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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栖相忘-> 14.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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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认亲
- 蒋云心醒后，第一个来见她的竟然是蒋云衣。
蒋云心让她进来，冷嬷嬷搜完身后，留下两人单独谈话。
蒋云衣特意穿着朴素，连个簪子都没有，她如今也很虚弱，伤害不了蒋云心。
两个憔悴的美人安静坐着。
蒋云衣率先开口：“不是你……”
蒋云心不说话。
当她看到蒋云珊把蒋云温推入湖中，她还是毫不犹豫跳了下去，湖水冰冷，她想起了以前，莫名熟悉。
“你知道什么？”蒋云衣问，泪无声滑落，“是你故意送的糕点吧。”
“你打听了多少？外面的人怎么说？”蒋云心问。
蒋云衣说：“消息很严，我猜的。”那么一个恶毒的人，怎么会容易被毒。
蒋云心娓娓道来“糕点是曲今月送的，我已经中过一回毒了，不对，两回，还有一个应该是是十年前。”
十年前？
蒋云衣睫毛一颤，泪珠掉落。
蒋云心接着说：“我那次没有顾及，她打着哥哥的命好给我熏香，然后我发作了，如今哥哥不在她想弄死我，我知道她急了，她等不了了。我要自证清白，我就把糕点给了蒋云歌和云珊，我怕云珊被曲今月护着，不会吃，所以给了云歌一份。云歌先不舒服，我也就吃了糕点，后来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类似的事情。等我敢去湖边，我觉得一切好熟悉，蒋云珊的样子，我和当年一样，轻狂恶毒。我终于知道自己当年是那种样子。我也知道原来我忍了十年的屈辱都是拜她所赐。”
蒋云衣静静听着，除了眼泪嗦嗦而下，其余的她一动不动，像个木头。
片刻后，蒋云心道“对不起，我没想伤害云温，十年前我也不是故意的。”
蒋云心声音卑微，虚弱，可她真的想道歉。
蒋云衣回过神，看着蒋云心的眼睛，她恨错人了。
蒋云衣一时消化不过来，“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就走了。
宴席延后了，曲今月被禁足，永久，她疯了，已经不能和人正常说话了。
蒋云心又被祖母叫去，蒋云珊的事情她不能不管。
祖母看着蒋云心，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蒋云心没有如同往日那样开心。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我只希望不要让珊儿伤心，她年纪小，也不知情，而且曲今月已经疯了，你如今——”
“祖母，你真当一点也看不出来？”蒋云心开口问。
眼泪掉落。
“祖母很聪明，为何如今装傻，孙女为何受这么多委屈？祖母真的不知道是拜谁所赐？”蒋云心问。
季万祺语塞，她本来就羞于开口，可是蒋云心和自己已经不亲近了，她不想看着蒋云珊也这样。
“我知道你受委屈，难道珊儿就不委屈吗？”季万祺声音低微。
蒋云心冷笑一声，问“那蒋念不委屈吗？蒋云温不委屈吗？蒋云衣不委屈吗？我不委屈吗？孙女整整十年，十年活在猜忌中，我甚至认为自己就是个恶人，我不委屈吗？”
眼里的泪止不住流下来。
她真的好委屈。
相比之下，蒋云珊那点委屈算什么？和蒋云心有什么关系？是他母亲作恶。
季万祺看着蒋云心哭，泪水也在眼里打转，她曾经如此宠爱的孙女，如今遭受不公，她却不能申冤。
过往种种浮现眼前，季万祺上前一把抱住蒋云心，泪也止不住。
“是祖母的错，祖母当年没本事。”满脸皱纹的季万祺，一遍遍道歉。
她们生分了十年，如今相拥而泣，也不像以往那般。
两人哭声在屋里飘荡，冷嬷嬷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蒋云心有多不容易她看在眼底，疼在心里。
没力气后，季万祺冷静下来，蒋云心也平静心情。两人终究已经生了隔阂，怎么补也补不回去。两两相望，也不知道说什么。
蒋云心率先开口“孙女先回去了。”
这几日，蒋云衣一直闹着要去报官，可被蒋世才关了禁闭。
蒋世才说会主持公道，也只是家里的公道。而且就算报官，十年了，能告什么，曲今月只要说是不小心的，用点钱，也不是死罪。
蒋云珊姗姗来迟，她到了沁心轩，可蒋云心没有让她进来。门口，田乐说：“我们家姑娘说多说无益，请回吧。”
“大姐姐，大姐姐！”蒋云珊气不过就喊，“您放了我娘吧！”
