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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真相
- 雨不止，淅淅沥沥地连同血液一起渗入布满裂纹的地面，雾气掺杂着红色，残垣断壁上沾满了血泥，好一幅人间地狱！
白色褪去，碎屑和血污让应寻的头发缠绕在一块，衣服破烂，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个乞丐。吃力地盘坐起来，应寻将身体表面做了一些止血处理，疼得他直咧嘴。
李大管疲惫地躺在地上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的灾祸最基础的能力叫嗜血，杀得越多，自身的战斗力越强。到达空阶后，他的身体数值巨幅上涨，同时能积蓄血意生成符文，古老的符文将他的状态提升至巅峰并且符文大大提高李大管的承伤能力。
当然，有得必有失，发动古神符文后，他一周内都不能再使用这项能力，而且结束过后起码陷入三天的虚弱。
应寻走到李大管面前蹲下身子，伸出手。
李大管挣扎着起身，盘坐在地上，缓了口气，抓住应寻的手吃力地站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良久，应寻冷漠道：“你来这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不信院长的孙子会亲自上前线。”
李大管一怔，无奈地笑了笑：“你在想什么，我都说了是为了学分来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应寻只是冰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话语，场面一度僵住。
两人双目对视，终于，李大管叹了口气，收起轻佻的笑容，正色道：“你知道上一次这么大规模的破坏是什么时候吗？”
不等应寻回答，李大管竖起手指：“三百年，整整三百年人族治理下的城市没有受到如此大规模的破坏。”
“自从血鸣镇石被应用在城市守御阵法上，魇对种族的危害就大大降低了，就算阵法被攻破，在这之前城市肯定能阻止好防护措施，来使亏损最小化。而且铃木市这种处于边境的城市它的阵法相比于其他城市要更加牢固。”
应寻来不及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嘘，让我把话说完”李大管打断了应寻的话语。
“那我来说个你不知道的”李大管嘴角上扬，眼神锐利地看向应寻。
“按理来说，以铃木市阵法的强度，就算是超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攻破的，可奇怪的是没有任何预兆，各种魇蜂拥而至，根本来不及做防护措施。铃木市的人可能还在想赖以生存的阵法为什么这么脆弱。
一般人绝对不会知道，每个城市的血鸣镇石每十年就要维护一次，为了防止其他种族和魇趁着阵法的衰弱时期发起入侵，具体是这一年的哪一天只有人族最高政府知道，维护期间阵法强度将大大减弱，只能抵挡一些低阶的魇。”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魇入侵的那一天就是血鸣镇石维护之日。”
应寻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李大管抬起头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应寻，咧开嘴，诡异的笑容浮现，一脸森然，“有内鬼啊，”嘶哑的声音不带一点起伏地说出这句话。
两人陷入沉默，看着低下头的应寻，李大管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终鼓起气，一下子倾吐出来：“其实我们早就知道铃木市会遭遇厄难，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的案件都与这个内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政府想要抓住这个害群之马，终于等到了这次机会，为了确保鱼儿上钩，故意在中高层之间散播消息，以铃木市为诱饵，直接抓他个现行，让其无路可退，可这个办法有违人伦，爷爷是反对的，但是一个人的话语权终究有限。
他甚至还担心即使鱼儿上钩了，也会被部分高层给掩盖，所以在前线和后方都秘密派出眼线，记录犯罪证据，这就是我来这的原因，应寻学院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
应寻打断了李大管说话：“我知道院长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哎，你理解就好”李大管无奈地叹息。
应寻神色落寞，看向远处发着呆，有点沮丧更有点伤心。这算是无奈之举吗？一个边境城市和整个国家的安全，谁大谁小一眼便知，换谁来都会如此做吧。但应寻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身首异地的玲奈，不知死活的罗里，在安全屋里乞求着政府救援的平民还有已经与城市大地融为一体的亡魂……这些又算什么呢？一个简单的决定，就让一座充满活力的城市变成一座死城。
应寻深刻地知道，高层绝对知道谁是内鬼，但是能混到这个地步，内鬼一定是超凡，超凡能代表一个家族的权势，他的势力肯定已经渗透到各行各业，甚至其他高层大概率受过内鬼的贿赂，要不然他不会这么游鱼得水。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深了，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甚至诱饵可能也仅仅只会让他饱餐一顿。
因为就算内鬼的贪婪让他败露于目光之下，可是其他掌权者难道就会为了一个边陲小城被破坏，死了几个如同草芥的平民和几个叫法上好听一点可实际却和平民没什么差别的贵族而放弃难以诱惑的利益吗，不，不会的。
应寻有点绝望，铃木市的厄难也许就是命吧。
手指死死扣住粗糙的地面，硌手的碎石划破皮肤，血迹斑驳，或许只有疼痛才能盖住内心的伤感了。
罢了，想这些大人物权谋之争干什么呢，自古以来因为权利发生的战争还少吗，创造我们的人都是如此，更何况我们呢。再说，我一个学生能活下来已经属实不易了，其他人的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应寻拍了拍脸，僵硬地挤出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
李大管看着强颜欢笑的应寻，他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李大管跟应寻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怎么会不知道此时的应寻有多么难受呢。
应寻摆了摆手：“事情还没结束呢，得快点逃出去。”
米薇虚弱地走向他们，“已经快到头了，我已经看见战船的旗帜了，不出意外我们很快就可以逃出去。”
应寻点点头，随即走向倒在血泊中停止呼吸的罗里，严格来说罗里是被自己间接害死的，如果应寻不带上应楠，也许他就不会死，这条人命应寻逃不了干系，本就沮丧的心情更加沉重。
应寻也没有想到最看不起平民的罗里在应楠遇到危险时会舍生阻挡，一直以来应寻都看错罗里了，他不是废物，他是一个真爷们！
应寻对两人说道：“我们找个好地方把他葬了吧。”
两人点点头，找了块没被血沾染过的土地开始挖坑，将罗里小心地抬到深坑，开始填土。
众人用手一把一把地将土洒在罗里的身体上，直至淹没头顶。
突然土堆动了一下，接着罗里头部尘土飞扬，灰头土脸的罗里出现。
“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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