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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陀螺般的我-> 第2章 回忆之八卦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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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之八卦搬运工
- 坐上网约车的秦雨雨，看着窗外，陷入回忆。
栗之，说是实习生，其实就是来完成毕业设计的项目实践任务的，是李总突然塞给秦雨雨的辅助任务，而说到李总，秦雨雨有满腹的委屈，不满，甚至厌恶。
三年前刚刚转岗成为项目经理的她，秉持着认真学习的态度，暗下决心，不怕前方有困难，就怕自己没有成长，那时还不知道，转岗即将面对的不只是困难，还有恶心，迎来的不是成长，是暴击，短短两年多，三观被震碎，心态几乎崩塌，越来越暴躁，简直似怨妇，眼里无光，也不再信任他人。
所谓的从技术转管理，会要人半条命，不无道理。
转岗四个月的某个周三下午，秦雨雨被直属领导李总喊进小会议室，俗称小黑屋，说小会议室，是因为还有个大会议室，公司不大，就总经理曾总跟销售总监成总有独立办公室，其他人都在大办公室里，包括秦雨雨的两个直属领导李总和季总，李总挂着副总经理的头衔，而季总是技术总监。
李总是个60岁的老头，说是开会，其实就秦雨雨和领导两个人，在桌子两侧面对面坐下后，领导恶狠狠的盯着秦雨雨说：“你不信任我！没有信任我怎么带你教你！”
秦雨雨一脸懵，急忙问道：“我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我刚刚跟你说小黄老公和曾总认识，你都不会告诉我，你知道曾总在这边有女朋友的事。”领导盯着秦雨雨。
小黄是曾总助理，公司比较小，行政人事甚至财务，一应大小事务，全她在协助处理。
“这跟信任有什么关系？而且，你说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那我说没说，也还好吧。这是闲聊时小黄随口提的，这种八卦信息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而且你说他们认识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就跟你说了啊。”
想起之前李总一再的要求她把每天中午跟同事吃饭的闲聊信息上报，秦雨雨就有点不爽，公司一共就那么几个人，工作这么多年，头一回遇到这种任务，总觉得怪怪的，更何况，曾总年纪都比李总还大了，这种八卦，要是误传，对人家的家庭影响多不好，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把不爽压了下去。
“那也是我引导你说的，你就没有这种自觉性，我不跟你说的事情是有我的考量，但你不跟我说就不一样了，我可不是要聊别人的八卦，窥探别人的隐私，我没那么无聊也没那闲工夫。我只是需要掌握所有的信息，才能拿捏好……”
“这不就是八卦？”秦雨雨疑惑地望着李总的脸，话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因为李总的脸色变了，看来，是又要来一轮轰炸了，每每对他的话有半点存疑，至少三天的训斥轮播是免不了的，这转岗的4个月，对于这位新领导，总归有点摸清套路了，但，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
“我还没说完！你这个习惯真的不好，你只听你想听的，你急什么？说实话你的理解能力太差了，我带过这么多团队这么多人，个个现在都是年薪百万级别的，人家对我，不敢说百依百顺，但真的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我的，反而是你，层次不高，脾气不好，你身边的朋友没人跟你说吗？我愿意教你带你，不谦虚的说，你就应该烧香了，难道不是吗？嗯？”
秦雨雨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桌子，安静的听着数落，察觉到最后一个嗯字上升的语调，抬头看了下李总，李总这个停顿，是等着她接话。
“是，以您的级别来带我，是我走运了。”鉴于履历与年龄，不得不承认，但秦雨雨内心还是有点不确定的，因为也不知道李总到底是有多厉害，难道，真的是层次差别太大了？代沟不可逾越？就像前两天，讨论方案时，秦雨雨在说的本地存储是指存在设备本身，结果被李总一顿批，李总认为本地存储是指存储在本市布置的数据库，论到最后说他站在国际布局的角度，他没错，是秦雨雨见识少的问题，秦雨雨只好认同，不然没办法收场，只是，当前要研发设计的，只针对设备单机，真的需要站在国际布局的角度？以前也不是没接触过大BOSS，但为何那些大BOSS没有那么难理解，难道是他们格局太小……
“你身边的人没反应过，跟你很难沟通吗？”李总的话打断了秦雨雨的思绪。
“没有，也没有人说我脾气不好。”秦雨雨带着一点点情绪说，虽说外表看起来高冷了点，朋友不是很多，但在一块玩的都挺好的。
