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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七年前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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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前的那个夏天,苏酥还是一名人民警察,大约晚上六点半左右,正准备去执勤,突然手机来了一条消息。

苏酥定睛一看,呆住了,这是一条毫无预料到的微信,是他,消失了六年的程庆丰,虽然,苏酥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一直把他当作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即使六年没联系。

六年没联系,苏酥收到他的微信,还是会像当年那样心跳加速,在仔细斟酌好每个字后才会给对方回复。

原来,程庆丰这次来到苏酥的家乡,以为苏酥毕业后在老家工作了,所以,寻思着和苏酥在老家见一面,可是,六年没有联系的人,对对方的生活毫无了解,完全凭借自己的想象和猜测,程庆丰是这样,苏酥也是这样。

研究生毕业后,苏酥没有选择继续攻读博士,而是选择离家很远的地方,当了一名人民警察,这是程庆丰所不知的,也是他未想到的。

老同学间,互相寒暄了几句,就此结束聊天,毕竟,谁也不曾走进过对方的生活中。

没想到,没过几天,程庆丰给苏酥发微信说,明天要去她工作的城市,不知是否有空见面一起吃个饭。

跟了一天会的苏酥,打开手机看到程庆丰的微信,身上的疲惫感瞬间没了,感觉轻飘飘的,她不知这是因为明天要见到程庆丰开心的,还是因为……

晚上下班回到家,苏酥就开始翻箱倒柜找第二天见面要穿的衣服,找了一圈,试了一圈,唯独两年前买的那件连衣裙还能穿的出去,苏酥照了照镜子,嗯,就这件吧。

晚上苏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回想着六年前和程庆丰在一起的一幕幕场景,畅想着明天两人见面时的场景,就这样想着想着,苏酥逐渐进入了梦乡……

苏酥真的是太看重这场时隔六年的见面了,第二天一大早,准确的说,是不到五点,就醒了,她自己都没想到,因为要见程庆丰,会激动的失眠,会在睡梦中笑着醒来。

苏酥太明白自己和程庆丰之间的差距了,程庆丰,本硕博均保送到京北大学,不仅如此,程庆丰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型人才,他精通各种球类运动,弹得一手好琴,是当年系里的篮球队队长,球场上的帅气身姿,社团里的优美弹唱,为他收获了一大批迷妹。而且,他还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浪漫气息的人,历经多任女友,无人能否认他的浪漫,当年,在学校举办的跨年晚会中,程庆丰高调演唱李志的《和你在一起》,表白小6岁的学妹,结果自然毫无悬念,哪个女生能抵抗得住他的种种浪漫,学妹当场接受他的表白……从此以后,苏酥能经常看到程庆丰和小师妹成双入对的出现在学校餐厅、自习室,当然,每当这个时候,苏酥都会选择默默的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苏酥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在怕什么,现在想想,当年自己没有勇气上前打声招呼,可能是怕程庆丰看见狼狈的自己,或是上前打招呼的时候程庆丰压根儿就没认出她是谁……但苏酥清晰的记着当年自己的想法:反正,我和他的人生,以后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人生就是这么的让人捉摸不透,6年后,程庆丰主动再次出现在苏酥的人生中。

傍晚,苏酥在一番精心打扮后,到达约定地点,因为考虑到程庆芬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对路线不太熟悉,苏酥特意给他拍下见面餐厅的外观,然后发语音告诉他,如何从地铁出口走到约会餐厅。

苏酥在餐厅里等程庆丰的时候,时不时用手机照了照自己的样子,然后挺直腰杆,端正自己的坐姿,隔一分钟左右就朝向正门望去,心想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一会儿他还能认出我的样子嘛,见面第一句话如何开场……大概这样循环往复了十几次左右,程庆丰真的来了。

苏酥转头看见朝自己走来的程庆丰,他朝苏酥挥了挥手,“很显然,他认出了我。”苏酥心想。

苏酥也用那标准的微笑和官方的招手方式,朝程庆丰挥了挥手。说实话,苏酥在见到程庆丰那一刻,莫名的,心情瞬间从刚刚期待、激动变成了心疼、心酸,的确,两人实在太久没见了,双方都发生了很大变化,不再是彼此头脑中的样子。

