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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颠倒的时间-> 杀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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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虐
- 自从昨天晚上的一别,魏霖就再没收到苏晴雪的任何消息。
他自然地以为是哥哥忙于什么事情无瑕找他,但心中却是莫名焦躁。他想上门去找他又怕打扰他什么事或者哥现在是在宫里。
直到晚上,魏霖独自徘徊在庭院,突然从墙外扔进一团纸团,接着又是几声布谷鸟叫。魏澹联想到宫宴上何许的话语,抱着疑虑的心情打开纸条,只见里面是几行字迹,顺带包着一把钥匙。
“京城西郊之废弃庙宇。”
短短几字,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就在思考之际,一阵声音传来打乱了他的思路。
“佑安,还不睡吗?”糟糕,是三嫂来了。
魏霖着急忙慌藏好纸团跟钥匙,因为太急心跳加速,额头渗出汗珠。他迅速扫视四周,幸好夜色浓重,加上庭院里的花木掩映,足以遮掩他的慌张,三嫂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嫂嫂,我这就睡了。刚才在想些事情,一时忘了时间。”魏澹尽力保持镇定,不让三嫂觉察到他的不安。
三夫人点了点头,“那你早点休息,别熬夜伤了身子。”说着,转身离开了庭院。
待三嫂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魏澹才敢松了一口气。他回到房间,锁上门窗,确保自己的安全。然后,他坐在桌边,重新审视那张纸条和钥匙。
“京城西郊之废弃庙宇。”这几个字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让他不禁陷入深思。他想起了宫宴上的何许,那个神秘莫测的人物。何许曾经暗示过一些事情,但当时他并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话语似乎隐藏着深层的含义。
魏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终于等到所有人都睡着,魏澹翻过院墙,根据线索沿着一条小径躲过夜巡的卫兵进入西城城郊,心中充满了忐忑和期待。
走了许久,魏霖终于发现了只剩下一副残破不堪的躯壳的古庙。高大的围墙已然崩塌,只剩下几段断壁残垣。大门紧闭,似一位风烛残年却依旧自妄的将军,依旧拒绝着外人的来访。
魏霖拿出事先备好的钥匙插进去,“咔嚓”几下大门应声推开。
走进寺庙,枯黄的杂草从石缝中钻出,随风摇曳。落叶堆积在地面上,与尘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泥泞。
屋顶的瓦片早已被风雨侵蚀,残缺不全,墙壁上的彩绘早已褪色,只剩下斑驳的痕迹,却依稀可见曾经的精美。廊柱倾斜,油漆剥落,显露出内部的朽木。佛像前的香炉里积满了厚厚的尘土,香火已断,只剩下几根残烛在风中摇曳。
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给这寂静的场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魏霖忍住害怕,四下观察时见东侧厢房外的石板不比别处积上一层厚厚的枯枝烂叶,像是有人来过,可上前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正当他失望之际,突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喘息声。他顺着声音找去,竟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苏行雪。
他脸色苍白,华贵的衣服上也占满了血迹,显然是经历了极大的磨难,可当他看到魏霖的一刹那,显然比魏霖还当震惊,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夏天的傍晚,风势猛烈,宛如狂野的狮子在原野上奔腾。它无情地撕扯着魏澹的衣服,也撕碎着他的心。
一道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照在苏行雪苍白的脸上。原本微合的双眼猛然睁开,瞳孔因为惊愕而瞬间放大,整个人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僵住了。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
双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下意识地想要遮掩自己的惊恐,但那双瞪大的眼睛却透露出了他内心的震惊,脸色由苍白转为红润,又迅速变得苍白,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
魏澹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苏行雪身上,紧紧地抱着他,一遍一遍的安慰着他,“不要怕,我来了。”
魏霖的声音沉稳而温柔,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的夜空,给苏行雪带来了一丝心安。
终于,他发出了颤抖的声音:“霖儿?你怎么会来这?”