田乐见状，将门一关，不管蒋云珊。
蒋云珊喊累了，她本来就身子虚弱，如今她要为母亲求情。
这个府里没有多少人疼她，只有祖母，和一个母亲。
如今祖母不再管她母亲，她只好自己求情。
平日里，即便曲今月不喜欢她，但蒋云珊觉得这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
蒋云珊喊不成，她忽然想起之前蒋云心跪祠堂。
片刻后，蒋云珊双膝跪地。
她曾抱怨过蒋云心，可如今却只想蒋云心见她一面。
天公不作美，下雨了。淅淅沥沥的秋雨，一点点打在蒋云珊身上，她不走，咬着牙跪着。
只求眼前紧闭的大门能为她而开。
最终，季万祺看不下去，叫人把蒋云珊带到自己房里。
看着蒋云珊昏睡，季万祺纠结万分。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之前疼蒋云心，现在疼蒋云珊。
雨过后，天气晴朗，草木芳香。这次祖母亲自到了沁心轩。
“你就当帮帮祖母。”季万祺说。
蒋云心呆滞，这是来逼她。
蒋云心本来让曲今月如此一辈子，考虑要不要去报官，联合蒋云衣一起。
可如今，季万祺低声下气。她舍不得让蒋云珊受苦，所以自己来了。
她做出选择，在蒋云心身上放了一把刀，随时让蒋云心感到难受。
最后蒋云心妥协了，季万祺抱着她，上演祖孙情的戏码。
宴席终于举办了，这次的女主人成了魏长奚。曲今月身体抱恙，不能参加。
蒋云心拿着自己收集的证据，“田乐，把她交给蒋云衣。”
宴席分外热闹，来了很多贵客。投壶赏花，喝酒游玩，大家都很快活。
墙上挂起了灯笼，映着夜幕明月，撑起一片人间烟火。觥筹交错，畅谈甚欢。
蒋云衣拿着团扇，打算蒋云温抓流萤。一个英俊男子走来，“云衣好久不见，这几日如何，有没有被你们家那个大姐欺负？”
二人花园散步，灯笼之下，才子佳人，羡煞旁人。
“多谢四皇子关心。衣儿一切尚好。”蒋云衣回答，眼中暗淡。
四皇子笑得很开心，眼神紧紧跟着蒋云衣“听说这次好多人都想给你家大哥说亲。”
“大哥风流倜傥，说亲的人多很正常。”蒋云衣回答。
“那当然，马上你大哥就婚配，算下来，你也快了。”四皇子目不转睛看着蒋云衣，说话很轻，耳尖一红。
蒋云衣含笑，抬头看着四皇子。
四皇子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痴情地看着蒋云衣，万物做陪衬，此刻他眼里只有蒋云衣一人。
“日后我们都要成亲，如今还是走的不要太紧。”
什么？
四皇子听此，脸色大变。
“我们姐妹感情很好，希望四皇子不要猜忌。”说完蒋云衣就离开了，四皇子想追上去，却看到蒋云衣融了蒋云温的女眷人群，也就此止步，希望日后说清楚。
“我们找个黑一点的地方捉流萤。”蒋云衣说，芊芊细手拉起蒋云温，朝着不知名地暗处走去。
——
不出所料，贺王爷认出蒋云心来。这次对的没有喝酒，没了那日的张狂，然而有些拘谨。
“那日无意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蒋云心连忙道：“那里，王爷客气了。”
贺王爷看着身后的季晨，问：“对了姑娘，不知道你这个侍卫什么出身，武功了得。”
蒋云心说了他们从乡下而来。
贺王爷问：“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佩刀。”
“不行！”季晨拒绝的很干脆。把蒋云心和贺王爷弄蒙了。
“没有刀我还算什么侍卫。”季晨立马说，怕对方归罪，又补了一句，“我是遗孤，这是我父母留下的。”
遗孤？
贺王爷脸色一变，问：“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右手？”
季晨一脸蒙，看了一眼蒋云心，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过去。
贺王爷看到季晨小拇指处有个胎记。
啪嗒！
季晨手上被滴下一滴泪。
蒋云心和季晨抬头看着贺王爷。对方泣不成声，“是'……是你……宣儿……宣……”
什么？
“你是我儿子！”贺王爷终于说清楚。周围的人很少，是贺王爷特意找到二人。
贺王爷上前，一把抱住季晨，却被对方推开。
“你别动手动脚的！少耍心眼子！”少年生气。
蒋云心让冷嬷嬷将对方扶起，怕对方生气。
可贺王爷不生气，反而笑了。“不愧是我儿子！有天赋！”
“过几日，选个好日子，我要认亲，我要接你回府。”
“我不认识你，和你回去干什么？”季晨说，“我是来保护姑娘的。”
一个说不清，一个听不懂。
等两个人冷静下来，贺王爷才交代来龙去脉。
季晨听后，没有多大反应，反而多次看向蒋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