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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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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爸站在书房的床边,看着远方的山脉和天空连接线。他不得不感叹自己已经老了,女儿其实比他想的要勇敢和有追求,每代人的使命不同,追求的社会价值也会不同。之前罗妈妈不止一起的跟罗爸爸说过,女儿没靠我们的背景也可以过的很好,你非要要求她过我们规定的路吗?

那次争吵,现在想来还是记忆深刻。没想到一语成谶,女儿所接触的圈子里,现在有个比自己还固执的人,甚至在他们这些大人看来,简直是自寻死路,可能对方的父母现在也跟他这个爸爸一样吧。

罗爸侧头看到罗妈坐在扶手椅上,灯光下还能看到小刷子一样的睫毛打在脸上的阴影。罗妈在象牙塔生活了很久,上学之后留校继续当老师,追求着自己对于教育事业的理想。对女儿的培养都是以孩子为主,不会过多的干预孩子的兴趣。罗雨涵决定去做记者和主播的时候,那次罗爸爸第一次冲罗妈妈发火。

“你总跟我说孩子有自己的生活,现在呢?你就是没经历过困难时代,理想哪有生活重要!现在做了个这么荒唐的决定,你居然跟着支持!”罗爸爸皱着眉头,也是站在窗边看着罗妈。罗妈听完完全无理取闹的话,当时就气红了眼睛,“你总是拿我没有经历过苦难时代说事。你经历过就这么专制吗?我们的女儿是个人,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可以不帮,我也没要求你。”说完就甩上书房的门走了。

罗爸走过去牵牵罗妈的手,手背蹭了蹭罗妈的脸,罗妈抬起头,黑珍珠一样的瞳仁看着罗爸,岁月的痕迹也没带走眼神里的生活热情。罗爸勾起唇角,“跟我说说当时小雨怎么跟你讲自己的理想的。我想听听。”罗妈看着示弱的丈夫,杨颖兰女士心里软软的,两只手一起牵着罗爸的手,眼神灼灼的看着罗爸。

“她跟我说,她想做记者是因为能看到不一样的人,了解他们。就像是收集起来的玻璃弹珠,每个人都是五光十色的。从小可能见了很多穿着伪装的人,那不真实,想去看真实的世界和人。她说,因为我的生活已经比别人好很多了,妈妈你就当我去冒险吧。”

罗妈说完看着罗爸,罗爸只是微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的打算。罗妈站起来跟罗爸面对面,“老公,我希望你支持女儿,我曾经也希望她跟我一样留校当老师。可她也有理想。我们是她最坚强的后盾,她永远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该怕失去她,她已经不属于我们了。”说完摸了摸罗爸的脸。

“如果你知道,她马上要面对危险呢?”罗爸语气冷静的发问。

“什么危险?”罗妈一下抓紧了罗爸的手。

“她要去X国,他们的任务,她坚持自己去。”罗爸陈述完事实。倒了一口气,看到罗妈没有说话,“她的小男友的爸爸也知道了,但是还没有告诉他。小雨今晚应该是去说分手断干净的。”“我没办法左右他的家长,不知道小雨会不会告诉我们她的这个任务。这次的事情也不怪他们。”

罗妈一下子心就揪起来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要去很危险的地方。当妈妈的那个能不担心,可是自己又理解她的决定。罗妈这次没有坐立不安了,拿起手机准备问问罗雨涵什么时候回家,刚拿起手机,罗雨涵就走进书房了。

书房中一家三口,罗妈听到罗雨涵说让周叔叔送小姨回去了,也没有再多问什么。罗雨涵关上书房门,拉过罗妈妈坐在沙发上,又把爸爸也拉过来,她自己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深吸了好几口气。

“爸爸妈妈,我接受了台里的任务。要去X国实地采访,我现在升主任了,应该提升一下自己的履历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罗雨涵坐在爸妈中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每次在学校得了小红花,考试考了100分,自己的油画被老师夸奖了,都会跟爸爸妈妈分享。只不过这次的分享在爸妈眼里可能担忧更多。

罗妈揽住罗雨涵的后背,“小雨,爸爸妈妈都支持你。但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爸妈讲。妈妈只让你答应我这一件事情。”罗妈紧紧盯着罗雨涵,好像怕她下一秒消失。罗雨涵郑重的点了点头,闲话了几句之后,就送罗妈回去睡觉了。今晚罗雨涵想跟爸爸说一下,妈妈可能可以被糊弄,但是爸爸不会被糊弄,就算她不说,爸爸总有方式能知道的。

