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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集 终极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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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本清说:“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美燕想了想,忽然笑了:“我明白了,典型的中国式含蓄,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余本清脸一红,小声说:“就算是吧,行不行啊?”

美燕一乐:“你呀,做什么事都是偷偷摸摸的,喜欢我就大声说啊。”

余本清道:“我是真的说不出口。”

美燕拉起他的手说:“那现在说吧。”

余本清道:“说什么呢?我一直想着追求一份单纯而真挚的爱情,不想受到任何外来因素的影响,超脱名利,超脱物质,我觉得只有这样,才配得上爱情。但是现实改变了我,让我变得世俗,我明白了,人们对物质的需求和金钱上的需要是永恒的主题,爱情也是如此。我相信,如果我是个普通职工,你是不会喜欢我的。”

美燕道:“是的,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只有利益靠得住,不是吗?”

“这点我深有体会。”

“现在你对我放心了吗?”

“这个我不知道,爱情也需要考验,不是吗?”

“这场考验爱情的戏也该结束了,但是为了考验爱情发生这么多事,值得吗?”

“值得,我不是赢得了你的芳心吗?”

美燕笑了:“我可提醒你啊,把婚姻建立在金钱基础上,这种做法很危险。”

本清说:“那我也不怨你,这叫咎由自取。”

晚上,贾美燕便没回去,两个人同床共枕,诉说着情话,余本清体会到了她的魅力所在,真叫柔情蜜意,风情万种,让余本清把那千年忧愁、万年离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早上八点,余本清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阳光照进卧室,有些刺眼,身边的贾美燕却不知去向,再看看四周,却不是睡觉前的那个舒适、别致的房间,而是一个简陋、破落的屋子。余本清一惊,起身去开窗,却发现窗户都是钉死的,去开门,门被反锁了。

“美燕!开门!”,余本清大声呼叫,用力地砸着门。时间不大,房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美燕,而是花玉容,身后站着两名大汉。

“花玉容,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里?”,余本清问。

花玉容也不答话,朝身后看了一眼,两名壮汉不由分说,走上前扭住他的双臂,用绳子把他捆了个结实,又朝他腿上踢了一脚,让他跪在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余本清喊道。

花玉容微微一笑:“我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你看这是谁?”

话音刚落,一个娇艳的女人从门口走进来,正是贾美燕。

余本清一看是她,便嚷道:“美燕,这是怎么回事?我对你是一片痴心,你却串通外人来害我,对得起我吗?”

美燕道:“你不是说了嘛,你的婚姻是建立在金钱基础上的,所以你也不要后悔被金钱出卖。”

花玉容接过话茬:“余本清,玩火者必自焚,玩弄感情的人必将被感情玩弄,你为了自己变态的心理,将别人视为玩物,现在被美燕出卖,也是你咎由自取。你不是喜欢在暗处吗?我就让你整日待在黑夜里。”

花玉容说完,一个壮汉把地毯挪开,从下面的木地板上拉开一个铁环,打开来,却是一个地下室。花玉容一挥手,壮汉就把余本清往地下室里拖。

“等等!”余本清叫道。

“你还有什么事?”

余本清看了看贾美燕说:“美燕,我不相信你会出卖我,你告诉我,你是被迫的,你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贾美燕冷若冰霜,面无表情地说:“忘恩负义?我跟你有什么恩?有什么义?你害死了我哥哥,我恨不得你早死!”

余本清说:“你哥哥想要暗杀我,开车把我撞下悬崖,幸亏我命大,才捡回一条命,他行凶后,驾车不慎掉进沟里被撞死,这能怨我吗?”

贾美燕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我哥哥撞的人是你吗?只是你的一个替身罢了,这一切都是你导演的好戏!你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引诱他犯罪,你就是凶手!”

余本清叹口气道:“你非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但是,美燕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贾美燕道:“算了吧,跟着你有什么好下场?许荣华是怎么离开你的?你连自己的老婆都骗,谁还敢相信你?”

想起许荣华,余本清一时无语。

花玉容道:“跟他费什么话!扔进去!”

