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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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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的大笑中,月顾之有些羞涩,就在她低头间,旺财拉着她的手,说道:“娘子,我好饿,我要吃大鸡腿!!”

阿萝扔了一片杏干给旺财,说道:“你娘子活都没做完,没有钱买鸡腿。”

旺财委屈的说:“那我也要吃鸡腿,我才不要你的杏干,难吃。”他又将杏干扔给阿萝,只见阿萝几分气愤地说:“不吃拉倒,整天娘子娘子,吵死了。”

旺财朝她吐了吐舌头,还扬了扬拳头,阿萝几分害怕,拿着绣作走开了。

只见月顾之将他拉来一旁,用手绢擦了擦他的额头,耐心地说:“不可以乱打人,乱骂人,我们在这里赚银子,赚吃的,才能买鸡腿,明白吗?”

旺财点点头,嘟着嘴,不开心的说:“我、我不喜欢他们笑话娘子。”

月顾之欣慰的笑了,心里一暖,说道:“等我做完那点活,我给你买一整只鸡,好吗?乖乖等我。”她摸了摸旺财的头,只见旺财拿着月顾之的手,亲了一口,“我等你,乖乖娘子。”

月顾之呆住,只见旺财突然唱起了歌来,月顾之连忙捂住他的嘴,他的眼底有一丝浓郁又温柔的笑意,月顾之的手又被他亲了两口,只见她打了一下旺财的头,“不准色。”

只见旺财委屈巴巴的说:“我只亲亲娘子,其他人,我可不亲,我的嘴巴,可是很贵的。”

月顾之翻了个白眼,刚想再打他一下,只见旺财缩在角落,喃喃自语:“别、大家别打我,我会乖...我会乖....”

月顾之一怔,她心里泛起难过,不知道该如何抚平他的害怕。

她轻轻抱着他,安抚道:“别怕,旺财,我是阿芝,我是你娘子,我会照顾你。”她捧着旺财的脸,说道:“我再也不会打你了,我保证。”

旺财缩在月顾之的怀里,委屈地点头。

阿萝吸着焊烟,吐着云雾,眼神几分沧桑世故,“你先回去吧,我和李姐说一声,看你相公,也许是真的很饿了,我帮你请工假。”

只见月顾之一言不发的绣着,也未曾回答阿萝,她摇摇头,阿萝几分自嘲的笑了。

“也不知该说你倔强,还是说你认真。”阿萝吸着焊烟,边笑边吐烟雾。

月顾之淡淡地说:“今日事今日毕。”

阿萝看她的眼神,突然划过一丝欣赏,也再未说话。

月顾之绣完后,旺财也一直静静坐在角落里,他低垂着头,一头泼墨的长发,青色的面具遮去了一半他的花容月貌。

青色的长衫,魁伟的身体,拥有神祇的高贵。

月顾之心想,也难怪那几个光棍,竟然对他见色起意,真是庙里的脏东西。

她摇了摇他,只见他微微醒来,面色潮红,额头发烫。

他虚弱的说:”娘子...”

月顾之怔住,随即将他带回了家,他躺在床上,半梦半醒。

“旺财,旺财?”月顾之拍拍他的脸,似乎想赶走他的梦魇,“旺财,你怎么样了?”

旺财没有答话,只是双目紧闭。

月顾之连忙去厨房里熬上一锅米粥,此时窗外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

“轰隆——”一声惊雷。

她将被子紧紧的裹住旺财,用力抱着发抖的他。

只见旺财喃喃自语:“娘....娘...”

“娘子,我、我好怕,你会离开我吗?”旺财不停呢喃,“你会像娘一样离开我吗?”

月顾之连忙答道:“不会,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我陪着你。”

“你发誓吗?保证吗?娘、娘子。”他紧紧抱住月顾之的腰,一边流泪,“你能永远不离开我吗?”

月顾之见他时而清醒,时而恢复如初,她忍住难过,哄着他:“我...我会,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那你发毒誓。”

月顾之一呆,只见旺财再也不说话了,房间里安静下来。

突然,他又大哭大闹,“你发毒誓,你发毒誓给我听,我才相信,娘、娘子再也不会离开我,你发毒誓!”

月顾之在想,要不要叫醒阿福,一起去村口找燕郎中,他是村里唯一的郎中,据说医术高明,隐居于此。

正在犹豫间,旺财大吵大闹:“你发毒誓你发毒誓,我才相信,不然我就永远都生病,再也不会好了!”

月顾之忍住愤怒,但她不忍心见旺财这般难受,他的额头很烫,如果不管不顾,很可能熬不过立春的阴寒。

于是,窗外雨声绵密,月顾之对着床上双目紧闭、面色潮红的旺财,信誓旦旦地说:“我,阿芝发誓,永远不离开旺财,永远是旺财的娘子,若有违背,如遭雷劈!”