“那是你圈子里的人层次都比较低，就像你说，江工跟你说他听不懂我的需求，但听得懂你的，只能说你们都处于低阶水平。我这三十几年的经验，你们比不了。”
“是，是。”夹杂着百转千回急速变化的情绪，秦雨雨无奈的回道，从没当面被攻击层次低，而且是连带亲戚朋友被贬，秦雨雨很想告诉李总，其实不止江工问过她‘李总真的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吗？’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秦雨雨回答不了，毕竟，这几个月都还没项目落地执行，更何况，秦雨雨是真的还不够资历来评判，毕竟智能系统规划管理这个东西，秦雨雨是新手。
“人家几十亿几百亿身家的大老板，都来请我去当顾问，我就是不想当顾问，想干实事，才来这里。你对我，要百分百信任，我们是一个阵营的人，我要掌握整个公司的动态，才能做出好的决策，跟着我走，不说百万年薪，至少四五十万也会有的。……”
秦雨雨已经慢慢的走神了，这些话，听过有百遍千遍了，耳边的声音渐渐成了嗡嗡声。
想起4个月前，那个跟她交接3天工作的女生，脸上黯淡无光，不愿交流，对待李总很是不耐烦，如今秦雨雨似乎有点理解了那种落寞又烦躁的神情。
还有两个项目的方案没做，其中一个后天要用的话，恐怕晚上要回家加班到很晚了，不然肯定来不及。
如果明天再开个会，明天晚上通宵都做不完PPT。
如果……
“今天就先到这里，你好好思考，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李总看了下手机。
“好的。”看着李总离开小黑屋，秦雨雨内心雀跃，终于放松下来，把凳子轻轻推进桌底下。
关门转身回到工位上，对面同事小黎坏坏的小声笑道：“小黑屋收工啦！又给你培训了什么秘籍啊？”
小黎是电工，与秦雨雨年纪相仿，专业技能偏重于动手，工作上基本是听秦雨雨安排。
“太多了，消化不良。”秦雨雨无奈的说完叹了口气。
“哈哈，还有5分钟下班，你说李总下班前日行唠嗑，会不会准时到来？”
小黎说的是几乎每次下班前2分钟，李总都要来，要么问明后天的工作安排，要么问今天的工作心得，要么，就是，有没有什么消息要分享的，有什么想要说的，然后，就几乎没有准点下班过，在同一个办公室，同事就这么几个人，工作进展实时报告，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本来收拾收拾东西，放空放空脑子，调整好心情，准备时间一到就下班，回去再做PPT，结果小黎的提醒，让秦雨雨瞬间觉得人生没希望了。
果然，说来就来。
“你泉美科技的PPT什么时候做好？最好明天上午就能把完整的内容给我，我明天下午看一下，后天上午才能用。”还差2分钟，很准时，李总站在秦雨雨左侧，正是工位的出口。
秦雨雨很想说，上午11点接到的任务，下午时间被你所谓的信息分享占用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在小黑屋接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教育，再刨去消化上午曾总给的客户工厂物流规划文件，留给秦雨雨想方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明天上午就给，意思就是晚上必须加班咯，虽然本来也打算默默的加班，但这种感觉不一样，就像被胁迫。
“好。”说多错多，多说时间就又要没了，搞不好又要进小黑屋，还是简洁应答为好。
眼看着下班时间已到，李总没有继续说话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堵在出口，秦雨雨心里开始嘀咕了起来，怕不是又有什么幺蛾子要出来了吧！
果然，李总轻飘飘的说道：“先发给我看下，在这里看，当面讨论比较方便。”
“我还没写好，晚上回去写。”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用等你写好，写出了一点内容，就要发给我，我才能及时掌握你的进度。”
“行。”秦雨雨放弃挣扎，下班是别想了，于是打开文件夹，把文件发了过去。
拜这种方式所赐，电脑里每一个同名字的文档都有一大串同伴，从V1.00到V1.19是常有的事，发了之后的那个版本就不能修改，要重新再复制一个版本修改，否则，哪天文件夹备份，被李总发现有哪个文档跟他的一丁点不一样，免不了又要被质问到怀疑人生，即使及时认错都阻挡不了。
李总看文件发了，才抬脚回他的工位。
小黎临走说了句“任重而道远啊，骆工，加油！”
秦雨雨苦笑着看了眼小黎，拿起手机点了外卖，然后开始专心写方案。
正当李总泡着咖啡，吃着饼干，香味四溢的时候，外卖终于来了，不然秦雨雨的肚子，恐怕要造反了。
这一写，就到了晚上9点38分，回去要一个小时，上班没开车就这点不好，晚上加班太晚，想早点睡觉都没办法。
“李总，就先这样吧，太晚了，我先下班了。”秦雨雨边收拾东西边说，虽然工位离得比较远，但整个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站在自己的工位说话就能听得到。
“早点回去吧，明天上午再优化一下。”
秦雨雨收拾好东西赶紧飞奔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