“有人从墙外扔进一把钥匙和纸团,引领我来的。”
“是谁?”苏行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试图从魏霖的话语中找到线索。
魏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那个人。他只能告诉苏行雪,当他拿到钥匙和地址时,只感觉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前来探寻。
“哥……”看着苏行雪身上的伤痕,魏澹心疼至极,“是谁,谁把你打成这样!”他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每一个字词都像是炽热的岩浆从他的唇齿间喷薄而出。
“那天宴会结束后,有人告诉我姐姐要见我,可那人却把我带到一处废弃宫殿,瞬间冲出几个人不由分说的就把我绑起来,给我下药又把我打晕....醒来时我就在这儿了。”说着苏行雪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痕,却显得毫不在意:“战场上骨头都断过,这点伤对我来说到算不上什么。当务之急是要快点出去。”说着他深深地望着魏澹:“抱歉,要辛苦你了。”
“哥,别说了,回家吧,我一定把他们都揪出来给你报仇!”魏霖的双眼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吞噬。周围的空气此时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安宁。两人立刻警觉起来,只见一个黑影迅速接近,紧接着一道道火光划过黑暗,照亮了整个破庙。
“确定是他?”一个略带疑惑的雄厚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几名手持刀剑的土匪冲进了破庙。
为首的土匪身后蹦出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小男子,指着魏霖,显得很兴奋:“就是他,小的亲眼见他从大户人家翻墙出来,身上肯定带了不少钱财!”
为首的一听,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着魏霖,那眼神仿佛像一头捕食前的猎豹,充满了冷酷和残忍。
“看来都是在道上混的,什么规矩你该知道吧。”
见逐渐靠近的刀剑,苏行雪丝毫不慌,在他看来那些人无非是索要钱财罢了,正准备拿出身上的荷包,却见魏澹挡立马挡在自己身前,紧握着手中的剑,神情紧张地盯着那些壮汉。
“哈哈,小子,你还嫩着呢!”领头的土匪头子狞笑着,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朝魏澹冲去。
魏澹身形一闪,巧妙地躲过了土匪头子的攻击,同时一剑刺向了他的腰部。然而,这厮反应迅速,侧身躲过了这一剑。两人顿时陷入激战之中,剑光棍影交织在一起。
见状,苏行雪虽然受伤不轻,但他仍然挣扎着站起来,试图为魏澹分担压力。他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另一个土匪掷去。壮汉猝不及防,被石头砸中了头部,顿时血流满面。
“啊!”身后的一声惨叫,让那土匪头子露了破绽。
魏澹趁着这个机会,一剑刺中了土匪头子的咽喉。土匪头子来不及叫唤,顿时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其余的小喽喽见状,纷纷吓得四散逃窜。
可魏霖已经杀红了眼,心中的愤怒、不满在这一刻喷涌而出,不给他们任何活命的机会,紧随其后,挥剑追击。剑光闪烁,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声声惨叫。
“魏霖,别这样!”尽管苏行雪拼了命的呐喊,可魏霖依旧是手起刀落。不多时,地上已躺满了被魏澹斩杀殆尽的土匪尸体。
尘埃落定,魏澹走到苏行雪身边,轻轻地将他扶起。他眼中满是关切和温柔,可手中却紧握着还在滴血的红剑。
“哥,你没事吧?”魏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可苏行雪此时已顾不上魏霖的关心,而是满眼震惊的看着遍地尸体,他不敢相信这些都是魏霖做的。
他想起来自己还是小兵的时候,战争结束,派他去打扫战场。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形成一片惨烈而又诡异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刺激着人们的嗅觉和视觉神经。
他站在战场中央,满眼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眼前的一幕仿佛是一场噩梦,让他无法相信这是现实。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面目全非,有的四肢不全,鲜血染红了大地,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他的目光在这些尸体上来回穿梭,试图寻找一丝生机和希望。然而,他所看到的只有死亡和绝望。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心痛和悲愤。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他仿佛能听到那些逝去生命最后的呼吸和呐喊,感受到他们临死前的痛苦和挣扎。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撼和悲痛。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内心的震惊和悲痛。然而,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眩晕。后来,战争的次数渐渐变得多了。朝廷以取敌军首级论军功,为了军饷,他逐渐变得麻木,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战场上,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游走,每一次挥枪弄剑都带走一条乃至几条生命。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曾经的清澈和震惊,只剩下冷漠和残忍。
他不再关注敌人的生死,也不再在乎战争的残酷和无情。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他获取军功和军饷的手段而已。他已经习惯了血腥和杀戮,甚至开始享受这种权力和快感。
将军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不断晋升他的官职和赏赐他的财物。他在军队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成为了一个令人敬畏的存在。然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无数次的杀戮之上。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会独自坐在营帐中,面对着摇曳的烛光发呆。他会想起曾经的自己,那个满眼震惊地看着一地尸体的少年。然而,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他的内心已经被战争和杀戮所侵蚀,变得冷酷无情。
