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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拾信心
- 程清扬乘着轰隆隆的绿皮火车回台城了。
家里新造的房子已经装上了门窗,里面还没有装修,灰色的水泥墙壁看上去有些压抑,白色的地板砖显得突兀。院墙还没有砌起来,院子里面宽阔而空旷,有一些杂草还倔强的飘摇在冷风中。
老院里最近爷爷奶奶也住了过来,弟弟还在读高中,国庆节假期家里待了几天就提前返校了。
老房子还是80年代末建起来的,毫无设计感。统共就五间房加上连接大门的一个小厨房,爷奶吃住在西头两间,爸妈住在东头一间,程清扬睡在外间靠窗的床上。之前夏天的蚊帐还没有拿下来,妈妈说取下来程清扬不让。觉得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外间,蚊帐会挡住什么东西一样。晚上老鼠依然会在房梁上窜来窜去,她从小就已经习惯并不害怕它们。这个时期的程清扬,不明原因的会偶尔感到恐惧,可能有时候会因为听到邻居们茶余饭后的神怪故事,又或者是自己本身情绪不佳,总之在关灯之后,她总是不自觉用被子把头蒙住,仿佛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东西在靠近她,自欺的渐渐入睡。
这天夜里两点钟的时候,程清扬感到有什么东西狠狠地踩了她的头,睡眠本就很浅的她,尖叫一声一个激灵就弹坐了起来,大声叫着妈!妈!有东西踩我!爸妈听到赶紧开了的灯,上下左右的看看说什么都没有啊,会不会是老鼠?程清扬知道老鼠的脚不会那么重,她能明显的感到,是更大的东西踩了她,转身看了一下蚊帐的封口处,已经松垮垮的垂在地上,她吓得大口喘气,由于太激动眼泪也冒了出来。妈妈反复告诉她什么也没有,但她还是很害怕。最后回到东里间,和妈妈一起睡觉,让爸爸睡在了外间,一颗心才算慢慢平复下来。
在家里待到假期结束,程清扬又多请了时日,凑够半个月,才不情愿的准备返校。她觉得,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取代家在她心中的地位,即使每天在家傻坐着,都会有满满的安全感,这种安心的感觉,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
回校没多久,距离军训结束半个月不到的时候,由于原来入学时,一部分同学住了混寝,不仅仅是混班,更有甚者混系住着,各系要求重新调整,每个班级女生住在同一宿舍方便管理。程清扬是班里唯一需要调整的。辅导员通知他搬到另外一个单元701的A室,她好不容易才和原来的宿舍成员混熟,实在不想搬走,她沮丧的到辅导员办公室表达了自己不想搬走的想法,辅导员让她先试试看,不适应再调整。程清扬也不想在班级一直处于孤立状态,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她走进七楼 A室的时候,上下铺上满人,把东西放到上铺以后,她站在中间和大家打了招呼,几个中专转大专进来的女生直勾勾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各做各的事,另外几个也没有搭理她。到了晚上吃饭时间,她问下去女生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其他人又开始用冷漠的眼光打量她,这个女生看了一眼另两个女生没敢说话。压抑的氛围感让她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不下去。她忍到了第二天的白天,梨花带雨的跟自己辅导员说他还是想住在原来0410陈辅导员带班的宿舍。程清扬之前听到申城几个舍友讨论过,他们两班辅导员关系不错。坐在旁边的陈辅导员一听,打趣的说为什么一定要住我们班?程清扬说人我已经和舍友很熟悉了呀不想分开就想住一起,你好人做到底就从了我吧。辅导员也在旁边使坏逗她,老陈要是同意了,我就同意。最后,在程清扬软磨硬泡之下,同意她住到陈的班级女寝里面。令她没想到的是,由于他带的两个班级女生较多,宿舍AB室没有了空位,只能住在客厅临时加的上下铺上。
搬进去后,程清扬发现原来和她打成一片的申城几个姑娘,还住在七楼,而她住的5楼,是0407区队混了少数0410区队的女寝。上铺已经有东西堆着,她想应该有人住了。
吃过晚饭,程清扬打水洗澡后,坐床上靠着墙看书。快八点半的时候,她看到一个身高差不多一米七的女生,壮壮的在她的床前停下,操着浓烈的南方口音主动打招呼你好沈建央,法律系转过来的,以后多关照。程清扬也报上姓名,表示了赞同。正准备继续聊些,沈建央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到床上,蒙头睡下。
502的A B两室共16个人,是陈辅导员带的0407和0410的混寝,程清扬住进去的时候,每天都能听到大家叽叽喳喳的开玩笑聊天,大部分的姑娘都很有礼貌,外向的看到程清扬会直呼大名打个招呼,内向的碰面会腼腆的冲她一笑,总之不会像前几天住的本班宿舍一样冷漠。程清扬虽然住在客厅,对于这样的温馨氛围,还是很喜欢的。她没有再找辅导员换宿舍,倒是辅导员,三番五次的嘱咐她不要找多余的事出来。她满口答应,她觉得,住在这样的宿舍挺好的人人都有人情味儿,她的要求不高,只想找个舒适温馨的地方住下。这次换寝让她又对自己的人际关系重拾了信心,也对未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