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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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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了不一会,就有青葱的翠竹映入眼帘,再走几步便彻底没了桃树的影子,眼前是漫山的竹林,林中蜿蜒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沿着小路往上山的方向走,不多时便到了紫斋堂。

紫斋堂是天青派内室弟子过堂的地方,斋堂中人虽多,却并不嘈杂。

陈器远远地就看见了在内桌坐着的朱挽月、陈越来以及薛素素三人。陈越来坐于上位,朱挽月和薛素素分坐两侧。

“娘亲——”陈器冲朱挽月高兴地喊道。

朱挽月往陈器这边看过来,笑盈盈地回道:“阿器,快过来。”

陈器拉着陈无一的手,往朱挽月三人的方向走去。

近了,薛素素看到陈器拉着陈无一的手,眉头微蹙。

陈无一察觉到了母亲的不悦,把手从陈器手中抽了出来。

这个时候陈越来站了起来走到了陈器身边,十分宠溺地摸了摸陈器的脑袋,又替陈器理了理衣服,道:“阿器今天真可爱。”

陈器咯咯咯地笑:“孩儿一向可爱。”

“哈哈哈,是是是,阿器最可爱了,”陈越来说着,拉起陈器的手往自己位置上走,“来坐爹爹旁边。”

陈无一也随即在薛素素旁边落了座。

“无一啊,”陈越来道,“还有八天就是龙虎风云会了,这次有几成把握夺魁啊?”

“十成。”陈无一答。

“你虽天资不凡,但毕竟未修元婴,切不可轻敌。”

“哥哥本来就是最厉害的,”陈器表情十分认真,继而又一脸期待地道:“以前风云会都在好远的地方,我从没去过,这次就在益州,终于可以看到哥哥比赛了。”

陈越来淡淡一笑,摸了摸陈器的头。

这时有弟子急急来报:

“掌门,不好了,今早从大少主那借来给弟子们上灵力课用的帝鸿佩不见了。”

“什么!”

陈越来十分吃惊地站了起来。

陈无一闻言也是一惊。

这帝鸿佩乃是由天地初开时,混沌崩裂产生的碎片制成,充盈着上古灵气,是辅助修道的极品器物。

陈无一七岁那年,一位轩辕国的老者带着帝鸿佩前来求见,说是要将这帝鸿佩赠与陈无一,只求两件事。一是陈无一在及冠之前不得成婴,婴又称元婴,是金丹修炼到了极致,丹破而成,届时可遁光飞行,寿元可达千载。二是,陈无一及冠之后要先到轩辕国去一趟,所去为何,老者并未告知。

其实以陈无一的天资,十岁之前即可修得元婴,但帝鸿佩实非凡物,而且不仅自己可用,还可借给他人修炼,若能得到帝鸿佩对整个天青派来说都可谓是极大的幸事,所以陈无一便答应了老者的要求。

“我去练剑之前还曾见过,怎么会不见了?”

陈无一问道。

“我也不知啊,我本是奉五真长老之命去取帝鸿佩还与少主,去时却并不见那神器。我又去问了五真长老,长老说就放在授课的案上。我又回去仔细查看过了,确实不见帝鸿佩。”

“吩咐众弟子,速速去找,务必将帝鸿佩找到,”陈越来似是十分着急,又道:“究竟是何人,竟敢在天青派内行盗窃之事,等将他找到,定要好生问责!”

“是!弟子这就去吩咐。”

上过那堂灵力课的弟子,被挨个搜身,住处也一一检查了,并未找到帝鸿佩。弟子们又仔细地搜查天青派各个角落,可是直到亥时,夜已经十分深了,也未见得帝鸿佩的踪影。

陈越来将右手抬至唇边,指尖一转,出现一团白气,陈越来对着白气说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天黑难寻,明日再找。”说完朝着那白气吹了一下,那白气便消散开来。

很快,陈越来的声音在弟子们耳边响起。弟子们纷纷停下了搜找帝鸿佩的脚步,陆续回了房间。

陈越来揽了揽朱挽月的肩,道:“走,回屋休息吧。”