“好久不见。”苏酥一改刚刚的紧张,笑着和程庆丰说道。

“好久不见,师妹。”程庆丰满脸歉意的说道,“抱歉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没事儿,师……我也是刚来没多久。”苏酥回道。师兄二字就在嘴边,但是,现在她已经工作了,感觉叫师兄这俩字,属实有些别扭,有些暧昧,所以就憋回去了。

“哦,”程庆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纸袋,然后对苏酥说,“这是酒店里送的甜品,我不太喜欢吃甜的,就打包给你带过来了。”

“哦哦,谢谢,您真的太客气了。”

两个人客套一番后,坐了下来,互相瞅了一眼对方,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些些尴尬,这时,程庆丰选择打破僵局,说到:“那天我给你发微信,以为你毕业后回老家了,就想着在那儿聚一下。”

“啊,哈哈,没有的,毕业后我就来到了这里。”

“嗯,这里也挺好的,离京北也不远。”程庆芬说到,“不过说实话,毕业后,约饭的成本明显变高,需要来到对方的城市才能一起吃上一顿饭,以前读书的时候不以为然,其实当时随便找一个中午,就可以在学校食堂约一顿饭。”

“是的呢,都怪当时太年轻。”苏酥附和道,“那你今年应该博士毕业了吧。”

苏酥和程庆丰聊天的时候,总感觉很别扭,没给他找到一个合适的称呼,称呼“你”似乎不太礼貌,称呼“庆丰”又显得既不礼貌也挺冒昧,称呼“师兄”自己又喊不出口。

“没有,我延毕了。”程庆丰回道。

“啊,为什么啊?”

“说来话长,改天有机会,我详细和你说。”

“嗯,好的,不过博士延毕很正常,而且,从个人角度来看,反正早晚有一天会工作,工作以后,就没有这么多假期了,所以,这次延毕,权当给自己多放一次假期好啦。”苏酥打趣的说道。

苏酥一直是这样一个女生,体贴、细心,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一般都会从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认同别人的观点,所以,很少会和别人产生冲突。但也正是她的这种性格,往往会让男孩子觉得很无趣,不太想找这样的女朋友。

“师妹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程庆丰笑着回应,“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也很多年没联系了,那天我给你发微信前,还在想,不知道师妹还会不会记得我。”

“然后验证一下师妹有没有删你的微信好友?”苏酥打趣道。

此时,苏酥心里想:傻瓜,我怎么可能会忘掉你,就算等我成为白发苍苍的老人,我也会在某个固定的时间想起你。

“那师妹现在在这儿是做什么工作呢?”程庆丰接着问道。

“警察。”

程庆丰瞬间瞪大眼睛,可能他觉得眼前这个温柔的师妹,和警察这个职业并不搭边,也可能他觉得警察非常帅气,所以对眼前这个师妹肃然起敬。

两个人因为多年没联系,对彼此的生活都不太了解,所以,整晚的话题都围绕两人这几年的经历展开,期间虽然有时候中断,尴尬的找不出话题,以喝水或者咳嗽作为缓解尴尬的方式。两人虽然聊了这几年的经历,但是都没有聊深,但苏酥能明显感觉到程庆丰这几年的变化:变胖了,变黑了。聊天期间,两人眼神碰撞后,程庆丰会有眼神的躲闪,会紧张,也会时不时的说一句:“我今天太邋遢了,不像师妹这么精致。”等等之类的话。

苏酥能感觉到,虽然程庆丰这几年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但明显经历了一些挫折,至少这次见面,他的心情不是特别好,可能是因为延期毕业,也可能是受到感情挫折。

苏酥没太敢问,觉得第一次见面就问这种问题不是很礼貌,而且,苏酥清醒的提醒自己:“我和他估计也就见这一次面,所以我没资格也没必要去问这些问题。”

两个人从晚上六点聊到了九点半,整整三个半小时,没有停歇,终于在餐厅准备闭店的时候,两人决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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