两名壮汉把余本清提溜起来,朝地下室里一扔,余本清只觉得双脚离地,心脏“忽悠”一下,身体处于失重状态……

忽然身体碰触到了实地,余本清爬起来,摸索着,见前面有道亮光,便朝那里走去。

到了尽头,发现这里是一个洞口,外面的光通过洞口照进来,仿佛是一束手电光。

余本清从洞口伸出头,朝外望去,原来洞外是一个巨大的溶洞。他看那洞口比自己略宽些,便将身子探出去,朝外面爬。爬到一半,身子却卡在腰部,怎么也出不去,挣扎着想要退回去,却又卡在了肩膀处,几番挣扎不得脱身,急得余本清满头大汗。

余本清正在着急,一个全身白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面前,那人伸出手拽住余本清的手腕,往外一扯,把他拽了出来。

余本清从地上爬起来,正要感谢那名男子,却发现他是布关峰。

余本清有点吃惊:“怎么,你没死啊,在这里干啥呢?”

布关峰说:“我在这里等你啊。”

“等我做什么?你知道我会来吗?”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被女人出卖,想不到这么快。”

余本清一笑:“你当年不就是被出卖过一次吗,现在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受害者变了。”

布关峰道:“既来之则安之,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余本清道:“出口在哪里呢?”

布关峰道:“没有出口。”

余本清道:“那不就得等死吗?”

布关峰一笑:“是的,现在你的寿命超不过一天,安静地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余本清嚷道:“不可能,肯定有出口。”,说罢,便四处寻找,但是溶洞内只有些石柱石笋,哪里像有出路的样子?

布关峰道:“别找了,要能找到我还能在这个地方吗?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宿命,不也是一种勇敢吗?”

余本清想想也是,便不再着急,见布关峰盘腿坐在地上,他也盘腿坐在布关峰对面。

布关峰说:“说说吧,你对自己人生的感悟。”

余本清想了想说:“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感触就是,人生就是江湖,江湖意味着危机四伏的社会和复杂的人际关系,意味着杀伐纷争,江湖的本来面目,就是利益,除此无他。”

布关峰道:“你不是要远离名利,退隐江湖,你做到了吗?”

余本清道:“没有,我不但没有远离江湖,反而离着它更近了,更加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一旦被江湖裹挟,就会骑虎难下,想要超脱,谈何容易!”

过了一会儿,余本清问布关峰:“你在寺庙里参禅打坐,悟到什么了吗?”

布关峰说:“我悟到了,佛门亦非净土。儒、释、道都不是解脱之道。”

“那解脱之道是什么呢?”

“只有涅槃。”

“那就是只有死路一条。”

“是的。”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余本清见布关峰已经入定,便不再和他说话,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突然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余本清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没多久便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着实被吓了一跳,原来眼前的布关峰竟然成了一具骷髅。余本清突然清醒了,的确,布关峰已经死了。那么自己刚才和谁说话来着。想到这里,不禁毛骨悚然。

余本清被自己吓醒了,原来是黄粱一梦。

他猛地坐起来,摸了摸胸口,抚慰了一下狂跳的心脏,打开卧室台灯。贾美燕还在熟睡,身体朝向另一侧,露出香肩和大半个光洁的美背。余本清摸了摸她的手臂,说:“美燕。”

贾美燕“嗯”了一声。

“我爱你。”,本清说。

美燕没有回身,只是把手递给他。余本清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握了握,然后放下,给她盖好被子。

贾美燕翻过身来,说:“你醒了吗?”

本清说:“我醒了,你接着睡吧。”

余本清下了床,穿好衣服,来到室外。

东方欲晓,天将大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余本清到了厨房,做好饭,这时候贾美燕也起床了,洗漱完毕,他们坐在餐桌上享用早餐。

贾美燕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份《公司代持股份协议书》,便说:“你签字了吗?”

余本清没有说话,把《协议书》递给她看。

贾美燕拿过来,翻到最后一页,一看,不禁笑了,摇了摇头,接着把协议书撕掉了,扔进了废纸篓。

余本清说:“你干嘛把它扔了?”

贾美燕道:“你呀!”

余本清说:“怎么了?”

贾美燕道:“终于觉悟了。”

吃完饭,两个人收拾好行囊,开车离开了菩提寺。

小和尚见他们走了便开始打扫房间,见纸篓里有几页撕掉的纸,便好奇地拿出来,拼凑好了,看出来了,是一份协议书,最后一页有一个大大的签名:

“爱。”

小和尚不禁双手合十,叹道:

“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

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

是故莫爱着,爱别离为苦。

若无爱与憎,彼即无羁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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