死。

蒋云心无话可说,没有什么可以问得了。只问了蒋云衣的住处。

“你要干什么?”蒋世才在这要离开的蒋云心。

“把误会解开。”蒋云心回答,接着离开了。

一路上,她走到家祠。

蒋云衣躺在地上,身体蜷缩,一个个牌位前放着烛光昏暗,蒋云衣躺在自己小娘和弟弟的牌位前,沉沉地睡着了。

她生的美,骨子里又有一股子傲气。

正如她当年拒绝被过继到曲今月名下一样,她不被世俗所染,陪着自己的妹妹,生活在长喜舍。

正如她不顾及嫡庶之别,在众目睽睽之下扇蒋云心一巴掌。

正如她面对父亲的责问实话实说,敢做敢当。

如此一个瘦小的身体,偏偏骨子里那么倔强。

蒋云心伸出手,探了探蒋云衣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脸。

冰凉。

可蒋云心一行匆忙,什么也没有准备。

蒋云衣醒了,抬起头看见是蒋云心。她从容不迫的跪好,看着她娘和弟弟的牌位,“姐姐如今自己过来了?曲今月死了吗?”

蒋云心摇摇头,“没有,还没醒,父亲打算给她禁足。”

蒋云衣轻笑一声。

“让姐姐失望了,没送那贱人去死。”

“我只是想联合你去告管,你为何如此疯狂?”蒋云心不解。

蒋云衣道:“疯狂吗?我亲眼看见我弟弟在我眼前断了气,看着我小娘大出血没人照看,看到我小妹从小问我亲娘去哪了,我恨了你整整十年呀。可我错了。”

蒋云衣自嘲一笑。

“那你呢,你可考虑过自己的处境。”蒋云心问。

蒋云衣这个人坦荡,就算是个恶人她也坦荡,虽然是个不合格的恶人。

“她要是活着,我就再找机会弄死的。”

蒋云衣肯定也是这样跟蒋世才说的。

蒋云心恨铁不成钢。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骚动。“醒了,快过去。”

“居然醒了?夫人不是病得很重吗?”

“不是病,好像另有隐情。”

醒了?!

蒋云衣和蒋云心都是一脸愤恨。

蒋云衣的脸上滑下一行泪,她忽然扑向蒋云心,刚刚的坚强模样不再。哭喊着:“姐姐,之前都是我的不好,姐姐,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我求你帮帮我,让我出去!让我杀了她!”

蒋云心看着蒋云衣如此狼狈,她心里不是滋味。

想起曾经,蒋云衣的小娘从不争名逐利,蒋云心的母亲也不苛责她。两个人和睦相处,蒋云心自然和弟弟妹妹玩的很好。

每年春天,蒋云心都会让蒋安给自己做风筝,然后找蒋云衣姐弟去玩,蒋云心个子高,在前面飞快地跑,风筝飞在空中,非的很高。

蒋念每次都在后面跟着跑,稚嫩地脸仰头看风筝,伸出手想摸,可风筝飞得高,摸不到,“大姐姐,大姐姐,我也要玩!”

蒋云衣身子弱,也跟在后面慢慢跑,用帕子捂着嘴笑。

那种时光像是被定格,好像日后都应如此。

蒋云心抹去眼角的泪。“我帮你杀她。”

蒋云衣连连摆手。“姐姐云温还小,她需要人照顾的,我的手已经脏了,姐姐我求你,帮我照顾好的,我求你大姐姐。”

蒋云衣说着,磕头。

她身子羸弱,可蒋云心不忍心看她底下头的样子。

蒋云衣应该是这个世间最高洁的花,不能低头。

蒋云心将蒋云衣扶起来。“我不忍心,不忍心你去送死。”

蒋云衣神色动容,她扑到蒋云心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姐姐,姐姐,我弟弟没了,我娘也没了,姐姐!”

蒋云心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哽咽不说话

蒋云心看向自己母亲的排位,抹去眼泪。

“她只是醒了,不是好了。”蒋云心说。

蒋云衣会意问:“姐姐打算如何。”

“先看看她身子如何,再刺激刺激她,她那种人最受不得这样刺激。”

如果自己用蒋安去刺激她呢?说不定就会丧命。

如果自己哥哥成亲了呢。

那满园的锣鼓宾客,曲今月能撑过去吗。

够呛。

“你说,父亲会让谁搭理这个院子。”蒋云心问。

蒋云衣说:“魏小娘。”

“她会帮我们吗?”蒋云心看着蒋云衣,蒋云衣比她了解魏长奚,毕竟她和云温都记在她的名下。

谁料,蒋云衣摇头“魏长奚这个人为人正直,我从未见过她做过害人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帮忙,而且我也不打算牵扯她进来。”

这也是为了云温好。

蒋云心说:“没关系。我想到了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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