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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亡命之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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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夕佳节霓灯十里。午后的长安西城落了雨,陈旧朽木的破败腐意掺杂着泥尘的气息,在雨的涤洗下呼之欲出,雨势不大,丝毫湮灭不尽长安的繁华,熙熙攘攘的行人撑着纸伞,旋动的伞缘紧紧相依,小市集里喧嚣依旧,似乎一切看起来都是异样的祥和,宁静。

“嘶——”奔腾的马蹄踏在石砖崎岖不平而蓄起的水坑间,直将震起的雨水冲荡在雪白的剑锋上,隐隐还能听见刀刃相撞激起的阵阵嗡鸣。“隐门依旨办事,闲杂人等速速散开!”突如其来的敕令宛如平地一声惊雷起。

一声令下,再闹腾的市集也在刹那间逼出一条通道,沿着声源探去,但见身披黑甲手持长剑,驾着骏马的隐武者驶过西街如入无人之境,骏马飞驰,掀起的水花溅在两道的行人衣裳上,不少行人满带怨气地抬起头,却在望见冰片般的剑锋的刹那将到嘴的话又咽回腹中。

直到骏马过市,西街才重焕生机,飞檐下的商贩心有余悸地抬起头,斜落的雨水扫过他发颤的双唇,待全然望不见马匹的影子,他才皱着眉头,匆忙说着:“你看见马背的五羽了吗?”。一旁的商贩点点头:“是啊,已经几十年没出过这种大案了,不知又是什么事。”

隐门作为各大门派一同维护的最高执行部门,掌管着大陆最高权力。正因如此,旗下的影武者飞扬跋扈,每每办案虽不至搅得整座城腥风血雨,至少也叫街头鸡犬不宁,虽说城里的商贩早已对执行官的行事风格早已见怪不怪,但望见那象征绝对生杀大权的血刃,谁人见了不得魂飞魄散?

隐门每次行动对于不同案件的处理方式也是不同的,马背上的羽翼代表着本案的严重程度,五羽正是最高级别案件的象征。一般而言四羽就已是近似灭门的严重案件,此次案件的严重程度可想而知,因此对于阻挠办案的民众,隐门有权处决。

雨还在纷纷扬扬落着,不计其数的雨丝破开错综复杂的水波,顺着石砖散过整条街。水面上往来行人的倒影破碎又重建,小贩直盯着发呆,直到一双手搭在了他肩头,小贩吓了一跳,忙转过头。

下雨的午后天色略显暗沉,飞檐下的灯笼透过的微薄的红光映射在少年斗笠上,那晕开的红霞宛如枪头的红缨。少年头上的斗笠低压着,小贩看不清少年的脸,只是有股不经意间浸透而出的英气与稚嫩叫人心旷神怡。

“请问,你可知长安西街七十九号在何处?”少年小心翼翼道。

“七十九?”小贩转过身,扫过一排铺面,细数着:“七七,七八,八十,八一……”他皱着眉,以为是自己错了,又重照着铺面数了一圈“咦?怪了。”

“这……”小贩惊得说不上话,他到长安西街营生已有十余年,他的记忆里都不曾有七十九号铺面的片羽。“买把伞,谢谢”少年沉沉地说着,俯下身,拾起一把白伞,不等小贩开口便往他的手心放了两把碎银。

“公子找你钱。”小贩冲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少年撑开伞,不过是自顾自走着

“你见过七十九号吗?”小贩拍了拍身旁的同行,同行转过头,呆呆望着七八,八十号楼紧挨着的墙体失了神,“不该在这吗?”。

少年走后,雨又一连下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要停的趋势“老板,你有见过一位男子吗?戴着顶斗笠。”来者是三男一女,年纪稍方才的少年大几岁,小贩捋了捋:“没见过。”

“行,拿把伞。”领头的女子说罢,俯身捡起一把伞,往小贩手里放了几两碎银,起了身便要走。

“诶往那头去了。”女子淡淡笑了,小贩呆呆望着四人远去的身影,雨静静下着,四人拿着伞却不撑,小贩只叹一句怪人,便接着扒拉手里的雨伞。

雨是客栈的贵人,江湖人士总在这时往楼里聚集,梨花雕木的门外是滚落在石砖上滴答轻响的雨点,客栈里是三五成群围绕在说书人身旁的人群。说书人口里念念有词:“说时迟那时快。”引得过路人驻足远听,他直说得唇焦口燥,尽兴时不免手脚并舞,丝毫没有注意到走入店里的少年。

“客官要点啥。”小二迎上走入店内的两人。

“想打听块地。”少年淡淡说着。

“哟,您可真来对地了。”店小二说着,忙领着二人来到了角落里闲坐着饮茶的男人跟前。

这位是大陆第二卜筮师——百晓生,店里的常客。小二解释道,但见此人眉眼如卧,唇齿微薄,一身儒生打扮,百晓生轻轻抬头,迎上了少年的目光。少年幽怨的眉目间透着股不易觉察的戾气,百晓生微笑着颔首,举手投足间浸着非凡的气度。

“庚公子,初次见面,招待不周。”百晓生墨染的眉间轻烟似地拢了拢,他捧起香茗细细品咂了一番。

“你认识我?”庚子伶那蛮原里的荒草般暗淡的眸子倏忽闪过一抹亮光,他斗笠掩住的眉头挑了挑,望向百晓生的目光平添了一丝疑虑,袅袅升腾的热气掩住了他祈望的目光,他这才发觉自己面前也摆着一盏浅绿的香茗,这似乎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客官,您是有所不知,百晓生可是号称通晓天下之事。”小二愈发激动,嘹亮的嗓音直将梨木雕画的门栏外轻微雨点里潜藏的骚乱声隐埋。