就当他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已经无法回头时,他遇到了老丞相。
其实当年是他故意买通消息,专程在那儿等着老丞相。那时的姐姐刚刚入宫,孤立无援,所以他把自己编造成一个初入江湖的少年靠近老丞相。
老丞相也没让他失望,时常把他带在身边一度成为京都赤手可热的红人。
也是因为跟着丞相他得以接触到宫廷的内部事务,了解了许多朝廷和后宫的秘密。他利用这些信息,暗中帮助姐姐在后宫中稳固地位,同时也为自己谋取了不少利益。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逐渐陷入了权力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所追求的名利和权力,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快乐和满足。相反,这些东西正在一点点侵蚀他的内心,让他变得越来越冷漠和无情。
就在他感到迷茫和无助的时候,老丞相却突然病逝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失去了最亲近的导师和朋友。
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老丞相对他的影响有多么深远。老丞相不仅教会了他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更重要的是,教会了他如何成为一个有良知、有责任感的人。
所以这次他辞去将军一职待着京城,除了能让姐姐更放心的谋取储君之位,还有自己的私心——扶植魏霖当上首辅大臣。
可魏霖今天的所作所为,却实在颠覆了他的认知,如果说自己杀戮是因为迫不得已,那魏霖呢?他一直是个养尊处优的世族子弟啊,按理说遇到今天这种事应该害怕至极,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杀了一地还如此冷静。姜勇一事他一直认为是个意外,如今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哥,你在想什么?是被吓到了吗。”
此时的魏霖已经扶着苏行雪走出寺庙。见苏哥哥一路无话也不抬头看他,不禁担心起来。
月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洒在他那如瓷娃娃般的脸颊上,为他那本就精致的五官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他的眼睛清澈透明,宛如山间的小溪,不含一丝杂质。此刻,他正用这双眼睛无邪地望着苏行雪。
魏霖的眼睛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每当他眨动那浓密的睫毛时,都像是在向苏行雪诉说着他的心事和期待。
“没有,怎么会,战场比这残酷多了。”
苏行雪冷静地着回应魏霖的目光,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然而,当他看到魏霖那双大眼睛中的倒影时,一摸淡淡的红晕还是悄悄地在脸颊散开。
魏霖轻轻一笑:“哥又骗我,明明就有心事。”
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的温柔与关怀却是难以掩饰的,他微微俯身,让自己的视线与苏行雪平齐,用那温柔至极的语气轻声问道:
“哥的眼神里还藏着好多好多的故事,以后可以和霖儿慢慢分享吗?”深深望着苏行雪的那双眼睛仿佛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柔软和温情。
也将苏行雪心中原本的震惊和害怕转化为对这个过早就失去父母的可怜孩子的怜惜和理解。
苏行雪一时沦陷了,只有傻傻的点头答应。
月光下,魏霖握住他的手充满温暖,搭在苏行雪身上的外套也弥漫着魏霖独有的幽兰花香。而份安心也让苏行雪靠在魏霖怀里就睡着了.....
夏日的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那座古色古香的小院里。微风吹过,带来阵阵清凉,驱散了夜晚的余温。院内的石榴花树上,火红的石榴花随风摇曳,犹如一串串喜庆的灯笼,点缀着这个小院。
在这宁静而充满生机的时刻,小院的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
那是主人正在沉睡,他的脸庞略显疲惫,身上也被各种膏药覆盖,但是嘴角上扬,仿佛在梦中遇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交错的图案。一只懒洋洋的花猫躺在墙角,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偶尔有蝉鸣打破这短暂的宁静,却又很快被微风吹散。
石榴花树的枝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伴随着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构成了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小院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一种悠然自得的氛围,仿佛时间在这里变得缓慢而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逐渐升高,洒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主人终于从沉睡中醒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他睁开眼睛,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轻松和愉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书案上摆放着几包草药,旁边的张纸条上句句是叮嘱的话。
他没多想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拖着也好,抬着也罢,现在的他只想走到院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阳光温暖而不过分的照射。放眼望去,只见石榴花树上一簇簇火红的花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犹如一团团燃烧的火焰,仿佛给他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悠闲的迈向院里的小火炉,准备为自己煮一壶清茶。在这个悠闲的夏日清晨,他想要细细品味这份宁静与美好。茶水沸腾的声音与周围的鸟鸣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和谐而宁静的氛围。他端起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顿时感到一股清香沁入心脾。
此时此刻,他感到自己仿佛与这个小院、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这种悠闲自在的生活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幸福。
可偏偏院门也在此时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