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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宫廷女画师-> 第十三章 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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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选妃
- 可是给王爷们选妃是真的来了！不是空穴来风。几个月前就传得沸沸扬扬，说太后祝寿是给王爷们选妃做个预演，现在宫里已经发了正式旨令，命令五品以上官宦之家，年满16至20岁的女儿，必须参加宫中举办的皇室秀女选秀活动。
语曦和其他贵族女子一样，盛装打扮，进到了宫中。到了宫中一看，好多美女，一个个打扮得珠围翠绕，花枝招展的。官宦之家的女儿因为老爷们娶的都是美女，基因的原因，生下来的女儿一般都姿色不差，再加上后天打扮，一眼望过去，待选的都是二八韶华的美女。
众美女在殿中等待，开始大家都不敢说话。等的时间长了，相识的就三五成群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说，“我肯定选不上了，长这么丑。”
另一个就回应：“你要选不上，我们更加没戏了。”
还有一个说：“选上了也不由自己呀，不知道配给哪个。”
第一个女子就说，“忠德王最好，尚未婚配，听说最喜欢诗词歌赋，人也很温柔。”
她旁边的女子说：“可是未必能如意呀，嫁给皇上不敢想，如果嫁给元雍王，他已经有王妃了，嫁过去只能做妾室。”
然后有人插嘴说：“南平王也不错，长相是最好的。”
其他两个听了都摇头，“万万不可，这南平王成天被太后骂，谁嫁给他也是天天挨骂的角色，说不定哪天抄家，一起掉脑袋都有可能。”
另一人也说，“是啊，家父千叮嘱万叮嘱，离那个南平王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众人等了好久，正忐忑不安时，来了一个宫中的太监，还有几个女官，应该就是负责本次选拔的吧！据说那个太监就是太后的贴身侍从蔡公公，深受太后信任，是宫中的大红人。
只见蔡公公宣布：“此次选拔旨在考察女子之才能德行，分为刺绣，弹琴，作诗，女则四项，按名次选拔，参赛者不得敷衍塞责，不得作弊取巧，违者取消选拔资格，钦此。”
接下来，第一项，考核针线女红。考核的女官给秀女们每人发了一块洁白的丝帕，让她们在丝帕上刺绣。
语曦哪里做过针线呀？她会缝扣子就不错了。看着别的秀女穿针引线丝线上下翻飞，她看着丝帕发愣。
绣什么？她啥也不会，想了半天，她在丝帕上拿针绣了一个字，山，就是针线连起来，比一稍微复杂点，这已经是她能力的极限了。
临近交作业了，语曦一看别的秀女的作品，真是啧啧称奇，有牡丹，有荷花，有鸳鸯，有梅花，太漂亮了，简直就是艺术品。不用想，语曦也知道自己是最差的。
第二项，弹琴。
秀女们居然一大半都会弹琴；而且应该是从小有良师培养，弹得叮叮咚咚曲调婉转甚是好听，再配上秀女们弹琴的风姿，几可入画。
语曦坐在古筝前发呆，考核女官看着她，她怪不好意思的，装模作样拿手胡乱拨了几下。看主考官还没反应，又叮叮咚咚乱拨一通，主考官终于忍不住了，“好了，可以了，不用弹了。”阿弥托佛，又过一关。
第三项，作诗
作诗啊，你叫我一个现代人，去写古代的七言律诗！
题目是宫里一座新修的楼阁。众秀女开始低头沉思，有的即开始下笔挥书。
写诗，写一座楼阁，叫我怎么写呢？如果是写什么月亮，我还可以抄袭李白的床前明月光啊！如果是写山水的诗，她有一大堆诗词可以抄，什么飞流直下三千尺之类的。
可是这个题目怎么是偏偏写一座建筑的呢？怎么写？好像从小到大没学过关于楼阁建筑的诗词啊？
可怜的语曦，坐在那里，头都快想破了，毛笔都攒的出汗了。眼看其他秀女都快交卷了，她绞尽脑汁凑了两句。
雕栏玉砌势巍巍，转朱阁又低绮户。
前一句抄的李煜的虞美人-雕栏玉砌应犹在，后一句抄的苏东坡的水调歌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这是她能想到的描写建筑的诗句了。
后面两句死活想不出来了。只见主考官双眼灼灼地看着她，越看她，语曦越着急，突然，灵机一动，把小学背的一首古诗后两句改了改，总算写出来了。
语曦看着这个用尽自己脑细胞的拼凑版大杂侩七言律师，
雕栏玉砌势巍巍，
转朱阁又低绮户。
登者不敢高声语，
唯恐惊动天上人。
语曦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机智，李白呀苏轼呀各位大神请你们原谅我，我没想拿你们的诗出名，也没想故意抄，只是小女子只写过记叙文议论文说明文，从没写过七言律诗，实在是写不出来，拿诗仙们的诗来凑个数，罪过呀罪过！