“你妈去睡了,有什么话就说吧。需要爸爸帮你什么。”罗爸爸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凝重和担心一点不掩饰的浮在脸上。

“爸爸,关于你想跟我前男友聊一下的事。我不想。这次的事情,我知道时间没比你早多少,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他很好,只是不太适合我。我们都很自我,可能也是我一直想跟你证明我自己吧。我不喜欢被安排的。”喘了一口气,缓了下神。

“说完了?那我说两句吧。”

“小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多出去看看没什么坏处。知道照顾好自己。我和你妈都希望你也能早点选择人生的另一半,但是你妈妈告诉我,你是一个独立的人格了,你有你自己的人生选择。那我们就尊重你。也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天的选择就好。”罗爸爸说完看了一会罗雨涵,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离开了书房。

书房就剩罗雨涵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精致的玻璃烟灰缸,打量着书房的书桌,书架还有墙上的她最得意的一幅油画作品。她很久没有安静的想想事情,可能知道自己即将要离开让她舒适的环境。看着桌上两幅照片,一幅爸妈的婚纱照,一幅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罗雨涵拿起爸妈的婚纱照,摸了摸照片上的脸。

罗雨涵洗漱好回到房间,刚躺在床上,听到小阳台上有人开她的推拉门,吓了一跳。翻身下床,找到之前打棒球时买的棒球棍,一手抓着手机,准备报警。另一个想法是,我们家这个小区居然会进贼?胆子是真的够大的。

窗帘后面一个高个子男士,窗帘勾勒出的身形,罗雨涵一看体型悬殊,正准备拨出去号码,那个男士一把抢过她手机,扔在床上。罗雨涵下意识的挥棒,一声闷响,打到了结实的手臂,转身要跑时一把被搂进怀里。罗雨涵吓的已经出了冷汗,单薄的睡衣已经微微有湿意。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别怕,是我。”

罗雨涵身体一僵,转过身一个耳光打在程墨脸上。冲上去捏住了他的衣服领子,“你这叫私闯民宅,犯法的你知道不知道!”程墨拦腰抱起罗雨涵就往床上丢,直接压上去,也不管身上因为翻墙蹭到的灰尘,还有汗水。一只手压着罗雨涵的两只手,放在头顶,另一只手捏着罗雨涵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对视。

“你要去X国。刚升职,只能你去。你为什么不说。我爸已经告诉我了。”

“你松开我!从我身上下去!”

“我就问你为什么!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生什么气,你都让我升职了,我还生什么气。我做我该做的。你给我让开!”罗雨涵不停扭动的身体,床都开始咯吱咯吱的响起来了,程墨身上汗水味道快要逼疯罗雨涵了。

“别扭了。”程墨突然垂下脸缩在罗雨涵侧颈,低低的说。罗雨涵明显感觉到东西不对劲了,两个人同时静止了。除了尴尬还有莫名的火气升腾而起。

程墨吻上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的眼泪滚落下来,沾湿了两人的脸颊。不知何时松开的控制的手,乖顺的模样是程墨想了很久的。肩膀上细长的手指突然捏紧,耳朵也跟着红起来。

罗雨涵在晃动中看着自己房间的天花板,眼泪一直在掉,其实挺开心的,为什么会哭呢?程墨吻干了罗雨涵脸上的泪痕,紧紧的抱住她。小狗似的蹭着,轻轻的在罗雨涵耳边说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罗雨涵没有回答,两人只是抱着对方,安抚的摸着对方的后背。

敲门声突然想起,两人猛然拉起快要掉下床的被子。程墨把罗雨涵抱在怀里裹上被子。门外的人并没有进来,罗雨涵听到妈妈的声音。

“都穿好衣服,到客厅来。他爸爸妈妈也来了。”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屋里的俩人,慌乱的捡着衣服,手忙脚乱的开始往身上套。罗雨涵觉得自己真的是造孽了。

“你爸妈都来了,你什么鬼啊!”罗雨涵刚穿上睡衣,按开了床头灯。

“我也不知道。”程墨满床找这自己的内裤。

“我心好累。”罗雨涵穿好衣服,抓上程墨就去了客厅。

灯火通明的客厅沙发上,坐着面色尴尬的四位家长,罗雨涵简直想遁地。程墨站在罗雨涵后面,先开口了。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不该半夜来找罗雨涵的。”

程墨说出这个话,罗雨涵直接一巴掌拍他胳膊上。脸直接“腾”的就红了起来,说个叔叔阿姨好就完了啊,再说什么啊,恨不得想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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