朱挽月点点头,牵起一旁的陈器,跟着陈越来向内院走去。

陈器的房间在朱挽月房间的旁边,陈越来先将陈器送回了房中。

“阿器,早些上床睡觉吧,明日还要上早课呢。”陈越来说道。

“是的爹爹。

陈器刚松开衣带,便听得哐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他正要蹲下去捡,却被陈越来抢了先。

陈越来将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器:“阿器,你居然?”说着看了一眼手中捡起的东西,竟是弟子们从中午找到现在都没找到的帝鸿佩。

朱挽月瞬间瞪大了眼睛,急急走过去,没说什么,只将陈器揽进怀里。

陈器也十分惊讶:“这,这东西怎么会在我身上?”

“阿器啊,”陈越来语重心长地说道:“爹明白,你从小灵力稀薄,无一又太过耀眼,身边的人难免有点闲言碎语,你心里不舒服,爹都能理解。”

“不是啊,”陈器急急道,“我并没有不舒服啊。”

“但是,你不该偷无一的东西啊,”陈越来叹了口气,又说到,“即使你拿到这帝鸿佩,也没有用啊。”

“爹!我没有!我没有偷哥哥的东西!”陈器着急的替自己辩解,语气中满是委屈和不服。

朱挽月抱着陈器没有说话,只轻轻拍着他的脑袋安抚着。

“难不成还能是帝鸿佩自己跑到你衣服里的?”

“夫君,阿器他秉性纯良,断不会行偷窃之事的。”

“挽月,我知道你爱子心切,可如今这帝鸿佩确实是从阿器身上掉出来的,我虽是阿器的父亲,可我也是天青派掌门,断不能徇私舞弊啊。”

“许是,有人陷害。”朱挽月说。

“谁会想要陷害阿器?”

“可能,”朱挽月顿了顿,“可能是无一不喜欢阿器,所以…”

“好了,”朱挽月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越来打断了,“挽月,无一平日里虽和你不算亲近,但你也不当如此说他。”

“可是我真的没有偷哥哥的东西!”

“无论如何,帝鸿佩在你身上找到,必须要受惩罚,不然难以服众。”

“夫君要做何处罚?”朱挽月问。

“在思过室思过半个月。”陈越来答。

“我不要,我没有偷东西,我不要关禁闭!”

“必须关禁闭。”陈越来厉声道。

“夫君,听闻思过室阴寒可怖,阿器他还这么小,让我同阿器一起关禁闭吧。”

“挽月!莫要再说了,十五天很快的。做错了事,就当受到惩罚。”

“我没有做错事!”

“阿器,你也不要争辩了,现在就同我去思过室。”

“我不去,我没偷东西,我没做错事,我不去!”

陈器紧紧抱着母亲,眼泪汪汪。

“不去也得去!”陈越来一把从朱挽月怀里扯过陈器,拉着他往禁闭室走。

朱挽月想从陈越来手上把陈器抢回来,却被陈越来一只手挡住,“挽月!不要胡闹了!”,说完又给陈器施了一道法术,陈器顿时不动也不说话了。然后转过头对朱挽月说:“今晚你先休息,我自带阿器去禁闭室,明天我会向众弟子说明情况。”

朱挽月眼前瞬间没了人影,只留得她一个人泪眼婆娑地站在原地。

陈越来带着陈器出现在后山的竹林深处,这里没有建筑,思过室隐藏在山体之中,陈越来对着面前的石门说了一声:“开!”,石门便缓缓向两边移动,发出沉闷的声音。

石门打开了,思过室里泛着微弱的光,陈越来将陈器抱了进去,思过室里面阴冷狭小,只有一张石床和石壁上挂着的长明灯。

“一刻钟之后,你身上的定身噤声术会自动解除。”陈越来没什么与语气的说道,“这半个月你就在这里好好地思过,这期间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每日石门上的送食口会有饭菜,半个月之后石门会自己打开,你到时候出来便可。”

陈越来说完便转身离去,走出思过室,他右手一挥,石门又沉缓地合上。陈越来露出一抹满意地笑容。

阿器啊,不是爹狠心,实在是你自己太不中用,又非要去龙虎风云会,爹怎么能让你去给各大门派笑话,爹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一个时辰之后,思过室里的陈器终于可以动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没有偷东西。”陈器哭喊到,狭小的空间中,陈器的声音显得格外大声。

没有人理他。

他哭喊累了,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他醒来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送食口的饭菜已经凉透。

“来人啊,放我出去,有没有人啊!”