第四项，背诵女则
最困难的一项来了，背诵女则。旧社会不都要求女子恪守本分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嘛，但是这个女则，语曦是听说过，见是没见过的，也不知道它上面写的是什么东东。
考官就站在面前，不说话会以为你是哑巴。这个主考官是之前考她弹琴的主考官，面对她，主考官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无论如何都会心如止水。
反正是不会，死猪不怕开水烫，经过弹琴写诗绣花的折磨，还有什么好怕的？
语曦豁出去脸皮不要了，闭着眼睛背诵起来：“女则，要求女子温柔贤惠，贤良淑德，相夫教子，孝敬公婆.，”
用了不少四字成语了，后面还有哪些？“呃，还有，洗衣做饭，刷锅洗碗，扫地抹桌，打水，挑水，缝衣服，哦，对了，还有生火！”
虽然已经见识过她之前乱弹琴的考试现场，主考官的心灵还是受到了冲击，她扶了额头，闭上眼睛，挥挥手打断说，“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语曦又过一关。谢天谢地，这个未能成功把才艺从语曦身上逼出来的考核终于结束。
秀女们的才艺考核成绩统计出来了，主考宫女按照名次念成绩:“杜茜茜，第一名；刘诗雅，第二名；虞敏，第三名；.......王语曦，第一百八十名。”
不出意料，总共一百八十名秀女，王语曦得了最后一名，其中，刺绣，弹琴，女则，都是零分，创了秀女考核记录。
语曦非常沮丧，没想到她这职业女性，在现代好歹也能用一技之长换一份养命的工作，到了古代，来到才艺大比拼现场，竟然得了个倒数第一。就算当年上学，她也没有过如此的奇耻大辱。丢人丢大发了！
语曦捂脸，暗道，“那个现在不知道灵魂去了哪里的王雨希，我知道你本来就是个草包，没想到我王语曦跟京城的大家闺秀们相比，也是个草包，什么才艺也不会。这回才艺比拼我替你得了个倒数第一名，再给你的草包名声上加上浓彩重墨的一笔，更加奠定了你在京城的草包地位，唉，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能力有限，多多包涵呀！”
选秀当天也是王爷公主们向太后请安的日子，南平王也来向太后请安。太后坐在大大的紫檀椅上，沉着脸，半闭着眼看着他，
“你是越来越不长进了，成天浮浪没有定性，不好好学文章，像你四弟。或者结交名士，像你二哥。你一天到晚还是老样子，斗鸡走狗，文不成武不就，你母妃要是还活着，气都要被你气死了！出去吧！”
尚风一声也不敢吭，毕恭毕敬退了出去。这种训斥，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
等他出去，太后的贴身太监蔡公公对太后说，“太后你别生气，何苦为一个不成器的皇子生气，南平王是烂泥扶不上墙。”
太后的脸上阴气不散，道：“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想起他的母妃，果然是一样毫无用处。”
蔡公公道：“太后保重身体，不值得为一个废物生气。”
蔡公公从太后寝宫出来，看见一个人站在屋檐边上还没走，正是南平王，连忙低头请安。
尚风也给他回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蔡公公，能不能帮小王个忙？京城人素知我爱慕家的千金虞敏，选妃之时，还望公公能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让太后将虞敏许配于小王。小王感激不尽！”
蔡公公心想，感激不尽？这就完了？感激能吃能喝吗？嘴上却说，“这是太后决定的，奴才干涉不了。”
尚风又说，“即如此，还有一件事烦请公公，京城人皆知，定远侯家教女无方，我素日苦此女久矣！婚配谁家千金，我都认了，只是这个定远侯家的王语曦，请公公在太后面前帮忙说句话，千万别让她婚配与我，除了王语曦，谁都可以。本王不胜感激！”说完深深作了一揖。
蔡公公笑道，“好说，好说。”
尚风道：“有劳公公，那本王就告辞了。”
蔡公公回礼看着他远去，旁边的小太监说：“公公，你真的要帮他说话吗？”
蔡公公挺直身子，冷笑一声道：“凭什么要帮他？要权没权，也不说给半点好处，我就会帮他吗？他也不打听打听，我平常帮人说话是三千两起价的，你两手空空什么也不拿，就想让我帮你说话？和传闻一样，真是个傻子，一点都不上道，还想让我白白帮你说话？”
说完，朝尚风离去方向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大殿这边，考核结束后，秀女们还留在宫中，选秀还有一项没有结束，就是坐在当前让宫廷画师们画一幅肖像。语曦还是头一次坐在那里让人家画，以前都是她画别人。
