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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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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好疼,眼皮也好沉啊,一动也动不了,连睁眼都做不到。

耳边隐隐有人在说话,却听不真切,只能听到阵阵嗡鸣声,江揽凝神待耳边的嗡鸣声小一些,他才听到好像是江言那小子在问他有没有事。

五感六识渐渐恢复,耳边的嗡鸣声也褪去了,只是眼睛还是睁不开。江揽正努力想动一动好叫他们知道自己无事,就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说道:“节哀顺变,江大人为护你二人平安不惜以命相搏,斯人已逝,以后的日子,你们替他好好活着吧。”

江听:?

他觉得他还能再抢救一下。

“真的不能再救一下吗?”程凡扶着已经哭得不成人形的江言,颤声问道。

好孩子,没白疼你。江揽在心里感动的流下两条宽面条泪。

“救不了了,”那个耳熟的声音继续说,“那杀手就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三四柄钢刀贯穿腰腹,还有一刀,刺在了心脏。”

这伤听着确实像是活不成了的样子,可是……江揽感受了一下,很确定他说的这些伤他身上并没有。

江揽终于想起来这声音他在哪听过了——这不就是斜生阁阁主,那个说自己撒谎的本事很高明的家伙吗?听听他那一本正经沉痛又惋惜的语气,还真是高手啊。

想起来拆穿他,可身上的伤太重了,眼睛又睁不开,只能听他继续忽悠那两个家养小傻子。

“江大人一表人才,可惜竟然连年都没来得及过就这么走了,不知他可还有什么家人为他操办后事?”

“老大他……没有至亲之人在世上了,唯一算得上亲人的,大概就是这小子了,”程凡用下巴点了点江言,“他是老大捡回来的,跟着老大姓江,算是他的弟弟了。”

“啊?江大人看起来已经及冠,竟是连亲都没成吗?”

“没有,他家中无人,没人替他张罗这些事,加上他的一门心思的扑在公务上,亲事就给耽搁了,二十三了也没成个家,到死都还是个雏儿……”

江揽:……

别说了,老底都被你们抖干净了。

也许是害怕这俩傻孩子真的把他的家底全卖给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大骗子,江揽硬生生撑开了好像粘在一起一般的眼皮,眼前一片恍惚,好不容易定了神,就听江言那死孩子说了一句:“程哥,老大他……好像诈尸了。”

江揽:……

“啊呀,”骗子用毫无起伏的声调继续行骗,“真是上天垂怜,竟是让江大人起死回生了。”

可真是个敬业的骗子。

程凡江言两个就是再傻,也看出自己被骗了。当即就张牙舞爪的要跟仲亭拼命,可惜还没等他们靠近,仲亭就喊人把他们拉住了。

“祈生、离川,把他们俩丢出去。”

仲亭喊得是两个人,可是来的却只有一个。

“祈生人呢?”

离川两只手一手拎着一个不安分的小崽子,还要抽出精力来回仲亭的话:“袭月。”

仲亭嘴一撇,“没出息,见到媳妇儿就走不动道。”

江揽艰难的扭头看向离川,这位看起来不太擅长说话的兄台他见过,是昨晚来救他的人之一,至于那位祈生公子——江揽猜测他就是昨晚另一个救他的人,那个一边杀人一边嘲笑那群杀手学艺不精武功稀松的很聒噪的年轻人。

风月鉴里高冷酷飒的女管事袭月,跟他是夫妻?这画风,多少有点不和谐了。

直到离川拎着人出了门,江揽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次的伤虽然不致命,但多少还是有些严重的。

仲亭在一边抱着手围观他坎坷的挣扎,一点都不礼貌地嗤笑出声。不过还是上前搭了一把手,还贴心地往他腰和后背那里垫了两个软枕。

“你很喜欢骗人?”江揽努力撑起气势,想要营造出两人针锋相对的氛围。状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仲亭。这位仁兄虽然看起来没有一点正经模样,可凭借多年工作的经验和直觉,江揽总觉得他身上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贵气和历经磨难的沧桑感。这种感觉很不妙。上一次给他这种感觉的人,还是上辈子的一个高智商高社会地位的反社会人格连环杀人犯。

“那倒也不是,”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防备,仲亭姿态轻松的蜷起一条腿搭在床沿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副弱小无害的模样,“你要知道,江湖之中人心诡谲,若是处处都说实话,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这不过是混迹江湖多年留下的习惯罢了。”

他这话说的委屈,姿态也放的极低,若不是江揽早就知道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斜生阁主,没准还真就被他骗过去了。

“阁主大人真是……天生的骗子啊。”江揽也学着他的样子放松自己。仲亭既然救了他,那便是他还有用处,他也没必要一直如临大敌的警惕着。“既如此,阁主救我是为什么?难道江湖人还有悲天悯人的习惯吗?”

“悲天悯人对我来说可能不太现实,不如说是互惠互利。”

“怎么说?”

“我需要江大人配合我调查一些事情,而我会保证你和你那两个小兄弟的人身安全。”

“若是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办?”

其实江揽也知道,他并没有拒绝的资格。且不说他现在还伤重在床,就连江言和程凡也在他的手里。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仲亭脸上的假笑骤然消失。

就在江揽以为他要翻脸的时候,就听到他难得郑重其事的说:“其实也不需要怎么办,你已经入了我的局,不管你怎么选择都不会影响我的事,区别不过是有没有人保护你的安全。”

江揽:“……”

“哦对了,我今天来是要送你一个礼物。”仲亭招招手叫来了袭月,递上来一个檀木盒子。

打开了盒子,江揽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这个盒子里没有什么金银珠宝,只有一颗头。

血污弄脏了女子的脸,却也依稀能看出她生前的风采,只是如画的眉目间,透着死亡的苍白。

这张脸,他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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