见百晓生点点头,庚子伶抽动的嘴角如雨雾般散开,松了口气似的:“正好我有一事相问。”

“无妨,只是恐怕时间不多了。”百晓生的目光透过氤氲的热气,洞穿一切似的默默驻在门外顺着屋檐而下的雨丝间。雨仍旧落着,飘摇无依的雨点打在房檐间,顷刻便倾斜而下,摇摇晃晃,却命中注定般融入水里。

茶楼里喧嚣依旧,雨声里潜藏的杂乱脚步声却渐发明晰起来,庚子伶诧异地注视着百晓生,似乎期待从他微妙变化的神情里读出别的东西,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始终只有风度翩翩与儒雅。“我想知道半月前玉玄门被屠宗的真相。”此话既出,店小二那原先笑吟吟的脸上刹那凝住了,门外的脚步更近了,潮湿的空气里隐隐透着不安。

“真相并不远,终有一日你会知道。”百晓生将手探进怀中,顺势取出三个锦囊,“但眼下你似乎有一难。”

“哦,对了......”

“五羽军奉命行事,违令者斩!”漆黑如夜的甲胄覆盖着五羽军的周身,盔前的五羽则是权力的浓缩,眼前这位即是五羽军的统领,此刻他的腰间红带别一柄长刀,目光如炬,威风凛凛。

但见百晓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锦囊塞进庚子伶掌心,顺势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直将他拽至身后,:“如遇大难,锦囊自会护你一命。”不等庚子伶在满脸诧异中缓过神来,就见百晓生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从后门离开。

好在茶楼宽敞,五羽军搜索至此处显然还须些时候。这也便给了他离开的时机,庚子伶虽被百晓生整的一头雾水,可眼下大难临头他也顾不得多问,握着伞便往后门走去,倒是店小二满脸疑惑看着百晓生这一系类行为。

穿过杂物间的长帘,便是一条悠长狭小的甬道,此刻雨依旧还未停歇,游丝般的雨帘落幕在厚实的砖瓦间,触摸出繁琐而粗糙的纹路,沉闷的雨声顺着蜿蜒而幽深的砖石小路通往未知的终点。

一路上庚子伶始终低着头沉默着,天色昏暗,曲折的甬道里庚子伶看不到出口的亮光,半个月来的逃亡叫他喘不过气来,好容易才有了一点头绪,却又那么轻易消失的了无踪影,他细细回味百晓生那句真相并不远,或许……

半月前,他本与挚友前往玉玄门求取御衡术法,却不曾想碰到千年难得一遇的雾劫,迷迷糊糊中他与挚友走散,待他醒来时玉玄门尸殍遍野,吓得庚子伶撒腿便跑,不曾想恰好玉玄门下山历练的弟子归宗,正巧与他碰了个照面,那弟子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死庚子伶复仇,庚子伶自然不敌那弟子,就在危急存亡关头,雾石自他体内爆发而出,白光闪烁,他便闪现到长安西城,又在机缘巧合下救了林念。

说起他为何要寻长安西街七十九号,那要从两日前那封来自他挚友的信说起,信件简洁明了,只上头写着收信,写信人,信中也只不过短短两句话:长安西城七十九号,子伶弟,宿命会把我们带到同一条路上,有些真相需要你自己去探寻。

庚子伶迷茫了,就像在雾中漫无目的的行者,似乎没有终点,也看不到自己将要前行的方向,庚子伶本就是孤儿,原先他不过是店里给人打杂的,但某一日店主发觉了他与天地感应的能力,说着御衡才是他将走之路,便给了他些钱到各大门派求取御衡术,他没想到自己的挚友欣然要跟他一同前往,便有了后来之事。

话分两头,庚子伶走后,五羽军便赶到二人跟前:“你们可见一位头戴斗笠的少年,个子挺拔。“

小二正欲说话,但百晓生抢道:“大人,小人这倒是见过,是不是长相倒有几分俊俏?行色匆匆的,方才鬼鬼祟祟往后面去了,当时我就觉得可疑,可惜没拦住。”

“哦,那你怎么没拦住?”统领白了他一眼,摆摆手势倒也顾不了百晓生到底拦没拦,“弟兄们,走!“

“是!”匆匆地来,步履匆匆地走,不过片刻,整座茶楼又恢复了原先的喧嚣.

“大人,小的不知这是何情况。“小儿取下肩头的湿巾,行了个揖。

“我与子伶公子无仇,况且有人将此事托付与我,这我自然是要帮一马,而五羽军与我素来也是从无恩怨,找我问事我也自然可以作答,这双方结局?可非我等一介凡夫可以干预的,倒不如听天由命。”百晓生淡淡说道,随即细细品了口盏中的清茶。

“不过子伶公子今日倒是有一难,以及一道不知是机缘还是劫难在等着他。”一抹白光悄然间在他左手心浮动,小二只觉周遭气息抽地一凝。

百晓生摊开手,紧接着不易察觉的浓缩源力汇聚,下一刻伴随着手心“叮”的轻响,素蓝透明的水晶球就那么在他手中出现,或许用凝结更为贴切。

透过小二满是震撼的神色,他的瞳孔因水晶球里闪过的神迹而“噌”地涨大,只见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庚子伶的身影囚在小小的水晶球里,而更叫他难以置信的则是水晶球内中显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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