为了让画师把自己画的漂亮一些，众秀女纷纷私下里给画师一些小贿赂，黄金珠钗，翡翠镯子，珍珠项链什么的，都是价值不菲的饰品，那些画师们也画的分外用心，把她们画的格外美丽动人。
贿赂画师，这个已经是选秀中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个秘密了。
语曦的画师是个干瘦的山羊胡子，咳了几声，期待语曦有所表示，语曦没有反应。
山羊胡子又装模作样地挥挥胳膊，说：“画的好累啊！”
他看语曦没反应，又说：“今天这光线不好呀！照的人皮肤一点都不好，很不好画。”
语曦道：“哦，早知道我今天应该多擦点粉。”
山羊胡子心道：早知道你应该多带点钱，呆瓜！他又编了个说法：“你这衣服不好画呀，上面一堆褶皱。”
语曦赶紧整整衣裳，然后重新坐下，“现在好了，你画吧！”
画师又道：“你手上那个翡翠镯子显得太多余，还不如不戴，能不能拿下来？”已经暗示得够明显了吧？再听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
可惜这个王语曦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一向都是个木头脑袋，对于别人的言外之意从来都听不出来。她听画师这样说，老老实实把翡翠镯子摘了下来，放进自己口袋了。
山羊胡子气坏了，遇上这么个愚钝不知点拨的主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要是选上妃我跟你姓！蘸上墨汁，唰唰唰开始下笔，只是画成了抽象派，那画像和模特本人根本对不上号。
语曦呢，完全不知，呆呆地坐在那里等他画完。
到了下午，秀女们的画像一事也已结束，众秀女都被告知，请返回家中，耐心等待宫中传来的消息。
临走之前，虞敏，董文君，还有其他几个公侯家的千金对着语曦指指戳戳，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一定是在嘲笑她得了最后一名了。
语曦也不说话，没办法，确实很丢人，选妃这回事，考个倒数第一，就不去指望了吧！这样也好。
语曦和其他秀女一起，回到了家。对于选妃，就她那成绩，语曦完全没有抱希望，她也不想嫁给哪个王爷。
听说二王爷好酒好色，四王爷是个文人一般的雅客，也不是她的菜。三王爷嘛，唉，一言难尽。她和他的爱恨情仇，各种纠缠互怼，到底是不是前世孽债。这般难缠的主儿，不嫁也罢。
如果回不去现代，那就不嫁了，平平淡淡，安安稳稳过一生比较好。
哎，王爷们没有选你，你还挑起他们来了？还挑三拣四，是不是做梦？语曦一笑，把这事抛一边去了。
皇宫内，暮色渐浓，宫中各处燃起了蜡烛，挂上了灯笼。雕龙画栋，兽角飞檐在夜色掩映下，显得宁静而肃穆。太后斜倚在贵妃榻上，蔡公公呈上了一份名单。“太后，秀女们的才艺选拔名单出来了。”
太后接过名单，又看看名单后面附送的画像，慢慢翻看。第一名第二名德才俱佳，相貌放在普通人当中是好看的，可惜陪伴皇上，还是不够漂亮。
太后看了虞敏的画像，以及比赛的名次，名列三甲。“真是个难的美人，堪配吾儿。好，让她服侍皇上吧！”虞敏就这样成为了皇上的妃子。
皇上的已选定，该给忠德王选妃了，太后说：“我大寿之后，忠德王上次奏请的他看上的那个姑娘，这次在考核内吧？”
蔡公公道：“那是自然。太后您看，就是这个，第13名，李苑，李太傅的女儿。”
太后看了看她的画像，“不错，德王爷很有眼光。那就她吧！”
她抬起头，像是回忆往事，道：“德王爷的母妃在世时，和我交情不错，我自然要帮她选个好儿媳。”
蔡公公道：“太后真是宅心仁厚。”
接下来到了南平王。
太后问负责选拔的蔡公公，“南平王最喜欢谁？”
蔡公公不敢撒谎：“禀太后，虞敏。他还特意嘱咐奴才，劝说太后把虞敏指给他。”
太后脸色一下子变差了，“呸，那是留给皇上的，他也配？真是狼子野心。”
蔡公公连忙附和道，“太后说的甚是。”
蔡公公又眯起眼睛，对太后附耳说道：“除了这个，平王爷还特意跟我说，除了定远侯家的千金王语曦之外，其他官宦女子都行。”
他窃笑道：“听说，南平王被她追得满京城跑，非常讨厌她，见了她就逃。”
太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王语曦？我刚才好像看到这个名字，名册上末尾的是谁？”
蔡公公忍不住笑，“就是这个王语曦。”
太后一听，哈哈大笑：“倒数第一名，如此无才无德，怪不得。讨厌也是正常了！”
再展开王语曦的画像，真是一幅鬼斧神工的长相，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有大嘴猴那么大，鼻子像个大蒜。
太后摇摇头，不禁感叹道，“身为女人，长成这样，真是一种悲哀，我都替她感到难过。”
下一秒她狞笑着道：“好，那就让她配给南平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