“劈——啪”一丝闪电划过,月顾之打了一个寒颤,她忍住心跳,看着旺财。

只见他紧闭双目,嘴角紧绷。

可怜的旺财。

月顾之决定去找郎中。

她拍响了阿福和哑娘的房门,只见阿福出来睡眼惺忪,月顾之忍住寒冷,“阿福,我相公生病了,他现在额头烫的厉害,一直说胡话,再不看郎中,就来不及了。”

阿福连忙背起旺财,月顾之打着伞,朝村口燕郎中家里走去。

一路上,只见旺财说了不少梦话,一直叫唤着“娘子。”

阿福和月顾之着急的赶路,时而陷进泥水里,时而绊倒石块,一路泥泞。

旺财喃喃自语:“我...我...一定会赏给你们最好的府宅,最好的金石玉器...”

月顾之无奈的笑了,“阿福,你别在意,他确实病得不轻,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们都是实在人,金山银山一定会有的。”

阿福憨厚的笑了,“阿芝姑娘,我阿福不在乎金山银山,只要我和我的哑娘能一直安稳,红儿可以长大成人,健康安好,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月顾之不禁感动,感动于阿福的善良和纯粹。

月顾之将伞递给阿福,不停地扣响燕郎中院子的大门,不停的喊:“燕郎中,我是村里的阿芝,我相公生病了,快撑不住了,请燕郎中看一看!”

“阿芝请燕郎中看一看!”

她不停地喊,不停地敲门,这时,燕郎中的徒弟,一面善童子,撑着伞过来开门。

“你们请进,我师父一会过来,你们先进来坐一会,稍等。“

月顾之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她的衣裳已被淋湿,她的头发也凝结着初春冰冷的雨水,令她有些瑟瑟发抖。

旺财看着顾之,似乎在适应难受,他虚弱的说:“娘、娘子穿我的、我的衣裳,娘子冷。”

只见方才的童子,端了一盘姜汤过来,递了一碗给月顾之。

“姑娘可随我来,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我们徒弟留下几套剩余的衣服,尺寸可能不一定能够,但可保暖姑娘的身弱。”

月顾之边进屋边观察了一下情况,而后放下心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只见燕郎中穿了一身布衣,已是年过半百,但精神矍铄,留着白花花的小胡须。

他看了一下旺财的脉象,露出淡淡的喜悦,“姑娘不必着急,公子只是感染风寒,现在在发热,开几服药,按照药方煎给他吃了,就可以了。”

月顾之和阿福放下心来,连忙谢过。

寒夜很快过去,第二天,月顾之请了几天工假,煎药给旺财。

“旺财啊旺财,你一定会立马好起来。”月顾之一边喂旺财喝药,一边呢喃。

旺财轻轻的笑了,“娘子不怕,我、我已经好了,我再也不想生病了,娘子累。”

月顾之心里一暖,将他的被子盖好。

只见这时,有官府的人紧急敲着院里的大门,阿福刚从地里回来,于是问道:“各位官爷,请问何事?”

“你有见过这个女人吗?”为首的白字队官爷拿着一幅画像,只见那幅画上一女子眉目出尘,清丽俏皮,穿着一身绯红的衣裙,头上两个发髻缠了一圈兔毛,灵气又可爱。

阿福惊讶的看着这幅美人图,只觉得眉眼之间十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弱下气势,几分结巴的说:“不、不知道是谁,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在村里。”

月顾之听见门外有动静,依稀听见阿福的声音。

她让红儿去瞧一瞧,只见红儿刚去,便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声,似有熟悉。

红儿回来后,看着月顾之紧张的神情,连忙安慰:“阿芝姐姐,不打紧,就是有一个哥哥,正在找一个姐姐,那个姐姐可漂亮了,还穿着红色的衣服!”

月顾之放下心来,看来不是要征兵打战,不然的话,这个村子必定衰落,红儿也会没有父亲,哑娘会没有依靠。

她看了看刚刚熟睡的旺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不然兵荒马乱的,旺财也保不住。

“旺财哥哥好些了吗?”红儿好奇的问。

月顾之温柔的笑了笑,“他方才睡去,这几天他感染风寒,又遇上发热,实在遭受不住,初春比较阴冷,红儿你也要注意保暖。”

红儿甜甜的笑着点头,害羞的跑进了里屋。

月顾之看着即将暗下来的天色,她预感风云汹涌,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旺财呀旺财,你可真是不乖,这么容易生病,没有少爷的命,却有少爷的身子。”月顾之坐在床边,一口又一口的喂着旺财,药汁被他悉数喝干净,时不时偷看一眼月顾之,似乎很害怕月顾之生气。

月顾之摸了摸他的额头,凉凉的,已经没有再发烫。

只见旺财委屈地说:“娘子,我要洗澡,身上臭臭。”