陈器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对着石门口大喊。可是这石门厚重无比,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只要陈器不说话,思过室内就安静得可怕。

“来人啊,来人啊,放我出去。”

他一边捶打着石门,一边继续喊到。

“我没有偷东西,来人啊。”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

“爹,爹,你在哪,快来放阿器出去。啊器没有偷东西!”

“来人啊…”



不知道喊叫了多久,始终没人回答陈器。他的手捶打石门的地方已经破皮流了好多血,他也终于累了,饿了,声音渐渐小了。

“到底…到底,有不有人啊…”陈器瘫坐在石门边,嘴里呢喃着。

陈器不出声了,也不动了,就这么坐着。

一片死寂。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抬起头,看着墙上影影绰绰的长明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又从送食口了拿出冷掉的饭菜,一口一口艰难地吃了下去。吃完又蹲在地上发呆,只是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这个狭小又阴暗的空间里,陈器越来越焦躁和害怕,他在心里记着吃饭的次数,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又整宿整宿地蜷缩在床和石壁的夹角中,不敢睡觉。

终于,他吃完第四十五顿饭了,他要睡一觉,睡一觉,就可以出去了,就可以见到娘亲了,娘亲一定很想他。还有哥哥,龙虎风云会上,哥哥肯定又得了第一名吧。

想着想着,陈器终于睡着了。

等他醒来睁开眼时,久违的日光让他不自觉地眯了一下眼睛。但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跑出思过室。

“我终于出来了,呜呜呜,娘亲,娘亲你在哪,我好想你。”

他的眼里仍然有光。

今天的阳光格外好,竹影斑驳,陈器在竹林里跑着,他好想娘亲,好想快些见到她。

马上就要见到娘亲了。

这时,突然出现一个天青派的弟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陈器想着这人应当是来接自己去前山的,激动说道:“师兄,你来接我的吗?快带我去见我娘。”

却不料那人冷笑一声,继而说道:“谁是你师兄,我们天青派可没有魔道孽子。”

陈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什么魔道孽子?你先带我回前山吧,我想见我娘。”

“哈哈哈哈。见你娘?你去阴曹地府见吗?”

陈器闻言一愣,瞳孔骤然放大,抓着来人的衣服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什么阴曹地府?”

那弟子将陈器的手甩开,:“别弄脏了我的衣服,放心,你应当很快就会见到你娘了。”说着,弟子施法将陈器带到了正殿。

正殿中已经来了很多弟子长老,但陈越来还没到场。

陈器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只听得周围吵吵嚷嚷的,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等到他回过神来,模模糊糊地听到了旁边的人在说:

“我就说掌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废物的儿子。”

“谁能想到啊,掌门竟然帮别人养了十年的儿子。”

“是啊,要不是二夫人被金娑教的人找到了,谁能知道啊。”

“什么二夫人,一个弑父的魔道恶女,岂配当我天青派的二夫人。”

“就是!”

“我听说当时无一师兄和金娑教的人打起来了?”

“你想啊,那些金娑教的人,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进我们天青派住的地方,能不打起来吗?”

“不过打完,朱挽月也死了,有人说是无一师兄杀的。”

“谁知道呢,反正这种恶女,谁都该杀。”

“没错!”

陈器愣愣地听着,仿佛有千斤铁锤砸在心上。他不敢信,又不得不信。刚才来人的话、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无不在告诉陈器:

他不是陈越来的儿子。

娘亲死了。

哥哥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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