月顾之摸了摸他的头,宠溺的说:“你等我烧好水,我先去见下阿福,上次是他背你去找的燕郎中,我摘了好些蔬菜果子,给他们送去。”

就在这时,窗外又下起了雨。

上官月山的府邸,也被雨水沁润,一阵烟雨朦胧。

只见上官月山看不出悲喜,静静地听着白字队的幕僚,对他如实汇报,“上官大人,据我们了解,目前锁住最远的上塘村,有一户人家有些异常,据那里的村民说,前几年有一个女孩被阿福家救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上官月山耐着性子听下去。

云泽忍住惧意,继续说道:“只不过那个女孩,已经在前几年有丈夫了,据说是个傻子,但这个女孩似乎很照顾他,一直不离不弃。”

“哼,好一个不离不弃。”上官月山冷笑,他无法平息心里的怒火,从政数载,他见过多少兵刃相接,可是,一听到相似的人有了丈夫,他内心的情绪依旧无法平息。

云泽不敢抬头,上官月山的眼底已是狂风骤雨,“你且查清楚,查清楚这女子的相貌,习惯,喜好,以及....以及她的相公是谁,过几日你立马向我汇报。”

“是,上官大人。”

待云泽走后,上官月山静静地坐着,面色冷清。

突然,他狂怒的一扫桌前的杯盏,茶水泼洒在地。

不一会,有婢女来收拾。

“滚下去。”他忍住怒火,冰冷的说。

只见小侍女害怕又犹豫。

“听见我说话了吗?给我滚下去!”上官月山愤怒的冷声说,小侍女立马惊呼的退下。

他静静地坐着,良久后,忍不住喊出那个名字,“月儿....”

雨静静地下着,却无人回应。

这个名字,于他而言,是个禁忌。

这些年来,他都不忍提起。

他们都长大了。

上官月山有了很好的政要前途,有了自己的府邸,终于可以自由一些。

但可惜的是,当初那人再也不在他身边。

“月儿,即使你化成了灰,我也要你在我身边。”

“啊秋——!”

月顾之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缩了缩脖子,不禁呢喃,“妈呀,这天可真冷,阴雨绵绵的。”

她将旺财的洗澡水放好。

只见旺财拉着她的手,害羞的垂头,“我、我想和娘子一起...一起洗澡。”

月顾之拍了一下他的头,语重心长,“真是个色胚子,没想到,看你傻乎乎的,却不曾想,你竟是这样坏。”

旺财红着脸,轻轻的摘下面具,只见一双潋滟的眼,如此深情,像睡莲一般的面容,又有几分害羞。

月顾之看呆了,有些紧张的结巴,“你、你背过身去,我、我帮你洗澡。”

旺财轻笑,他亲了一口月顾之的脸。

月顾之脸一红,只觉得额头发热,举手要打他。

旺财害怕得用手挡住,瑟瑟发抖,“别、别打我,娘子...不打我,我乖,我乖。”

月顾之忍不住叹气,气笑了,“我说过不打你,那就不打。”

烟雾缭绕中,月顾之轻柔的擦拭旺财的身体,旺财低头,满脸通红。

“娘、娘子,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娘、娘子。”

月顾之愣住,脑海中一闪而过往事,她欣慰的笑了。

月顾之几分伤感的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等帮你找到你的家人,我们自然就分别了。”

旺财生气的皱眉,“我、我不、不要离开你,家人坏,不喜欢。”

月顾之只当他孩子脾气,擦拭着他的肩膀后背,“你要知道,只有你的家人,才会对你好,保护你。”她忍住难过,又说:“你跟着我,没有锦衣玉食,只有荒郊野菜。”

旺财紧闭双眼,似乎很生气。

突然,他大叫着说:“家人坏、家人穷!我不离开,我不离开!”

月顾之“噗嗤”一笑,敲敲旺财的头,“你可真是赖皮,又赖吃又赖喝,如今还想赖我一辈子。”

旺财有些生气,过了一会,他委屈的说:“我、我、我就想和你,一辈子...”

月顾之轻轻的抚过他的脸,温柔的说:“哪有什么一辈子,一辈子这样短暂,也许我的一辈子,就是在这深山里,孤独的过完这一生。”

旺财嘟着嘴,不开心的说:“我、我就要,我就要和娘子一辈子。”

月顾之低头一笑,几分无奈地说:“你真是傻瓜,到时候,叫你的家人治好你的傻,再给你指定一门好的婚事,你就可以堂堂正正有娘子,而不是在我这里委屈。”

旺财垂着头,委屈的说:“娘、娘子想要甩开我,不爱我,想要把我送走,我、我伤心...”

月顾之愣住,没想到旺财这么依赖她,但她也只当旺财孩子心性。

她不再继续说下去,心中几分感动,只是轻柔地说:“我爱你,我喜欢我的小相公,我的小相公,是世上最好的小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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